第108章 酒店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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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向北發呆,遲麗不由蹙眉問道:“怎麽,不願意啊?”

    “沒有,沒有,麗姐看著比我還年輕,我是怕把你喊老了!”向北連忙恭維道。

    “嗬嗬…”

    遲麗開心的笑了笑,說道:“來,咱姐弟倆走一個。”

    遲麗說話間,遙舉手裏的紅酒杯朝向北示意。

    一口幹下酒杯裏的紅酒,遲麗臉上的神情也隨之變得有些黯然。

    “小北,姐離婚了。”

    向北聞言微微一愣,怪不得她的情緒這麽不穩定?

    “這是啥時候的事啊?怎麽好好的就離了呢?”

    遲麗沒有回答向北的話,而是自顧自說道:“結婚三年,聚少離多,感情早就淡了,走到離婚這一步,對大家都是一種解脫!”

    遲麗說話間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頭,再次把杯中酒幹了。

    向北一陣默然,他不知道該說點啥?看遲麗這樣子,情緒很是低落,這個時候還是閉嘴當一個傾聽者為好。

    “我當年也是新聞係的高材生,畢業後直接進了市電視台。我從一名普通編輯幹到編輯部副主任,再到西山宣傳部副部長,部長,縣委常委,這一路走來,我花了整整七年。”

    遲麗說到這裏,臉上的神色越發落寞,隻見幽幽說道:“像我這種沒有背景,沒有人脈關係,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這其中不知付出了多少艱辛。”

    遲麗說到這裏話鋒一轉,“我之所以站到杜家一邊,也是迫於無奈!五年前的西山,你也知道那時候是個什麽樣子,老書記杜河隻手遮天,常委會就是他的一言堂。反對他的人,下場有多慘,想必你也有所耳聞,我那時隻是一個小小的宣傳部副部長,除了唯命是從,我還能怎麽辦?”

    這些陳年舊事,向北當然知道,隻不過他那時無官無職啥也不是。

    遲麗現在重提往事,難道她想跟自己表達什麽?

    想到這裏,隻聽遲麗繼續說道:“這種情況直到楊書記來了以後才稍微有所改觀,可沒過多久,楊書記就被他們架空了。記得前年剛當上縣常委時,我第一次在常委會上發言,那也是我第一次當眾說了違心的話,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當時的自己。也正是因為我的那番發言,逼得楊書記不得不低頭妥協,從而促成杜春成最後當上了常務副縣長。也是從那天開始,杜家再次將西山牢牢把控。”

    遲麗說到這裏時,忍不住輕歎一聲,這才繼續說道:“後來劉縣長來了,我原本以為西山的情況會有所改變,沒成想,杜家卻對他使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我至今都記得,劉縣長離開西山那天對我講的那番話;在我們這個時代,當一個能官難,當一個清官更難!想要當一個既清廉又有能力的官,那就首先得善於保護自己的羽毛,如果羽毛贓了,想要再洗幹淨,那就太難了!”

    遲麗說到這裏,不禁發出深深的歎息,“我知道,劉老師那番話是在提醒我!你可能還不知道,劉縣長是我大學時的教導副主任。就這樣一位德才兼備的長者,他們竟然也下得去手!”

    話音落下,遲麗一雙美目已經淚眼婆娑。

    向北沒有吭聲,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可他又能如何?像劉縣長這樣的例子,在當下時代裏每天都在上演。

    向北有同情心,卻不能讓它泛濫,他的理想是摘掉西山貧困縣這頂帽子,而不是去做一個打抱不平的孤勇者。

    遲麗這時也平複了心情,隻聽她繼續說道:“從那以後,我也清醒過來,便想著早日脫離是非圈。可杜家卻不想就此放過我,他們一次次利用我的常委身份為他們的利益發聲,為此,我常常夜不能寐!這一年來,我陷入了深深的焦慮之中,為了早日脫離杜家的裹挾,我無奈之下找上了鄭副市長,當初希望能通過他的關係調離西山,但現在看來,鄭副市長與杜家都是一丘之貉。”

    遲麗說到這裏,神色有些慘然,隻聽她話鋒一轉,“我這是出了狼窩,又進了虎穴,現在那姓鄭的想吃幹抹淨,試問我們如何能甘心!”

    聽到這裏,向北算是明白了,遲麗把自己留下來說這些話,不單單是在告訴我,她與杜家不是一條心這麽簡單,她可能還有其它目的?

    可她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難道是她知道了什麽我還不知道的風聲?

    還有這位鄭副市長?遲麗有些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可以肯定,遲麗兩姐妹與鄭副市長必然有曖昧關係,隻是這個瓜有點大啊!難道姓鄭的把這對姐妹都拿下了?

    想到這裏,向北也不禁為自己的猜測感到不可思議,可除了這個解釋,他實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

    也正是因為他們有這種關係,才致使鄭副市長不得不委曲求全。看來,正如遲麗說的那樣,姓鄭的想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這才惹火了這姐妹倆。

    “小北,我聽說馮書記是帶著任務來的西山,這事你知道嗎?”遲麗問道。

    “這事我也聽說了,可能與杜家有關吧!”向北回道。

    “據我所知,有人將杜家兄弟,告到了市紀委錢書記那裏,馮書記來西山,有一多半原因是為了杜家。”遲麗說道。

    聽到這話,向北不由眉頭微皺,看來自己剛才猜的沒錯,遲麗確實知道了自己還不知道的事情,她跟自己說這些,難道是她在擔心什麽?

    再聯想到她們姐妹的遭遇,雖說不上同情,但也不會因此看低她們,攀附權貴是這個社會的基本共識,沒辦法,這是當下社會的文化屬性所導致的,非人力可以改變。

    想到這裏,於是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很迷茫,我不知道我腳下的路會通往何方?”遲麗有些憂傷的說道。

    向北想了想說道:“其實,你大可不必急著調走,以前怎麽做,現在還是怎麽做。”

    遲麗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讓我繼續當杜家的幫凶嗎?”

    向北笑了笑,反問道:“你認為杜家和他的幫凶,現在還能左右得了常委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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