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長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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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鐵彪想來,調動工作是大事,遲麗放著一個常務副市長不用,反而是找級別低得多的向北?

    如果說他們兩人沒點啥關係,那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而他非得把這事在陳楊麵前擺弄一番,就是瞅準了幾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試想陳楊是施靜老爸曾經的下屬,在得知向北與其它女人有染的同時,還與施靜保持著這樣親密關係,那他陳楊豈會坐視不理?

    畢竟礦山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天,說他不記恨向北,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盡管這事有點上不得台麵,但碰上了,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可惜。

    哪怕不能拆散施靜和向北,至少也能拿此事來惡心一下人不是。

    鐵彪的心思,陳楊自然不會知道。

    但能坐上市委組織部長這個位置,又怎會輕易被人拿去當槍使。

    前幾天西山縣發生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還知道鐵彪吃了虧。

    如果真按照鐵彪的思路,那向北與這個遲麗肯定是有那方麵的關係。

    但問題是,自己不能因為鐵彪的一番猜測,就把這事跟老領導匯報吧!

    萬一向北和那個遲麗沒有那檔子事兒,施靜還不把自己給記恨上啊?

    再說鐵彪這人心思縝密,與向北本就有舊怨,這其中也不排除他有利用自己的想法?

    想到這裏,心裏已經拿定主意;看來這事還得緩一緩,再觀察看看再說。

    鐵彪暫時沒能從陳楊那裏得到想要的結果,於是起身告辭。

    剛坐進他那輛奔馳大G,便掏出手機給嚴從州打了過去…

    “書記,我這有點事情,想當麵跟你匯報?”

    接電話的嚴從州五十來歲,看上去很是儒雅,不認識他的人,一定會以為他是那裏的大學教授。

    當他從電話裏聽到鐵彪要見自己,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說道:“有什麽事情電話裏不能講嗎?”

    “電話上有點不方便。”鐵彪忙賠著笑,回了一句。

    嚴從州看了眼書房牆壁上掛著的石英鍾,已經指向晚上九點半,隨即說了句:“那你過來吧。”

    鐵彪的車在市委一號別墅樓前停下。

    秘書汪弘揚早已站在門口迎接,兩人熟絡的打了聲招呼,跟著便將鐵彪引進了門。

    書房裏,鐵彪將晚宴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按照常理,這樣的事情,還不至於這麽晚來向市委書記匯報,但眼下鐵彪不僅來匯報了,而嚴從州也聽得認真。

    直到鐵彪說道:

    “一邊是省長侄女,一邊是老領導閨女,這事恐怕換到誰身上都不太好辦。”

    嚴從州這才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鐵彪也在此時,停止了敘述。

    然而嚴從州開口第一句話,便問道:“你在懷疑陳楊什麽?”

    見到嚴從州金絲邊眼鏡下那雙犀利的眼眸,鐵彪一改往日的笑臉,有些嚴肅的說道:

    “不瞞你說,我之前懷疑陳楊突然調來遼遠市,很可能是帶有某種任務。”

    “若不是葉明遠已經確認過此事,我到現在依然還是堅持之前的看法。”

    嚴從州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所以你想利用今晚這事來試探他?”

    “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如果陳楊真是最高檢派來的,那他一定會對杜家在西山的那些事情感興趣,再不濟也會將此事上報,隻要有人重啟對杜家的調查,我們就可以確定陳楊的身份。”

    “況且,向北是整個事件的關鍵性人物,隻要將他的注意力引到向北身上,就不難發現杜家的那些事情。”

    隨著鐵彪的話音落下,嚴從州的麵色也漸漸陰沉起來,半響過後,方才開口說道:

    “你這招禍水東引,看似巧妙,但你忽略了一個重要環節,一旦陳楊不上鉤,你的計劃豈不是落空?”

    鐵彪立刻回道:“這就是我今晚來見你的另一個原因,有些事情必須當麵講,才能說得清楚。”

    嚴從州輕“嗯”了一聲,便沒在說話。

    鐵彪清了清嗓子眼,說道:“陳楊口口聲聲稱施宇新是他的老領導,現在他知道自己老領導女兒交往的男朋友可能還有其它問題,那他會怎麽做?”

    “我想不外乎兩種可能,一是直接打電話將此事跟施宇新匯報。二是他親自出麵敲打向北。但不管他采取哪一種辦法,總是得先經過一番調查了解吧。”

    “隻要他對向北展開調查,自然就會牽出杜家的事情。”

    “到那時,不僅陳楊的身份會暴露出來,而且還能成功轉移最高檢的視線。”

    “當然,不排除最後一種可能,如果陳楊在得知杜家的事情,而沒有采取任何動作,那就基本上可以排除我對他的懷疑。”

    聽完鐵彪這番話,嚴從州略顯單薄的身影,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跟著在書房裏來回踱步。

    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隻要遇到猶疑不決的事情,他下意識裏便會有這個動作。

    而他此時思考的是,鐵彪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如果陳楊真是最高檢派來的,那對他們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即便按照鐵彪的思路去執行,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多喘息幾天。

    但不按鐵彪的思路辦,萬一陳楊真是最高檢派來的人,豈不是把最後的機會也白白浪費掉?

    思念及此,嚴從州不禁謂然一歎,說道:“還有什麽話,你一遍說了吧?”

    “你是遼遠市的書記,陳楊調過來後,便極力向你靠攏,這也在情理之中。”

    “但如果陳楊真是最高檢的人,豈不說明我們已經被盯上了。”

    “與其真到了那一天,才啟動應急預案,隻怕一切都晚了。”

    “我的建議是,馬上讓長河會化整為零,同時停止除礦機外所有正在運作的業務!”

    鐵彪的話音剛落,嚴從州猛然轉身,怔怔地望著他,說道:

    “這不可能,沒有蘇老的同意,你我都無權做出這樣的決定。”

    “那就請你立刻請示蘇老,多耽誤一刻,都是對長河會最大的損害。”鐵彪寸步不讓的說道。

    “你走吧,回頭我會通知你結果。”

    嚴從州的話音落下,便轉身看向窗外。

    除了別墅外幾盞昏暗的路燈,入眼皆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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