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子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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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青青的玉槌色澤光滑,頭柄圓潤,不似凡物,握在手裏猶如羊脂玉,清澈美好。

    倪商掂量了一下,將背包裏的小馬放出,逃跑時沒細看,再見其身早已血跡斑斑,皮開肉綻。

    薛讓目瞪口呆,揉著眼睛以為自己神經錯亂,“兕怎麽變成馬了?”

    “師哥,這就是馬。”周濯清感歎道:“就不準人倪商有其他異獸了?”

    “你搞清楚啊喂!她還是個原石級別的新手!”

    “原石怎麽了?不一樣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小清清,你不太對勁啊。”薛讓眯著眼,上下打量起周濯清,“怎麽我說倪商一句不對,你就處處維護,你這......”

    “快閉嘴吧你!”周濯清火急火燎拿話堵他。

    入會請求被拒,白曼羅本要離開,瞅見倪商借玉槌這一出,不禁停駐,想要探探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棕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火焰灼傷後的皮膚與血跡相連,結成條條醜陋的疤,倪商握著玉槌靠近,不料它冷不丁蹬腿反抗,於是退後一步,手撫摸其鬢,學著母馬舔舐安慰。

    “我是來救你的。”

    春風化雨的語氣撫平了棕馬的焦躁,它拱起身,依偎在女人懷裏,倪商趁此機會將玉槌放平,學著擀麵師傅的樣子盤傷口,土氣入體,金行受補,白光更甚。

    倪商盤到棕馬傷口全好,才將玉槌還給看呆的喻青青。

    “四小姐?”

    喻青青回過神,想到倪商之前所言,目光落在手中玉槌上。

    “沒聽說我這玉槌有治愈功能啊?你不是說能讓玉槌變得更加稱手嗎?我怎麽瞧著沒變化呢?你該不會是為了給你的異獸治病,專門誆騙我的吧?!”

    倪商氣定神閑,抄起兩手,“四小姐不如先試試玉槌。”

    喻青青半信半疑,有她話在前,於是當麵使了一套酣暢淋漓的棒法。

    “痛快!”喻青青喘著氣,目色欣喜。

    這槌子的原材料本是無量光明在奇緣活動中碰巧獲得的一塊珍稀玉石,喻心舟登峰造極,自是瞧不上,喻修又有哪吒親物——火尖槍混天綾作保,連姐姐喻圓都享有蛟龍幻化成的風雷雙鞭,兩相對比,身為喻家四小姐,沒有傍身武器實在說不過去。

    正逢三姐喻圓與姐夫陳慕研鬧脾氣,為討她歡心,陳慕研專門召集人馬,深入奇緣與百草園,甚至擲重金於拍賣行采購材料,隻為和這玉石一起,煉就一件法力高強的武器,送給喻圓,以表心意。

    誰知負責煉造玉石的人員,中途瞌睡,不慎多加了一味材料,導致玉石能量折損,送禮告吹,喻圓瞧不上,便推給了妹妹喻青青,偏她沒心沒肺當個寶,走哪兒都要顯擺一下。

    應徇怕倪商使詐,攔住女人追問,“這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五行生克理論知道嗎?”

    “廢話,新手教程又不是擺設。”應徇說,“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此乃五行相生。”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此乃五行相克。”

    倪商點頭,“你既背得熟,那你總該知道喻四小姐五行屬金,而這玉槌屬性為土,土能生金,強土配強金,二者可算天作之合。”

    “沒錯啊,那又怎麽了?”

    “我剛剛說的是強土配強金,可要是強土配弱金,子方就會受製母方,拿捏不住,明白嗎?”

    人群中有人嚷嚷:“這不就和咱們玩家對峙一樣嗎?玩家屬性相生,就會受製等級高的那一方。”

    “若子方玩家等級低於母方玩家,就能通過配合汲取力量,可若子方玩家等級高於母方玩家,母方就易遭反噬,相克同理!”

    薛讓聽眾人言,摸不著頭腦,轉頭問向周濯清,“小清清,什麽子啊母的,我怎麽聽不明白?”

    周濯清翻著白眼,向他解釋,“就好比你屬土,我屬火,在五行中火能生土,也就是我能生你,我就是母方,你就是子方,雖然你被我生,但你實力比我高,所以我打不過你。”

    薛讓抓不住重點,高呼道:“你竟是我媽?!”

    “我去你......”餘光瞥見倪商回頭,周濯清默默閉嘴,將一係列髒話忍了回去。

    應徇眼珠一轉,繼續說道:“所以四小姐和這玉槌雖能相輔,無奈她自身金屬性等級低,壓製不住高等級的土屬性武器,每每打鬥,才會遭到反噬,出現玉槌不聽使喚的情況,對嗎?”

    “是這個理。”倪商說。

    喻青青一聽,好奇地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棕馬,“那為什麽給你家異獸療傷後,這槌子就稱手多了?”

    “我這棕馬五行同為金,隻是身上遭到恐貓的荼毒,又受到付蘇的生肖之力,平白起了火,我借這玉槌給它按摩,是為著強金治火,增強它本體屬性,好抵禦外部傷口。”

    她話鋒一轉,“至於你這玉槌,受到棕馬體內的金屬性滋養,又因與傷口摩擦,從而稀釋掉了多餘火氣,強火自然能中和掉玉槌自帶的土,與你達成一致。”“所以四小姐今後隻需將這玉槌加熱,再提升一下自己,想要徹底收服玉槌,不過時間問題。”

    倪商講起理論來頭頭是道,薛讓忍不住湊到周濯清耳邊低聲詢問:“她莫不是個算命的?怎麽對五行學說這麽了解?”

    一提算命,小攤女人自持冷靜,貌若虎狼的眼眸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竟漸漸與倪商重合,驚起周濯清一身冷汗。

    他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荒唐。

    議論聲後,玩家們失了興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偏白曼羅不為所動,一雙美眸輾轉人群中的女人,晦暗不明。

    “會長,咱們不走嗎?她都已經拒絕我們了。”手下忿忿不平,“要不是為乾坤弓,白色曼陀羅怎麽可能邀請一個新人入會?!”

    “倪商這個人,不可小覷。”白曼羅摩挲著傘柄,嘴角上揚,“算了,來日方長。”

    “可她要是堅持不入會呢?”手下幾步追上白曼羅,刨根問底。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白曼羅停下腳步,對上手下略帶嫉妒的眼神,微微搖頭。

    “如果不能和倪商成為朋友,那就盡量別做彼此的敵人。”

    說完,她便消失不見。

    同時,喻青青還完倪商人情,長舒一氣,正要啟程,卻見應徇火冒三丈,抓著公會成員到處尋找凝水珠。

    “珠子呢?!剛明明還在這兒的!”

    “應先生,您別急,剛剛場麵混亂,說不定是被誰一腳踢走了,我再帶人找找。”

    經成員提醒,應徇像是想到什麽,忽而轉頭,眼睛四處亂瞟,隨後擠出人群,一把揪住薑好好,“好好,是不是你!”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薑好好甩開他的手要往外走。

    “凝水珠是不是在你那?!”應徇將長矛架在女孩肩膀,往內一偏,矛尖擦破皮膚,隱有血跡滲出。

    沈矽垚見狀,急忙跑來,握住長矛,不讓其深入。

    “應先生!你這是做什麽!”

    應徇嚷起來,“做什麽?薑好好偷了我的凝水珠!”

    “應徇,你睜眼說瞎話不怕遭雷劈嗎?那凝水珠是你的嗎?那明明是穀江的東西!”薑好好怒不可遏。

    “一個遭除會的叛徒,有什麽資格擁有玄級凝水珠。”應徇冷笑,“你們這群人還真是和蛀蟲一樣惡心。”

    他瞪過沈矽垚一眼,用力抽出長矛,再次擊向薑好好,“既然你這麽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無情!”

    長矛揮到一半,就被一個龐大身影撲倒,兕動動後腿,輕鬆將其踏斷,完事後,乖巧地搖起尾巴來。

    在兩人爭執不下時,倪商已經帶兕泡了個溫泉,自家異獸也從半血升至滿血狀態,不僅氣色紅潤,胃口還大開,踩斷長矛後,低頭嚼起草根來。

    “又是你!”應徇氣急,卻又在倪商手裏吃過苦頭,一時不敢冒進。

    “你倆的私人恩怨我管不了,可眼下我得回去向酋長圖勒瓦複命,好好是我隊友,你為難她,就是在為難我們兔生肖,浪費我們所有人的時間。”

    應徇話到嘴邊,身後傳來喻青青的聲音,“應徇,她說的對,我們也得回去了。”

    “可是四小姐,造物筆和凝水珠還在......”

    “算了,造物筆就當施舍給她了,至於凝水珠,區區一個玄級,無量光明又不是沒有,回去讓我姐夫開庫房,隨便給你挑。”

    喻青青高傲地掃過薑好好一眼,“你也真是的,何必和除會的人糾纏不清,自降身價。”

    應徇聽了這話,神色才緩,屁顛屁顛跟著喻青青前後腳離開,島上人數驟減。

    等人走遠,倪商才開口,“好好,你這麽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我希望你能將自己視為團體一員,不要一心隻顧自己,就拉全陣營的人給你擦屁股。”

    “對不起,倪商姐。”薑好好哽咽道,“我不是自私,我隻是恨!恨自己蠢笨無能!還連累其他人死後都不得善終!”

    沈矽垚見她悲憤,一時不敢開腔,倒是薛讓是個不怕死的,非要插一嘴,“你說的穀江...是不是那個流言鬧得沸沸揚的暗會成員?”

    “他不是暗會成員!”薑好好立馬反駁,神情也逐漸從激動轉為柔軟。

    “你怎麽知道?”薛讓被她忽然拔高的音量嚇了一跳。

    “因為...他是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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