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監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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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聲音從街頭貫穿街尾,薛讓抱著一電線杆,不肯撒手。
“師哥,都跟你說了,我們沒死。”周濯清留意四周,幸好月黑風高,路上行人少,這才不至於讓這顯眼包出世。
“那兩頭豬沒追上來吧?!”
薛讓在卡出遊戲前曾被馬元杭追殺出陰影,要不是棲身的歪脖子樹斷裂倒塌,砸中了對方小腿,恐怕他堅持不到bug出現。
周濯清哭笑不得,拽著他往街上走,“放心,我們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
薛讓見他摩挲著指環,手指要進不進,大驚失色,“你該不會還想進遊戲吧?”
“我試過了。”周濯清抬頭,“遊戲暫時進不了。”
薛讓麵露恐懼,好似眼前這人形如怪物。
他兩手交叉,眼神堅定,“我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再進這破遊戲!”
話音剛落,肚子叫不停,薛讓一邊拍著一邊高呼要找飯吃。
“這邊怎麽連個超市都沒有!”薛讓饑寒交迫,埋怨連天。
周濯清怕他吵到周圍住民,低聲道:“這附近是棚戶區,沒有超市也正常。”
“哼!要不是小爺我被通緝,何至於跑到棚戶區來!”
薛讓擇道要走,見周濯清待在原地,不由催促。
“師哥,你以為當年高科院拿到手的研究資金出自誰?”
男人一愣,“不是喻懷安他大哥給的嗎?”
“那喻聞初的錢又從哪兒來?”
“當然是他個人私產啊。”薛讓挑眉。
周濯清眸光黯淡,提起過往,心中仿佛積壓著千百斤重的岩石。
“喻聞初當年提供給高科院研究時光機的資金,隻有三分之一來自他以及喻科,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其實源於普羅大眾。”
“喻科曾向群眾發布股票,引發他們對時光機的好奇,好讓越來越多的人參與投資。”
“許多人都曾一擲千金,可惜後來高科院出事,股票市場崩盤,那些股民也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名利地位,從繁華的富人區搬到了棚戶區。”
薛讓一時啞口,自認失言,默默跟在周濯清身後,也不再犯渾。
周濯清的教育起了作用,也不一直揪著,話鋒一轉,扯到許印身上。
“真沒想到許印沒被抓,還和我們一樣,都躲進了遊戲。”
“可惜出來的匆忙,沒來得及問他在哪藏身。”
砰的一聲,下巴受到撞擊,痛得周濯清一陣眩暈。
薛讓同樣捂著臉,同時又掩飾不掉眼中激情。
“師哥!你突然停下幹嘛?!”
“小清清!前邊有超市!”薛讓兩眼反光,揉過下巴,便抓著周濯清撒腿跑。
兩人先後進門,瞧見收銀台坐著一名穿衝鋒衣的中年男,正嘴角大張,如同青蛙呼吸,打著瞌睡。
聽到自動門響,唐褚春猛然睜眼,像上過發條似的起身迎客。
薛讓一進門,直接掃空貨架欄上放置的火腿,招呼周濯清帶上幾桶泡麵,就要結賬離開。
“本店購買任意商品可獲得一次抽獎機會!”唐褚春掏出抽獎券,指了指門外的老虎機,”兩位小哥要不試試?”
薛讓對無本萬利的東西天生就不抗拒,欣喜接過後,一溜煙兒跑向老虎機。
周濯清見他興高采烈的出門,又垂頭喪氣的回來,心中了然,正要出門,卻被身後人叫住。
“小哥等等!”唐褚春拉開抽屜,摸出一條紅繩。
“這是我在蘭若寺求的姻...哦不!保平安的!”
他將紅繩遞給周濯清,“本店特供安慰獎,歡迎下次光臨!”
“批發的安慰獎我可不要。”薛讓正要謝絕,卻見對方表情嚴肅。
“瞎說,這是我求蘭若寺的和尚...咳咳!跪在佛祖麵前虔心求來的!”
薛讓將信將疑,周濯清不計較唐褚春拙劣的謊言,笑著接納。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超市,唐褚春回到座位,看了眼時間,表情驟變,立馬拿出手機,呼叫遠在實驗室,正苦心研究茶油的唐頌。
“幹嘛呢?不看看時間!現在幾點了?!”
自家爹豪音一出,架好的試管劑都震出了波瀾。
唐頌哄了半天,才安撫好對方的極度不滿,剛要拎包離開,門聲一動,有人走入。
“喲,稀客啊。”唐頌瞅見來人,以為自己眼花。
喻心舟進來後,順勢將門關上,從兜裏摸出密封袋,甩給了唐頌。
“幫我把這指紋拓成模具,明天我再來取。”
唐頌捏著密封袋一角,在空中晃了晃,“這誰的指紋?還值得你大老遠親自送?”
“這你就別管了。”喻心舟轉身要走,唐頌一把將他攔住。
“我不加班!!!”
喻心舟瞥過他實驗台上的各式器具,偏了偏頭,“忘了告訴你,這棟樓在我名下,我是房東。”
唐頌表情一僵,伸手往男人跟前撲,“心舟啊!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你行行好!可憐一個立誌成為一流化學家的大男孩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喻心舟彎腰,躲過唐頌的死纏爛打,淡然道:“我已經可憐過你了,現在該你來回報我。”
唐頌聞言一頓,男人靠著實驗桌,眼神輾轉一眾冰涼器具中。
“你的茶油,我的繼母。”他點到為止。
一語驚醒夢中人,唐頌震驚不已,“我爸能和喻科搭上線,有你在其中周旋?!”
“可為什麽?”
“這你不用管。”喻心舟說,“你隻需要記住,幫你實現夢想的人是我。”
“嗚嗚嗚,以前在班上隻有我願意理你的,心舟你為什麽要利用我......”
喻心舟皺眉,嘴唇微動,唐頌反應快,立即展顏,“你放心好了!誰讓你這輩子隻有我這一個朋友!加班就加班!房租就別收了!”
他薅起袖子加油幹起活,投入實驗自然不在意時間,冷不丁聽見喻心舟聲音,以為自己被他 PUA出幻覺。
“是你自己上趕著要做我朋友。”
“我可沒同意。”
喻心舟拉開門,忽然開口,“另外,房租可以不收,但水電費你得自己交。”
哐當一聲,唐頌碰倒了玻璃罐子,他瞪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暗罵這個死傲嬌真記仇!
子夜時分,郊區氣溫偏低,泥灰剝離牆體,跟隨過路風灑向監獄。
獄警一如往常展開巡邏,路過轉角,見門露縫,頓時摸出警棍,踹門要進。
“你幹嘛?”同行的人將他拽住。
“你沒看見門開了嗎!有犯人跑了啊!”獄警有些上火。
“你剛來,不清楚。”說話者含糊其辭,“人沒跑,有人探監。”
“誰大晚上探監?再說這也不符合規章製度。”
哐當一聲,警棍砸中頭,獄警捂著頭,大罵同行,“你打我做什麽?!”
“不該問的別問。”同行者握著警棍,將漏縫的監獄門關好,“尤其這個房間的人,別管,懂嗎?”
獄警悶哼道:“這裏麵關的誰啊?”
又是一記棍子迎麵打來,獄警側身一避,棍子撲了空。
“我不問就是了!”
走廊回蕩著清脆的打擊聲,警長撩開窗簾一角,怒斥底下人嚴肅安靜,這才平息插曲。
窗簾重新拉上,遮得嚴嚴實實,一個身穿囚服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搗弄指甲。
“說說你在遊戲裏遭遇了什麽。”對麵有人開口。
“這不是你的人搞出來的嗎?男人動作驟停,眼神陰狠,“你會不知道?”
沉默鋪天蓋地,男人突然站起,不可置信,“難道...你真不知道?!”
警長怕他發狂,從後摁住,男人要笑不笑,直直盯著對麵的人,後脊莫名發涼。
“盧興,你最好將你經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否則我會撤掉所有資源,讓你成為真正的死刑犯。”
“別以為生命重塑能護你一命。”喻懷安冷言,“我可不想殺你兩次。”
盧興情緒平複,繼續搗鼓指甲,“怎麽不問你兒子?怕引起至親懷疑?還是......”
喻懷安看了一眼警長,警長領悟其意,膝蓋用力往盧興小腹頂去。
男人話到一半,忍痛跪地。
“想要你命的人可多了去。”喻懷安居高臨下,看他如螻蟻,“要我沒記錯,你的案子快二審了,對吧?”
“那麽多條人命,你說,要是沒人保你,你能活多久?”
起初隻是斷斷續續的笑,後來笑聲尖銳,穿透警長房間,直逼走廊。
門外獄警神情嚴肅,如同程序設置好的機器,對此司空見慣,不聞不問。
“喻懷安,你就不怕我供出你?”
喻懷安聳肩,“誰信呢?”
他薅起盧興頭發,微微一笑,“在外人眼裏,你可是殺掉我大哥養女的凶手呢。”
盧興聞言皺眉,錯開視線,不想與男人對視,喻懷安卻感受到對方不自然,手腕使力,迫使他轉頭,麵向自己。
“那丫頭,真死了嗎?”
盧興咧嘴一笑,“你猜。”
砰!
又是一拳揍向男人臉中。
警長在心中默數三下,隨後出手製止。
“喻總,再打下去,出庭的時候不好向法官解釋。”
喻懷安收手,嫌棄地掃過盧興,重新坐好,向他提問。
“這下可以好好說話了麽?”他忽而一笑,“你要敢糊弄我,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喂狗。”
盧興渾身一顫,在遊戲裏被割舌的恐懼隨之而來,身體不禁哆嗦,顯然對這種行為產生了強烈陰影。
他跪在喻懷安麵前,將遊戲裏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
“你是說,賽季並未結束,而是有玩家卡bug,所以迫使全體人員退出遊戲?”
盧興點頭,喻懷安眸光又不禁深了幾分,兩人相對無言,隻能聽見警長辦公桌後的立鍾報時,一聲一聲,綿延不絕,像極了遊戲裏的東皇鍾。
天邊泛白,深夜已過,棚戶區內養的家雞到點開嗓,吵得左鄰右舍埋怨不斷。
倪商聞聲起床,與平常不同,聽到雞鳴,她竟誤以為是遊戲裏的小心肝在叫。“玩個遊戲還玩出後遺症了。”
她拍拍頭,下床梳洗,麵對鏡子時,望見鏡中容貌,慶幸臉變了回來,鼻梁增生的那顆痣已消失,再看手腕,遊戲裏烙下的梅花印也不見。
一切就緒,路過垃圾桶,倪商也並未停留,而是推著小車直接出門。
出攤地點特意選在乘涼樹下,倪商支起攤,半晌沒人來,她便清嗓,開始吆喝。
“算命,算很準的命。”
路人不時發笑,也有人駐足,不過是些無聊大叔,瞧她長相可愛,借機搭訕,倪商直接開扇擋臉,叫對方碰灰。
這時,過往行人中發出一聲尖叫,一青年握著手機跪地,淚流滿麵。
“我的股票跌了啊啊啊啊啊!!!”
有人深表同情,低頭翻看自己手機,好死不死,發出和先前那人同樣的嘶鳴。
“我也虧了!喻科怎麽搞的?!!”
周遭不少人,原本抱著看戲姿態,一聽“喻科”二字,紛紛掏出手機,見到滿屏綠色,各個臉色蒼白,恨不得立刻歸西。
“大家夥別慌!喻科剛剛發了公告!”一男生提高音量,蓋過身邊哀嚎。
“喻懷安聲稱會在24h之內,讓股票市場穩定,懇請各位股民不要拋售手中股票,屆時還會在零點發布一條爆炸性新聞。”
此言一出,股民們的激動情緒消了大半,還有不少人對喻科即將發布的新聞產生好奇。
“切,故弄玄虛。”旁邊賣水果的果農語氣不屑。
正挑水果的顧客聞聲,手一頓,笑著說,“叔,您可別小瞧這公司,人家厲害著呢,先是一舉成為科技龍頭,後來科學被群眾質疑,又主張人們信奉神學,搞出一個熱度超高的遊戲,看似推崇玄幻,其實內裏還沒放棄研究科學呢。”
“說實話我還挺佩服這喻總的,總能在逆境中找到公司發展新風口,真是做生意的奇才啊!”
這人絮絮叨叨,聲音莫名耳熟,倪商不由多看了一眼,幹柴火旺,下巴留一疤,不是許印是誰。
許印似察覺到目光,轉頭瞧見女人,不由一愣。
“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倪商再度抬扇擋臉,“從未。”
一陣風掀來,倪商放扇,男人已經整裝坐好,笑容滿麵。
“既然沒見過,那姑娘不妨替我算上一卦。”
倪商表情稍好,從隨身攜帶的盒子裏摸出龜殼,衝其道:“算什麽?”
許印並手一指,眼神蕩漾,“就算算我何時才能與心上人比翼齊飛!”
手指快擠兌到臉上,倪商拍開男人手,緩緩道:“兩個人,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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