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藍眼長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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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畢生,伴隨少女手中旗幟舞動,在觸手即將貫穿鬼章身體前,被地上憑空冒出的屏障擋下。
付蘇擦著冷汗,對眼前一幕心有餘悸。
倪商睨過她一眼,波瀾不驚,感歎了一句可惜。
付蘇此舉引起暮那舍懷疑,他看向少女手中的旗幟,不由問道:“這是什麽?”
“看不出來嗎?”付蘇眨眼,佯裝天真,“旗幟啊。”
“我知道是旗幟。”男人眯眼,表情警惕,“區區旗幟,怎會有如此威力?”
少女唇口微張,正要想話搪塞,鬼章適時接茬道:“這多好理解,他們烏勒一族會的術法多,想必旗幟也是法寶。”
“那為何她之前不拿出來?”
暮那舍步步緊逼,不好打發,他視線在鬼章和付蘇身上來回轉悠,似是在探究二者關係。
“更奇怪的是,你們明明互不相識,可卻給我一種認識很久的感覺......”
“明明開始還水火不容,怎麽現在開始救人了?”
付蘇怕他看出,不禁提高音量,“這有什麽奇怪的!他剛剛救過我,我不想欠人情而已!”
倒也說得通。
暮那舍又轉眸,看向鬼章,“你為何要救她?”
“我說黑夜。”鬼章揉揉山根,口吻無奈,“你是不是被觸手怪一嚇,腦袋嚇瓦特了?”
“我們可是從一開始就達成了合作,在完成目標前,我可不能讓她出事。”
“是麽?”暮那舍挑眉,“難道不是威逼利誘?”
鬼章語塞,而男人擺擺手,“罷了,我也不想深究此事,隻要她幫我找到手帕,其餘的與我無關。”
他說完,又將目光移向倪商,感受到對方壓迫,女人隨即開口,“挑事的不是我。”
“我知道。”暮那舍說,“你還算厲害。”
“謝謝。”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倪商偏頭,“你在誇你自己嗎?”
“不可以嗎?”
見女人啞口,暮那舍揭過話題,“眼下藏書樓的門已經關閉,我們在這裏邊待得越久,就越危險。”
“所以呢?”
“所以得盡快找到手帕,然後逃離出去。”暮那舍說。
“你找啊,攔我做什麽?”倪商對他的擋路行為,深表不悅。
暮那舍眼眸輕抬,“我是為公主手帕而來,假如烏勒丫頭的咒術沒出錯,手帕確實藏在禁地,可禁地之中又空無一物,那無非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烏勒丫頭在騙我,要麽就是有人捷足先登,取走了手帕。”
付蘇眉頭緊皺,脫口道:“我才沒騙你!”
暮那舍並未回應,而是看著倪商,等待對方發話。
女人撩起耳發,輕笑道:“我聽明白了,你是懷疑我取走了手帕,對麽?”
“自證清白很容易。”暮那舍說,“讓我搜身。”
“噢毒蛇,你平日看著人模人樣,怎麽......”
鬼章說到一半,就被付蘇踩了腳。
他痛得倒吸冷氣,少女抱著胳膊,一臉陰鬱,“叫你話多,他本來就在懷疑咱倆,你還無事生非!”
暮那舍注意力放在倪商身上,倒沒追究,而倪商聽過提議後,直接回絕。
“我拒絕。”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暮那舍摩挲著蛇杖,氣勢淩人。
“你攔不住我。”
倪商原地一跳,彈力驚人,一個後空翻拉開與暮那舍的距離。
與此同時,蛇杖如劍,擊向女人肩胛,倪商調整姿態,迅速側身,杖頭擦著衣衫而過,幾縷頭發隨之飄落。
“不管你信不信,手帕不在我身上。”倪商落在書架上層,居高臨下。
“那你為何不敢讓我搜身?”暮那舍抓著蛇杖,目光不移。
“憑什麽你要搜我就讓你搜?”倪商莫名其妙。
暮那舍一愣,他難得被嗆,一時沒反應過來。
鬼章憋笑憋得辛苦,正要開口調侃,又是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
哐當一聲,一個人從上空墜下,倪商感受到頭頂陰影,立即避開。
砰!
屍體摔在書架上,隔老遠都能聽見骨裂之聲。
倪商趁勢抬頭,不禁和上層扒拉在欄杆處的人對望。
是那個穿袍子的男人。
他臉色慌張,衝屍體看了一眼,就倉惶出逃。
鬼章同樣注意到穿袍之人,他碰碰身旁少女,口吻悠哉,“瞧見了嗎,霹靂閃的賀裏,上賽季還挑釁過喻修。”
付蘇試著回憶,在一片模糊中捕捉到一個虛影。
“你是說那個殺了羊生肖還想再殺牛生肖的中年大叔?”
“bingo。”鬼章掃過還在滴血的屍體,“沒想到他也跑藏書樓來了。”
倪商見兩人光嘴巴動,卻也聽不清具體,不由皺眉,暗自猜測對方是否覺醒記憶。
而暮那舍視線輾轉屍體傷口,傷口猶如劍刃貫穿,狠戾非常,全身上下數不清的血洞,不禁令人發怵。
同樣抬頭,瞥見賀裏手中似抓著一帕子,暮那舍眉梢一動,顧不得旁人,自行踩上書架,掏出一枚金屬球,朝賀裏所在的樓層投去。
金屬球脫離雙手,在空中變身成幻獸鳥,落下兩腳,正好成為暮那舍的手攀物。
隻見他蓄力一跳,在幻獸鳥飛躍頭頂時,成功抓住腳爪,向著賀裏飛去。
付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鬼章拽著往樓梯跑。
“幹嘛啊?!”少女一邊跑一邊抱怨。
“你沒看見賀裏手裏拿著一個帕子嗎?”鬼章點明,“十有**是公主的手帕,咱得搶下來啊!”
“搶手帕做什麽?”付蘇不解。
鬼章驟然停步,回頭打量著她。
“你怎麽這麽看著我?”
“付蘇,你...是不是還沒看過任務池?”
“什麽池?”付蘇驚訝。
鬼章無奈扶額,直呼遇到了豬隊友。
另一頭,倪商也發現賀裏手中攥著手帕,她與暮那舍想法一致,都要搶在對方之前奪得,於是喚出鳳凰,讓它帶著自己飛向高處。
金色機甲一出,不由吸引了正在向付蘇解釋的鬼章。
男人有些怔愣,盯著盤旋頭頂的鳳凰機甲,像失了魂,一動不動。
“鬼章?你怎麽了?”付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瞧見諾大一隻機甲鳥,不由震驚。
“我勒個乖乖,好大一隻鳥!”
“你有沒覺得,這鳥好像在哪兒見過?”鬼章眉頭緊皺,隨即催促付蘇放狻猊出來。
“快快快!我要確認一件事!”
“別催我!”付蘇瞪他一眼,點開背包,瞧見狻猊變成了一枚紅色金屬球。
“沒想到神獸在這個賽季竟然降級,變成紅血機甲了。”付蘇撇嘴,“我還以為它會成為藍血呢。”
她將狻猊放出,紅色金屬球在地麵滾動一遭,先生出四肢,再伸展出身體,和先前柔軟的毛發不同,狻猊被米白機甲外殼包裹,線條流暢,堅硬無比,像市麵上備受追捧的盲盒模型。
“雖然還是狻猊,但外形有一些變化。”鬼章若有所思,心中萌生出一個猜想。
“付蘇,咱們去幫她。”
“啊?你要幫暮那舍?”
“不是暮那舍。”鬼章語氣堅定,“是倪商。”
......
書樓地板傳來嘎吱動響,男人驚慌失措地逃跑,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眼瞧到了死路,身後腳步逼近,賀裏猛然回頭,身上的袍子被外力撕毀,連帶臉頰劃拉出一道血口。
麵前的東西長約兩米,皮膚呈黑,像積聚的一層岩石紋理,兩隻眼睛藍幽幽的,瞧著很是瘮人。
“別、別過來!”
賀裏往後退的同時,被書架落下的書絆倒,整個人一屁股摔坐地麵,成為待宰羔羊。
這東西嘴一張,吐出長舌,纏上男人脖子,將其回拽。
賀裏嚇得大叫,四肢拚命掙紮,不料舌頭越纏越緊,他臉色發紫,漸不能呼吸。
突然,一道身影從旁越過,揮出的蛇杖精準擊中舌頭,男人握著杖頭,狠狠一戳,長舌被釘入地麵。
淒厲的聲音瞬間穿破耳膜,賀裏見到來人,眼中閃過驚恐。
“暮、暮那舍?!”
暮那舍聞言皺眉,還未細問,那東西竟自己割斷了舌頭,轉身衝向賀裏。
舌頭在空中再生,趁賀裏分神,一舉搶過他手中的手帕,再攀上書架,身如猩猩,沿一側逃脫。
暮那舍暗道不妙,邁步前追,不曾想這東西機敏得緊,邊跑邊扒拉書架。
書架一層一層的倒塌,積壓成堆,造成不小的阻礙。
眼瞧這東西就要逃之夭夭,火焰滔天,紅光點滿白牆,女人駕駛著機甲從天而降,剛好截住了它。
這東西見狀,往後一退,竟跟個泥鰍似的,溜入書架中。
倪商不禁皺眉,從鳳凰身上跳下,緊追其後。
望著麵前橫七豎八的書架和散落四處的書,她頗為頭疼。
正想著要如何清掃,一聲低吼從背後傳來,她驟然回頭,瞧見變成機甲的狻猊,眼眸微爍。
“這裏交給我。”男人拍拍狻猊屁股,“不過......”
倪商歎氣,“要積分,對吧。”
“知我者,商商也。”
女人抿唇不答,半晌才調轉視線,“怎麽看出來的?”
“直覺。”鬼章笑眯眯的。
“起初隻是覺得像,後來看見你的機甲,才反應過來,那是鳳凰。”
倪商無意多說,帶過話題,“不用你幫忙,我也能對付。”
“你不過是怕我和付蘇搶走任務積分罷了。”鬼章把玩著肩發,微微一笑。
“商商,和我一隊吧,這樣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我有隊伍。”倪商說。
“那也好辦,我們加入你們,不就好了。”
付蘇趕來,恰好聽見男人好死不死的倒貼,嘴角一抽。
“你到底鬧哪樣啊?”少女掐著鬼章胳膊,皮笑肉不笑。
鬼章握著少女手,努力阻止她深入,“付蘇,咱們恢複記憶恢複得太晚,得找個人撈咱們一把,明白嗎?”
付蘇睨過對麵的人一眼,“所以你找上了她?”
“拜托,論壇裏有寫,她可是新手!”
“咱倆好歹也是排名前幾的玩家吧,還是不死鬼魘的正副會長,再怎麽著也不用和她一隊吧?”
“你要真需要人,我想法子聯係一下公會的人,這麽長時間,肯定有人恢複記憶的。”
“祖宗,咱們這是在藏書樓,就算你能聯係到那群兔崽子,他們難不成還能硬闖?”
“而且暮那舍那條毒蛇還在這頭呢,他可是雙屬性,新一期排名公布還超越了我,有他掣肘,咱們處境不妙。”
“暮那舍不還沒覺醒嗎?”
“可他在遊戲裏的身份是紅冰台的間諜,即便沒恢複記憶,他也會時刻留意周遭的人事。”
“如果我沒猜錯,他已經對我們有所懷疑了。”
付蘇聽他叭叭一頓輸出,感到壓力山大,於是轉頭,衝倪商低頭,“你也聽見了,我們合作,各取所需。”
她仰頭,繼而道:“倪商,你說你有隊友,這麽久了,也沒瞧見他們人。”
經付蘇一提,女人垂眸開口,“開始吧。”
“什麽開始?你同意了?”付蘇驚訝道。
“你們再不快點,我就反悔了。”倪商說。
鬼章微微一笑,隨即讓狻猊去打掃摔倒的書架。
神獸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現場宛如秋風掃落葉,雜亂瞬間蕩然無存。
隻是狼藉之下並未發現那東西的痕跡。
與此同時,暮那舍蹲在賀裏麵前,用蛇杖一頭挑起男人下頜。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賀裏兩雙眼珠子四處亂瞟,忽然靈機一動,眼睛一閉,佯裝暈倒。
暮那舍將蛇杖抵住他頸動脈,威逼道:“裝暈也沒用,你若不說實話,我就割開你的脈搏。”
“見過人被割斷脖子的場景嗎?”暮那舍輕聲道:“他們第一時間通常感覺不到痛,反而是會被自己的血嗆住......”
感受到脖間冰涼,賀裏眼皮一跳,當即睜眼,握住蛇杖求饒。
“求求你!別殺我!”
男人抓住他的頭發,眼神微眯,“那就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如果被我察覺你在說謊,我會立馬割斷你的脖子。”
賀裏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他抿了抿嘴唇,結結巴巴。
“因為...因為我們都是玩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