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心，那他喜歡的，也是你的臉。”

    白千塵欲伸手推開壓在自己身上之人，奈何，眼前人穩如泰山，推不動。

    藍靈兒捏住他下頜。

    溫熱指腹一寸寸劃過嬌軟的唇瓣。

    白千塵的心，跳了跳。

    想到前夜，充滿侵占與霸道的一吻，臉頰逐漸發燙。

    卻聽她取笑道：“我可不認為魔尊大人是因為喜歡我這張臉，才喜歡你。”

    “隻是……”

    “我倒是想知道，某日東方玄機知曉這個身體內的靈魂是你，會不會羞愧難忍，氣得想一刀殺了你，或自戳雙目？”

    “他殺不了我，至於別的，與我無關。”白千塵偏過頭。

    藍靈兒俯首靠近，在他耳邊低聲道：“尊上真無情，我想不明白，你這樣冷心冷情的人，怎會為我前去幽雷穀？”

    白千塵脊背貼在堅硬冰冷的石壁上，抿著唇沒說話。

    他懷中的阿黃被夾在中間，艱難擠出腦袋，衝藍靈兒“汪汪汪”表達不滿。

    “果真是見異思遷的狗，他用過什麽東西收買你？”藍靈兒看見某人紅得和蘋果一樣的臉，退開兩步，衣袂一轉，往山上走去。

    白千塵亦步亦趨跟上，替阿黃回道：“是幽璃果，已被它吃光了。”

    藍靈兒側目看他，語氣玩味，“那果子十分難尋，修士服用，可盡快恢複傷勢，亦能增長修為，你還真舍得。”

    “幾顆果子而已。”

    “是啊，再珍貴的東西，對尊上來說，也不過是幾顆果子而已，當年天神仙宮覆滅，幸好阿黃跟了你。”

    一方麵慶幸它沒吃苦。

    另一方麵，也是對白千塵人品的肯定。

    至少，阿黃未曾被有心之人利用，做出天怒人怨的惡行。

    想到這，她拿出一枚納戒，戴在白千塵纖白細長的手指上，“這些是你昨夜在後山挖出來的靈石，物歸原主。”

    “是我給你的。”白千塵作勢要摘下。

    藍靈兒牽住他的手，往山上走，“是給我的，現在不是正好戴在我身體的手上？”

    “放我這，萬一哪天換回靈魂，我豈不是虧死了？”

    “也是。”白千塵點頭。

    他問：“那我能不能用這些靈石去修煉，或做些法寶護身？”

    “不用自己努力就能提升境界和法器的事，傻子才不應下，反正都是尊上的靈石，隨便用。”語畢，藍靈兒又提醒一句。

    “是你自己用的，要是哪天你突然不喜歡我，我孤苦伶仃一個人，可還不起。”

    話剛落，她的手已被反握，手指間力度越來越大。

    阿黃被丟下石階，仰起腦袋衝兩人不滿狂吠幾聲，撒腿往山頂快速跑去。

    白千塵上前半步，小心翼翼抬起一雙藕臂，抱住男子勁瘦腰身，“我隻後悔，沒能比青雲更早一點，尋回你。”

    “靈兒，無論你信與不信，來日漫漫，我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絕不是一時興起。”

    “好。”藍靈兒心底剛升起的猶豫，被他眼中堅定驅散。

    她唇角噙起自嘲的笑，笑自己竟被前世陰影，嚇得膽小如鼠，患得患失。

    也許，自己該試著相信他。

    “那我拭目以待。”

    “靈兒，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白千塵一字一句，字裏行間，是藍靈兒未能發覺的執念。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數月已過。

    天微涼。

    藍靈兒的內傷基本痊愈。

    她從入定中醒來，麵前幾案上，白玉香爐冒起絲絲縷縷青煙，照常擺放一盤點心。

    唯有那個或撐著頭，或趴桌案邊熟睡的某人不見了。

    於是起身走出殿門。

    發現外麵也空無一人。

    “阿黃？”

    阿黃不在。

    “嗡~”腰封上的傳音玉蓮漾起一圈圈靈氣波動。

    神識注入，傳出南宮長澤輕笑聲，“五師弟，可有空來貪狼殿一趟？”

    她問：“有事？”

    “嗯。”

    “馬上到。”

    收起傳音玉佩，藍靈兒施出一道縮地成寸術法，轉眼來到天樞峰。

    正午強烈光線將她影子拉得很長，映射在貪狼殿門前地板上。

    “拜見扶光仙尊。”守門弟子恭敬道。

    藍靈兒頷首回應。

    踱步邁入門檻，就見殿中隻有南宮長澤一人。

    身後殿門“咚”一聲關閉。

    “五師弟，過來。”南宮長澤溫和的聲音從上首傳來。

    藍靈兒一步步踏上高台，入眼是主位幾案上擺放好幾樣石頭碎片。

    隻不過，那石頭呈銀白色，在密閉昏暗的大殿中，散發出星辰般的光芒。

    其中有一塊，她認識，正是她曾經和白千塵一起去聚寶閣拍賣行時，從江柔手裏搶過來的天外隕石。

    僅僅一塊，已是價值五百五十一萬中品靈石。

    另幾塊，看起來也不便宜。

    心知白千塵來過，她卻什麽都沒問，反而慢條斯理，虛扶衣擺端雅坐於案邊。

    南宮長澤眉眼含笑，“不好奇為何喚你來？”“既已喚，大師兄自會說。”藍靈兒淡聲道。

    “也是。”南宮長澤打量她片刻，才調侃道：“這幾樣煉器的寶物，皆舉世難尋，出自你那寶貝徒弟之手。”

    “他人呢？”

    “說要暫時離開幾日，和師兄弟們一起出趟遠門。”

    “為何不與我說？”

    “不知，許是想，等過些日子給你一個驚喜？”

    藍靈兒：“……”

    南宮長澤抬眸，見她一臉心不在焉，忍不住失笑。

    他不再賣關子，回歸主題，“阿塵把這些交給我，是想讓我幫個忙。”

    “囚牛山上，那件殘破的萬界星河圖，應該在你手上？”雖是問句，語氣卻是篤定。

    藍靈兒沒多想，直接從納戒裏拿畫卷放在他麵前，補充道。

    “我之前曾嚐試過，無法驅使。”

    “萬界星河圖本就不完整，又被你那劍尊師弟一劍捅破。”

    “再加上，江柔為與我同歸於盡，耗光靈氣，眼下相當於一件廢物。”

    萬界星河圖輕顫一瞬，好似對她的話表達不滿。

    南宮長澤垂眸淺笑，“神器就是神器，哪怕是一件不能用的廢物，亦會有人為之爭得頭破血流。”

    湛藍廣袖輕抬，他手中拂塵掃過桌案，天外隕石和不知名的銀色石頭同時震顫不止，與萬界星河圖互相感應。

    藍靈兒微愣，就望見他狹長眼睛裏，是抑製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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