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蜀土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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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為中國戰國時期的秦國境內,

    蜀土一隅,金色餘暉輕灑,小河之上金絲般漣漪閃爍。

    驀然,一陣斷續刺耳聲傳來,

    定睛望去,河 *漂浮著一個木質搖籃,

    奇異的哭啼聲正源自其中。

    走近觀察,搖籃裏裹著一名嬰孩,

    他的大眼中滿含恐慌,宛如早慧之瞳,

    此刻,慌亂的情緒已超過了他的年幼!

    蘇辰神識逐漸回蕩,意識到自己置身一個未知的世界,

    身處板床之內,外界唯有激流撞擊聲拍擊板邊。

    “我...怎麽回事?”

    他內心惶恐不安。

    試圖起身的刹那,發現掌心細嫩得如同新生嬰兒。

    一股清明念頭湧入腦際,明白自己竟變成了初生嬰兒,

    更為可怕的是,自己仿佛被無情地遺棄於河畔!

    湍流聲不斷激蕩,河畔波紋四起。

    雖然浪勢不大,卻也足以令人膽寒,

    蘇辰心頭焦躁倍增,決不能如此不明不白葬身水中!

    他奮力呼出,掙紮求救的聲音回蕩:

    “救救我啊!”

    “誰能解救,何人狠心,連無辜孩童都不留?”

    “這豈不是 *嗎?!”

    可他竭盡全力,喚來的仍是啼哭的“哇哇哇”之音。

    河寬浪高,他的呼聲淹沒在風浪之中,

    此處荒涼,難以引來注意。他感到無比絕望。

    此刻,風聲漸烈,猶如掀起滔天巨浪,

    蘇辰的生死瞬間被推到懸崖邊線。

    忽然,腦海深處傳來奇異之音:

    “因覺醒前世記憶,你獲得混沌意誌的祝福,悟性無與倫比。”

    他聽到了風潮交響樂,悟性逆天:

    碧海潮生曲,黃藥師五大絕學之一的音武之奧秘。

    樂章分為九篇章,每一曲猶如大海壯麗畫卷展開:

    廣袤的碧海深處,險惡的暗流狂瀾、洶湧波濤,高峰的白浪飛雪,颶風卷起的雲海,眾魔嬉鬧海潮,冰冷山體融為流水,熾熱海水滾燙如火,最後水如明鏡無痕...

    蘇辰的心跳隨著樂章起伏不定,

    這表麵模擬海濤之歌的秘密旋律中,蘊藏著致命的內力之術。恍然間,他的希望猶如新生之芽,悄然破土而出。

    聽見這曲調,心靈不由波動,難以自拔。

    稍有不慎就可能受傷,更甚則會有性命危險!如今這僅是用來尋求援助,已顯得過於奢華了!

    緊接著,蘇辰猛然睜目,以獨特的方式再次發出大聲喊叫:

    \"哇...哇...哇!!!\"

    這次啼哭從喉嚨發出,瞬間擴散放大數倍。瞬間,他的聲音壓過了周遭洶湧澎湃的海浪,隱約透露出破浪而出的力量,直傳兩旁河岸。

    ...

    同一時刻。

    這正趕上道教天宗與人宗對決的重要時刻。最後結果顯而易見,天宗大獲全勝。

    在此次的“天地問道”比試中,赤鬆子贏得了一場重要賽事——雪霽之冠。於是,在過去的五年裏,赤鬆子成為了道教的最高領袖。

    視野轉至太一道院下方。

    三道身影結伴,一同漫步在山中小路上。閑談中,他們都圍繞這場對決展開了深入的交談。

    在左手邊,一個老者神態莊重,精神矍鑠,身穿淺色長衫,身後長帶隨著微風飄揚,流露出超脫俗世的氣息。

    引人注目的無疑是頂上戴著的修長的頭巾。言語交談間,時而滿麵春風,時而神情深沉,似乎顯示出了他別具一格的性格。

    這位正是儒家中的泰鬥級人物,荀子。

    在右手邊,另一位老者身著黑白交織的袍服,線條明晰,盡管滿頭華發卻仍舊透著威嚴。眼神清澈,隱約帶著殺伐之氣,顯然他是當代縱橫家的領導者——鬼穀子。

    而中間的這位老者身著道家袍裳,白眉白胡,兩邊斑駁。年紀不小,然而眼睛依舊明亮,氣息旺盛。他走路輕盈,呼吸與天地自然合而為一。

    這就是道家中輩分最高的,也是天宗內最強的修煉者——北冥子。

    三位儒、俠、道的頂級強者共聚一處,極其罕見。此刻,荀子淺笑著對北冥子說:\"在剛剛的天地問道中,天宗得以證得真理握住雪霽,值得歡慶啊。\"

    \"有天宗這樣的高人坐鎮,兄台可以無憂暢遊江湖了。\"

    在旁邊,鬼穀子點頭讚同,目光裏同樣讚賞地點點頭:\"赤鬆子道友奪得雪霽之戰的確精彩,尤其是劍法出神入化。\"

    \"這場百年的人界與天地的爭奪,我想人類宗應該已經敗了。\"

    對於二人對其表現的認可,北冥子隻是淡然一笑,沒做過多言語。

    “呼…”突然,清風吹拂,帶來一片寧靜。

    此時的北冥子似有所感,微微挑眉。

    緊接著是浩渺海浪聲傳入耳中,聲音緩緩蔓延,穿透力驚人。

    就像樹木叢間的風鈴,毫無阻礙地被浪聲穿插其間,毫無衰減的趨勢。

    三人心頭疑惑,恍如身處廣闊海洋,而非山穀小徑之上。

    荀子好奇地問道:“這濤聲浩蕩,竟直達山間!”

    一邊,鬼穀子撫須,疑惑不解地說:“我記起附近隻有一條河,怎麽會有如此狂暴的潮水?”

    北冥子麵色一凝,專注聆聽海浪聲。“聲音似乎從那個方向傳來的,我們應該去探尋個究竟。”

    他明白,這裏距離大河遙遠,並不會產生這麽巨大的浪聲。而且,連這邊都聽得真切,定是非凡現象的顯露。

    說完這句話,他們三個人疾掠向傳來聲音之處。

    不一會兒,他們抵達了河道邊上。定睛細看,河中漂浮著一個小木盆,裏麵竟然有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寶寶。

    原來剛剛的澎湃濤聲,竟是因這個啼哭的嬰兒同時發出的!

    目睹這一切,北海子右手指尖輕抬。

    “嘩啦啦!”刹那間,溪水徐徐升高,伴隨著那個載著嬰兒的小木箱來到三人麵前。隨著嬰兒漸近,三個人的表情再次起變。

    他們意識到,似乎正是那嬰兒的哭聲轉變成了一種曲調。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歌聲竟然觸動了他們的情感波動。

    荀先生愕然道:“這孩童的哭泣之聲,竟蘊涵如此玄機?\"

    鬼穀子則眉宇微鎖,補充道:“如果不是孩子體內尚未存有一絲內力,這聲音加上內功的助威,恐怕足以迷亂人心!\"

    北海子謹慎地將蘇晨擁入懷裏,目光堅定地說:“無論如何,這孩兒定然是個曠世天才。”

    這一刻,北海子懷抱新生兒,內心萌發了收徒的想法。要知道,在道家中他已是聲望最盛,內功修煉堪稱世間第一。然而,很長時間未曾收納徒眾的他此刻被眼前這個孩子勾起了好奇心,有了收納之意。

    河邊,隨著北海子的話語落定,荀子和鬼穀子都微現微妙的神情變化。兩人都沉默對視,無言相視。

    不僅是北海子,身為儒家與縱橫家頂級前輩的他們,早已對這孩子產生興趣。他們在意的是,如何推動代表各自理念的文化傳承。顯然,這樣一個天賦出眾的孩子是他們夢寐以求的。

    此刻的北冥子手中緊握蘇辰時,蘇辰也在默默觀察這三人,內心既驚又喜。驚喜是因為終於得到解脫,但驚訝是那三位長者一看就不尋常——他們的穿著古老,並帶有不凡的氣息,宛如隱藏世間的高手。

    思考剛才那神奇的救助方式,蘇辰暗想:\"難道我是重生到了與舊世界的不同的地方了嗎?\"“重生……再加上穿梭時空?”他的思緒逐漸清晰。

    僅僅是三名老人的穿著,與現代社會完全不同,不可能是普通人那樣穿著。難道他們在時尚方麵也是先行者?還是玩coplay?

    回想起之前的救援方法,蘇辰越發確認自己可能進入了另一個蘊含超自然力量的世界。

    \"不對,為什麽這三個老人看著我的眼神總有點古怪呢!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麽了?\"蘇辰心裏警惕起來。

    發現自己受到三位“心懷不軌”的老人關注,一種出虎穴、入狼窩的危機感油然而生。於是蘇辰謹慎起來,暗暗告訴自己:“不管怎樣,我都必須把自己當作一個無知的嬰兒。”

    “絕對不能讓他們識破我是來自其他世界的!”

    而這三人全然不知,懷中初生嬰兒內心的考量是多麽豐富。北海子正逗著蘇晨歡笑,似乎不經意間暗示他有收為傳人的意思,口中說:\"這孩子似乎很適合與我相伴。許久未曾收納門下,是否是天命讓我宗道天後繼有人?\" 同時,他用一根手指撥動,繼續和手中的寶貝交流。

    真是奇了怪哉,剛剛還在不斷啼哭的小蘇辰竟然漸漸平息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北海子不由心生滿足,嘴角也輕柔地上揚起來。

    然而,旁邊的荀子和鬼穀子此刻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遇到了這般稀有珍貴的緣分,尤其那個新生的嬰兒,哭泣聲像上天帶來的祥瑞預兆一般。

    對他們而言,這孩子簡直是神明選擇的天才。

    荀子與鬼穀子對視一眼,顯然都不願放過收徒的絕佳機會。

    緊接著,荀子微微笑道:“兄台言過其實!”

    “這孩童是我們三人共同發現,如果說緣分的話,他應該是和我們三人緣分不淺!”

    言罷,鬼穀子也不禁點點頭附和:“說的好!”

    “我注意到了,那嬰兒被救上岸後一直看著我,甚至衝著我笑了笑,這就是和我有緣的證據!”

    聽到這些,北海子側目看向兩位道長,分明感覺到他們的意思是要搶人!衝著他笑算怎麽回事?一個小娃娃,哪能理解這些複雜的情緒?

    眼見荀子和鬼穀子就要動手,北海子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半步。

    然後,他漫不經心地反問道:“敢問二位道友,這裏是什麽地方?”

    荀子和鬼穀子一臉困惑地看向北海子,這還用問?這裏是他們共處之地啊。

    但接下來北海子義正詞嚴地說道:“這裏是太極山下的道家天宗之地。”

    “況且剛剛我是最先發現孩子的並把他從水裏救出。”

    “所以和此子緣分最深的,應當是我無疑。”

    聽他說完,荀子和鬼穀子都沉默了。北海子居然以地方為由來爭奪收徒資格。

    這樣的好苗子,兩人怎麽輕易放手。

    荀子反駁道:“兄台此言欠妥,不見得如此!”

    “若是這嬰兒的確與兄台投緣,那你應是 *發現而非我們同行之時。”

    “如今三人共見,說明他是我們三人的緣分並非兄台專屬。”

    說到這,鬼穀子撚著長長的胡須頻頻點頭稱是:“荀道友所言甚是!”

    “此子確與我們三人同有緣分,並不僅僅與兄台。”

    說到這裏,鬼穀子望了一眼北海子懷中的小蘇辰,眼神中閃爍著欣賞的光芒。

    隨後,他笑著向北海子提議:“兄台已多年未收徒,我也憂慮你會突然接納,一時難以適應。”

    “再說兄台門派聲望高,在道門輩分極重,孩子年紀又尚小。”

    “如果他成為了兄台的徒兒,將來輩分豈不是太顯赫,不太適宜呢。”

    一番分析完畢,鬼穀子說完後,荀子立即插話說:“況且我們身為訪客。”

    “怎能見北海子兄如此待客?”

    “以兄台在道界的威望,無需急於此事, *會主動尋求的。”

    “不如這次讓給咱們兩位吧。”

    聽著兩人你來我往,口中連連稱呼著“兄台”,北海子頓時不知如何回答,心中也暗讚道:“不愧是儒家領袖荀子,口才一流,辯駁自如。”

    加上鬼穀子的配合,實在讓人難以爭執下去。

    本來邀請他倆來太乙山共見證神人論道,他確實虧欠二人的情誼,不太好強奪師徒之約。

    不過,北海子並不甘就此妥協。

    畢竟,從初次見到這嬰兒的那一刻,他就有了收為 *的衝動。

    幾十年頭一次這麽強烈的心願,他絕不輕言放棄。

    思量片刻,北海子改變策略道:“就算是我不與爭,那孩童畢竟隻有一個。”

    “你們二人怎麽個決定?”

    果然,這個問題剛出口,鬼穀子與荀子便眉間掠過一抹困惑。

    兩人的目光交匯,均覺得北冥子的見解甚是有理。

    對於僅有的一個孩子,如果北冥子袖手旁觀,他們的爭論仍然不會有終止。

    望著那對困擾的兩人,北冥子欣然捋須一笑,顯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因為他看到了機會。

    然而正當北冥子期待他們的爭論持續時,荀子的眼神突然明亮,似乎有所領悟。

    接著,他微笑著轉向鬼穀子:“如果我沒有記錯,鬼穀前輩膝下應該已有兩位天賦出眾的門徒了,不是嗎?”

    “聽聞鬼穀派一直僅收納兩名傳人,一個為縱,一個為橫。”

    “這樣的師承規矩,恐怕前輩不會因一個小孩而有所變動吧?”

    自古以來,鬼穀先生隻收兩名親傳 *,一個主縱,一個主橫。最後在兩者對決中取勝的,將成為下一代的鬼穀子。荀子言之在理。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的門派規範明了無誤,你作為當代鬼穀子,怎能破壞先賢定下的規則呢?換句話說,不論這孩子如何出色,都無法成為你們的核心 *。

    於是他主動讓出這個機會:“還是讓這番討論停止吧!不如讓那個孩子親自做出選擇或許更好!”

    這話令鬼穀子微微動容。他曾以為雙方還會一致對抗北冥子,卻不料荀子立刻反戈相向!

    思慮之後,鬼穀子輕咳一聲,反駁說:“雖然規定我僅能收兩名傳人不錯,但這兩位還未經過我的考核。”

    “考驗總是會有一些付出……這是我們鬼穀派的傳統。這孩子恰好可以填補空缺。”

    這確實是事實:每位前輩鬼穀子確需兩 *,但他們從眾多 *之中挑選佼佼者,經過嚴苛考驗方能正式成為師徒。

    也就是說,就算蘇辰加入鬼穀派,還是有可能成為鬼穀子的 *。

    他望向荀子,一副認真又胡說八道的樣子:“荀道友,你那邊人才濟濟,何必跟我爭這位置?”

    於是,一場收徒之爭就此展開,兩人都不願放棄這樣的機遇。此時,荀子見勸不動鬼穀子,轉而提議:“我們再爭論下去也沒有結果,何不讓那個孩子自己決定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