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朱由校帶著方正化離開西安一路北上。

    李若漣安排了一隊熟悉陝北地形的錦衣衛作為向導隨行。

    這次北上朱由校並不著急趕路，想調研一下陝西現在的情況到底糟糕到什麽地步。

    出城後一路向北50餘裏到達涇陽縣。

    朱由校來西安的事情到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周圍城池的官員都已經得知這個消息。

    西廠番子上千人來到涇陽城外，城裏的官員想不知道都難。

    此時西安周邊的城池都還在戒嚴，城門大白天緊閉。

    方正化派人上前直接亮出金牌西廠都督的腰牌，城頭的守軍查驗過後屁顛屁顛的下來打開城門，同時派人通告知知縣。

    朱由校隊伍入城後知縣屁顛屁顛的前來接應。

    “下官見過大都督！”

    剛才方正化並沒有表明皇帝前來的身份，當地官員隻能謹慎的先接待方正化。

    “大明皇帝陛下親巡陝西，知縣大人你拜錯人了。”

    方正化冷笑著說道，這涇陽縣的知縣也是個貪官，方正化不想給他好臉色。

    “臣涇陽知縣王茂等參見陛下！”

    知縣王茂看向方正化身後戰馬英俊不凡的朱由校連忙下跪。

    “免禮，今日朕親自巡視陝西，看到涇陽未遭受流寇襲擾，甚是欣慰。

    你去幫朕準備膳食，朕要在涇陽感受一下陝西民風，你不必派人跟著。”

    朱由校懶得看王茂，這老登過一段時間就要吃牢飯了，沒必要多搭理他。

    “臣遵旨！”

    王茂和一眾陪同的官員連忙起身，朱由校騎著戰馬已經離開。

    “快快……讓城裏的守衛全部出動告知沿途百姓不得驚擾聖駕。”

    看著皇帝微服私訪王茂額頭直冒冷汗，要出了什麽岔子，那可玩完了。

    王茂火急火燎的安排一同帶著一眾人返回縣衙準備午膳。

    一隊番子在前麵開路，沿途百姓一看到有人在成你騎大馬，肯定是朝廷的人連忙紛紛避讓。

    朱由校看著大街兩旁的百姓都和難民一樣不苟言笑，臉上看不到多少生機，心裏總感覺堵的慌。

    “方正化，派人告知王知縣，即日起打開城門，允許百姓商旅出入城池，關中匪患以除，讓知縣全力恢複百姓生產。”

    “諾！”

    方正化得令後安排了一隊番子前往縣衙。

    朱由校沿著主街道走了一半已然沒了多大興趣，騎著戰馬想朝著縣衙方向走。

    “咦……這地方竟然有西洋的教堂？”

    穿過了半條街朱由校看到一片矮民房後麵竟然有個冒尖西式教堂，瞬間來了興趣。

    “方正化，帶朕去看看那片民房後麵的西洋教堂。”

    “諾！”

    方正化得令後安排番子開路，一杯茶的時間眾人來到西洋教堂門口。

    “諸位軍爺，這裏是教堂聖地，不得騎馬入內。”

    教堂外麵修了一圈籬笆，裏麵花草種植修剪整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上前攔住了方正化。

    “大膽，敢在當今陛下麵前稱聖地，罪該當誅！”

    方正化怒斥一聲就準備拔刀。

    “陛下？草民……草民叩見陛下……”

    小廝一聽腿一軟直接跪地上。

    “方伴伴，讓他把管事的叫出來，西洋的教堂能建到我大明腹地，也真是奇聞了。”

    朱由校聲音平淡眼裏卻多了一抹殺意，這些洋狗，幾百年來都在偷偷盜竊華夏文化，本以為隻在京城和方法沿海一帶，沒想到在涇陽縣竟然可以看到。

    在方正化的命令一下小廝迅速返回教堂，沒一會一個洋人和一個老頭攜手走了過來。

    “草民王徵（zheng）叩見陛下！”

    王徵走過來一看方正化眾人的穿著，再看向戰馬上穿著常服的朱由校，他天啟二年52歲考中進士，雖然沒麵過聖，此時已經相信了幾分，直接就是一個雙膝跪地。

    “大膽賤民，見到當今天子為何不下跪？”

    方正化無視了王徵看向一旁的洋人。

    “回陛下，龐迪沃乃是西洋人，不……”

    “朕沒讓你說話！”

    王徵剛想解釋，直接被朱由校打斷，王徵將頭埋在地上不敢再言語。

    “你真的是大明皇帝陛下？”

    龐迪沃直視朱由一臉的疑問。

    “大膽賤民，直視大明天子已是死罪，竟然還敢懷疑，給本都督拿下異人賤民。”

    方正化一聲令下幾個番子一擁而上將龐迪沃製服。

    “你們不可以這樣，我是天主教的信徒，不是你們大明人，你們無權拘押我。”

    龐迪沃被一群番子強行按在地上一邊掙紮一邊喊。

    “讓他閉嘴！”

    朱由校一個命令，幾個番子當即脫下襪子堵住龐迪沃的臭嘴。

    “王徵，你可以有功名在身？”

    朱由校想著這個名字，越想越熟悉，明末，陝西，天主教，這老小兒好像也是個明末科學家來著。

    “回陛下，草民天啟二年進士，曾為廣平府推管，現在已經辭官歸隱。”王徵跪在地上認真說道。

    “好一個王徵，考上進士，不知道為國效力，怎麽給大明當官很丟人嗎？”

    “臣知罪！”

    王徵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

    “這個教堂能在涇陽縣建起來，也是因為你吧！”

    朱由校看向王徵，作為一個進士，哪怕辭官了，當地官員也會非常禮讓，一般情況下不敢對其為難。

    “回陛下臣知罪，臣加入了天主教，為了推廣教義，這才集資在此建立教堂。”

    王徵根本不敢抬頭。

    “我大明傳承200餘年，時間是短了點，但是從女媧造人，三皇五帝開始，我漢人傳承萬年，我們自己諸多神話都信奉不完。

    你倒是委屈的信奉西洋教派！

    他西方的神明難不成還要管朕這個大明皇帝不成？

    此人藐視君威，你告訴朕，他該不該死！”

    “陛下臣萬死，一切都是臣自作主張，臣懇請陛下饒恕龐迪沃不懂我大明規矩。”

    “萬死？你合該萬死！

    西洋教派這是在慢慢滲透我大明，讓我大明百姓不相信朕這個皇帝，去相信那個什麽狗屁耶穌。

    你難道希望天下百姓反了朕這個皇帝，都去投靠西洋人？”

    朱由校的語氣越來越冰冷，王徵跪在地上額頭一下子冒出了冷汗，他想解釋，但是感覺解釋都是多餘的。

    “今日朕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要麽誅你九族，要麽斬了這個藐視君威的西洋人，你既然說你萬死，那你就做出一個選擇。”

    “陛下，臣知罪，臣願意一力承擔所有罪責，還請陛下開恩，放過其族人和龐迪沃。”

    王徵真的快要哭出來，自己這是幹了什麽蠢事啊！

    “等西洋教派滲透我大明開花結果之時，華夏九州將會再次淪陷，你一力承擔？

    朕敢問你可承擔得起？”

    朱由校想到鴉片戰爭八國入侵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臣死罪！”

    （看評論有書友說我忘記了王徵，我這連夜查資料，強行補進來，感謝書友提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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