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荊棘玫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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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希存醒來時,渾身疼得要命,腦袋也一陣陣發暈,耳邊還有奇怪的聲音。
她迷迷瞪瞪睜開眼,隨即驚恐地發現自己身體處於懸空狀態——她渾身被捆得像粽子一樣,反綁雙手掛在教室天花板上。
嘴裏塞著一團散發著臭味的抹布,蔣希存無法發出聲音,她轉動腦袋環視四周,認出自己正在體育館五樓的某個教室。
教室裏沒開燈,光線昏暗,有慘白的月光從窗戶外透進來,照出下方教室裏坐著的人。
看見那人,蔣希存瞳孔微微一縮。
那人穿著深色衛衣,衛衣的帽子蓋住臉,身材清瘦,隱約能看出是女性,此時正在低頭專心致誌地——磨刀。
她坐在地上,兩條腿大喇喇敞著,跟前放著一塊磨刀石,她一下一下在磨刀石上磨著手裏的砍骨刀。
而她旁邊放著小型電鋸,鐵錘,鑿子,剔骨刀,化學清洗劑,還有一桶疑似汽油的東西,以及一捆防水油布。
蔣希存腦子裏冒出四個字:殺人分屍。
這個念頭一出現,蔣希存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當下顧不得別的,拚命晃動身體製造動靜,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這動靜果然引起下方人的注意,她幽幽抬起頭,蔣希存這才注意到她嘴裏咬著一把小型手電筒,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她的臉。
是林尋。
蔣希存一愣,想起自己這些日子對林尋做的那些事,對方說不定是被逼急了,想要弄死她……
可她怎麽敢啊?
在蔣希存認知中,林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
從不上體育課,不參加任何大型活動,走路走急了都會喘粗氣,吃飯小口小口的像隻貓,加上家境普通毫無背景,這就是個能隨便搓圓捏扁的軟柿子。
現在這個軟柿子把她吊起來,準備殺了她?
她真的有這個膽子嗎?
蔣希存心裏在“不不不她絕對不敢”和“話越少的人發起飆來有可能越極端”之間來回蹦躂。
見林尋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神晦暗不明,蔣希存連忙用眼神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言臻見狀,放下手裏的刀,起身走到她跟前:“有遺言要交代?”
蔣希存:“……”
她拚命點頭。
言臻作勢要去扯她嘴裏的抹布,但手都伸出去了,她又想到了什麽似的,警告道:“不許大聲呼救。”
蔣希存再次點頭。
言臻把她嘴裏的抹布摘了下來。
嘴一得到自由,蔣希存立刻大聲吼:“救……”
“啪”——
蔣希存臉上重重挨了一耳光,半邊臉都麻了,鼻血飆了出來,嘴裏更是有血腥味彌漫開。
蔣希存:“……”
她震驚又悲憤地看著言臻,這才發現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乒乓球拍。
剛才那一巴掌,是用球拍扇的。
她被人用球拍扇臉了!!!
蔣希存活了十七年,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她一時間氣得渾身發抖:“你……”
剛一開口,又一球拍扇她臉上。
蔣希存幾乎快氣瘋了,臉色猙獰:“林尋,你……”
“啪”——
又是一球拍。
“我……”
“啪”
“啪”
“啪”
接連五六球拍扇下去,蔣希存滿臉都是血,臉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剮下來一層皮,她又疼又怕,終於忍不住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出聲!”
言臻這才住了手,淡定地收起球拍別在後腰:“說吧,有什麽遺言一次**代清楚,我心情好的話可以代為轉告給你父母。”
蔣希存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驚恐中帶著滿滿的震驚。
這還是她認識的林尋嗎?
她為什麽可以用這麽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這麽可怕的話?
“你……”蔣希存咽了口口水,“你要對我做什麽?”
言臻冷淡而譏誚地瞥了她一眼:“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到現在還沒看出我想幹什麽?”
“……你要殺了我?”
“嗯。”
“殺人犯法,你不知道嗎?”蔣希存激動起來,連聲音都在顫抖,“你要是敢殺我,你也會被法律製裁,你會、你會被槍斃的!”
“哦,你說這個啊。”言臻微微一笑,“受法律製裁的前提是被發現——不被發現就好了。”
蔣希存:“……”
她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殺人容易拋屍難,你確定你能做得毫無痕跡?”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言臻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蔣希存渾身抖得像篩糠,“你少嚇唬我,我不是被嚇大的。”
言臻緊盯著她,漆黑的瞳仁在夜色中顯得尤為滲人:“上一個被我處理掉的人臨死前也這麽說,嘖。”
她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扭曲的快意。
“我就喜歡看你們這些人垂死掙紮之前露出這種不敢置信的表情,你都親臨現場了還是不相信我會做出這種事,別人發現你失蹤了又怎麽會懷疑到我頭上?畢竟在你們看來,我隻是個連路都走不快的病秧子呀。”
蔣希存:“……”
她心頭巨震,想起前段時間看過的獵奇懸疑電影,影片中越是不起眼的人,往往越是幕後大BO。
難道林尋也是這樣,是個隱藏的變態殺手?
病弱隻是她的偽裝和保護色?
蔣希存越想心裏越害怕,她忍不住嗚嗚嗚地哭出聲:“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招惹你了……”
“晚了。”言臻說,她轉身在地上坐下,繼續磨刀。
磨刀的“嚓嚓”聲在空曠的教室裏回響,跟一下一下刮在蔣希存命脈上似的,激得她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腦子轉得飛快,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兒。
必須想個辦法自救。
隻要是人就有**,林尋一定有想要的東西。
隻要自己滿足她所求,她是不是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想到這裏,蔣希存竭力鎮定下來,低聲下氣道:“林尋,咱們做個交易,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大別墅,跑車,珠寶首飾漂亮衣服,還有、還有男朋友,我身邊有很多優質資源可以介紹給你,隻要攀上其中一個,你未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我可以花錢送你上大學,隻要你想上,哪所大學都行!”
“或者說你想出國鍍金嗎?發達國家任你挑!”
無論蔣希存說什麽,言臻都無動於衷。
蔣希存漸漸絕望起來,她一邊嗚嗚嗚地哭一邊不抱希望地說:“我還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她話音剛落,磨刀的動靜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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