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讓我拿什麽荔枝(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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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放鬆兩天,就有不速之客回來了。

    謝晝看起來憔悴了許多,許是終於得知了陳晏禮去玄天宗求取還魂草的小道消息,又得了陳父的信箋,即刻就回穀城了。

    陳晏禮沒等謝晝問出口就回答了他:“他死了。”

    冷靜下來後,陳晏禮覺得自己那天也是神誌不清了,謝晝說得確實不錯,若是他們兩個不逃,謝晝雖然是主角不會死,但也會受極重的傷。

    何況裴宥那個家夥定是隱藏了實力,故意要騙取還魂草。

    難怪赤月宮的人對他態度怪怪的,都是外來人,偏偏對“裴懷酒”如此恭敬。

    他們都是騙子,那天裴宥見到白玉霖在他門前時或許就布下了局,又或許更早,從他設局引他救他那天開始。

    赤月宮的人一定都知道真相,可所有人都像瞞著傻子一樣看著他像個跳梁小醜。

    他進秘境那天就奇怪沒見到懷玉幾人,隻是任務快完成了,沒有心思想那麽多,冷靜後才發覺都是故意的,引他入局,再讓“裴懷酒”假死,去向白玉霖求取還魂草。

    至於還魂草,管他救誰去了,都和他無關了。

    “我已經和爹說過了,你父母都不在了,這樁婚約也不作數了,以後便路歸路,橋歸橋,你若遇到什麽困難了,我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算作是對你的補償。”

    謝晝眼眶紅了一圈:“什麽叫算作補償?”

    陳晏禮背過身,不願看他:“以前的事說對不起也已經無法挽救了,如今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為什麽?你還在怪我沒有救他嗎?”

    陳晏禮搖搖頭:“和他無關,你不欠我們什麽,我欠他的一條命也還給他了。”

    謝晝怔怔看著陳晏禮,一時聽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還給他了?”

    陳晏禮歎了口氣,他知道謝晝的好感度已經滿了,但他總歸是要離開的,他不想在這個副本留下什麽痕跡了。

    陳晏禮語氣中透著決然:“總之,我取消婚約也是為你考慮,你也知道我是純陰之體,以你的資質,往後的日子足夠遇見幾百個我了。”

    謝晝不願妥協,上前抱住陳晏禮就不撒手了:“我不要,你說了這是你欠我的,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

    “你要我幹什麽?”陳晏禮掙了掙,沒掙脫開,隻能好聲好氣地勸著他:“你要是和我成親了,我天天拿鞭子抽你,你信不信?”

    謝晝腦子像是被那隻巨熊給凍壞了一樣,胡言亂語的:“我知道的,那都是為了鍛煉我,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會再逃跑了,不要丟掉我。”

    陳晏禮語氣放軟了些:“你那天做的沒錯,不用感到自責,我為我說過的話道歉,謝晝。”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錯了,你別不要我,就算你每天打我罵我,我都願意。”

    “謝晝,你理智些。”

    “荔枝,你讓我拿什荔枝!”

    謝晝扳過陳晏禮的身子,手掌緊緊扣著他的肩膀,哭得像一頭哞哞的老牛。

    陳晏禮默默歎了口氣,取了個折中的方法,算是安撫住了謝晝:“好,我們的婚約暫不解除,但成親要看我的意思。”

    謝晝將陳晏禮按進懷裏,還帶著哭腔,終於破涕為笑,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我一定好好待你。”

    早晚有一天我會打開你的心扉。

    陳晏禮推了推他,被他捂得有些喘不過氣,連帶著聲音都悶悶的:“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謝晝置若罔聞,將陳晏禮抱得更緊了,似乎要嵌入骨血,與之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謝晝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唇角張揚,長而密的睫毛撒下一片陰影,將那深沉的黑眸中堆砌的無盡**遮掩住。

    “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手裏了……”,陳晏禮黑著一張臉道。

    謝晝這狗東西到現在還想整死他。

    謝晝突然就長了張能言善語的嘴,開口就是誠摯的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陳晏禮還能說什麽呢,揮了揮手:“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在這待幾天就回玄天宗去,聽到了嗎?”

    謝晝對陳晏禮的惡言相向已經免疫了,任何死亡話語經過他的大腦加工都能帶上一層奇奇怪怪的粉紅濾鏡。

    謝晝本想離開,卻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又折返回來。

    陳晏禮躺在搖搖椅上,聽見腳步聲掀起眼皮看了眼,就瞧見來人又是謝晝。

    謝晝手上拿著一條細細的精致腳鏈,銀色鏈條上每隔一小段便懸掛著一隻小巧玲瓏的鈴鐺。

    這些鈴鐺同樣是銀質的,表麵刻有細膩的花紋,每一隻鈴鐺都像是蘊含著古老傳說,輕輕搖曳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宛如山澗中泉水擊石,讓人心生寧靜。

    “這是爹讓我拿給你的。”

    謝晝踱著步子到陳晏禮腿邊蹲下身來,撩起他的衣擺,粗礪的掌心托著他的腳心,癢癢的。

    戴好後,謝晝還保持著這副姿勢,似乎是在欣賞著什麽。

    銀色的鏈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流動的銀河輕輕纏繞在踝間。

    陳晏禮看著謝晝黏糊糊的視線,虛虛往他麵前踹了一腳空氣,銀鈴發出悅耳的聲響,(銀鈴發出了銀鈴般的聲響)喚回了謝晝的神思,隻是那眼神,暗得可怕,想要把陳晏禮整個人都吞了一般。

    “你在看什麽?還不出去?”陳晏禮坐直了身子,盤腿坐在搖搖椅上,帶著警告,“那是我爹,你不要亂叫,你還沒過門呢!”

    謝晝表麵上乖順地點了點頭,心裏想得卻是:遲早的事,我叫兩聲怎麽了?

    謝晝走之後,陳晏禮就後悔了,剛才怎麽就答應了,雖說主動權還是在他手裏,但若是兩百年都走不了,他就和謝晝拍拖兩百年嗎?

    呸,拍什麽拖,明明是謝晝單相思。

    陳晏禮心中煩躁,喝了一整壺的茶水也沒降下去半點火氣。

    真應了那句話:愛情是一場高燒,燒傻的去結婚了,退燒的分了手,那些癡癡纏纏難舍難分的正燒著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