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初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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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知道我是beta了?”
“他有病吧。”
餘安就是嘴硬心軟,嘴上說著不管了,結果還是來解釋了。
餘安簡直就是傅景韞的第二張嘴,沒了餘安,這個家遲早得散。
“他就是有病,別跟他一般見識。”
陳晏禮:“所以說,現在的情況是,他知道我是beta,但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實際上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是beta?”
能當助攻的人果然不一樣,餘安瘋狂點頭:“對!”
陳晏禮:“還有,他喜歡我?你確定?”
餘安:“確定,你不信的話我去把他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再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
“別,我信我信,你坐下,別衝動。”
餘安十分心累,你倆談個戀愛,給我急成猴了。
“總之,你先保密吧,我還沒想好。”
感情這東西,總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倆完蛋玩意兒腦回路一個比一個清奇,簡直是山路十八彎,拐到他姥姥家了。
餘安歎了口氣,隻能幫傅景韞到這了,剩下的靠陳晏禮自己悟吧。
“你放心,我肯定站你這邊,守口如瓶。”
陳晏禮擺弄著窗台上的月季花瓣,漫不經心。
由於水分充足的緣故,這支月季的花瓣已經全部舒展了。
五分鍾後,餘安把花瓶搶過去,哭喪著臉:“活爹,你是我爹,別薅了,就剩一朵了,你看看這垃圾桶裏,全是花瓣。”
“要不我把他抓過來,你親自問問他,你倆搞個曖昧,怎麽痛的是我和花?”
陳晏禮手上還餘下半支月季,順手就插進花瓶裏了,“抱歉啊,剛剛發了會呆,我一會兒再去買幾支。”
餘安直接把剩下的全扔了,甚至衝進衛生間把水都倒了:“別了,在你倆說開之前,宿舍不準買花了。”
陳晏禮看著餘安要砸花瓶的趨勢,攔住他:“額,花瓶留下吧,我保證不動它。”
於是,可憐的花瓶留了個全屍。
陳晏禮午睡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都黃昏時分了,他突然拿起手機給傅景韞發了條消息。
【陳晏禮:你是不是喜歡我?】
上麵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陳晏禮:剛起床,沒看清,發錯人了,你就當沒看見吧】
【傅景韞:好】
傅景韞把聊天記錄發給餘安。
餘安隻回了一個字:滾。
於是傅景韞隻能自己分析。
傅景韞的嘴無疑是他表白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實話是說不了一點,那個嘴跟結石一樣,邦硬。
經傅景韞一套分析下來,他得出來一個結論:這和三年前的經典案例很像,陳晏禮應該是聽了閑言碎語後才來問他的。
【傅景韞:今天早上,你是生氣了嗎?】
【陳晏禮:沒有】
【傅景韞:那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陳晏禮:可以……】
陳晏禮對著聊天界麵盯了一會兒,他就說傅景韞不可能喜歡他吧,兄弟就是兄弟呀,怎麽可能變成老攻。。
陳晏禮行動力很強,說可以就是真可以,完全回到了過去的關係,沒課的時候就和傅景韞泡在一起,該玩玩,該吃吃,該喝喝。
實乃當代好兄弟模範代表。
A城下雪很晚,每年濱城下雪時,傅景韞都會買張車票,借著初雪的名義,在校門口遠遠看一眼陳晏禮,看著初雪落在他的圍巾上,看著他的笑顏,笨拙地克製著,再買上一張當晚的車票,連夜回A城。
濱城的初雪對傅景韞而言,是很有意義的一天。
以前是,現在也是。
或許陳晏禮已經記不得了,又或許從未放在心上。
但傅景韞記了14年。
幼兒園放學路上,傅景韞牽著陳晏禮的手,初雪落在他們露出來的鼻尖上,凍得通紅。
陳晏禮對家庭角色已經有了初步概念:“他們怎麽都說我是你老婆?”
傅景韞笑得智障:“可能因為我們比較般配吧。”
陳晏禮甩開他的手:“不要,你長得好醜。”
傅景韞當時一屁股就坐在雪地裏,開始哭了。
地上的雪已經鋪得很厚了,濱城的雪又大又猛,傅景韞坐在雪地裏,大片的雪花糊在他的臉上,再融化,將他襯得更醜了,又皺又擰巴。
陳晏禮學著爸爸哄媽媽的模樣,捧著傅景韞的臉親了一口,還有些嫌棄地擦了擦嘴,“別哭了,你不醜,我給你當老婆。”
陳晏禮當時才4歲,年紀小,忘性大,隻想著哄好傅景韞,這句話沒過兩天他就拋之腦後了,隻餘下傅景韞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了。
“後天初雪,我要回濱城一趟,你回不回?”
陳晏禮不理解:“就為了看雪嗎?每年寒假你還沒看夠嗎?”
傅景韞作出強調:“是初雪,你回不回?”
“回,就當是陪你了”,陳晏禮說著拿起手機,“我給餘安打個電話,問問他回不回,三個人路上更熱鬧。”
傅景韞搶過他的手機,又開始發神經:“高鐵就一個半小時,睡一半就到了,要什麽熱鬧?”
“那行吧,不叫他了。”
傅景韞這才把手機還給陳晏禮,他在A城上學這三年,每年回去都能看見餘安這個電燈泡在旁邊發光發熱,比雪還亮。
這兩個人是怎麽勾搭在一起的,傅景韞每每都會發出感歎。
初雪那天,陳晏禮提著小箱子,餘安摘下耳機,從遊戲裏抬起眼皮,盤問道:“又去哪?和誰?”
“回濱城看初雪,剛好周末,我打算住兩天,和傅景韞一起。”
餘安重新戴好耳機,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道:“不是你真相信你們倆的純友誼啊,我真不想說了,累了,一路順風吧,拜拜。”
餘安:我爸我媽當初就是這樣不吭不響的,跟同學說著純友誼,然後,就有了我。
傅景韞在樓下站著等陳晏禮,瞧見他穿了件看起來就不抗凍的棉衣,皺了皺眉:“你沒戴圍巾嗎?手套也沒戴?”
陳晏禮:“不冷。”
傅景韞:“待會下車凍死你,東西給我。”
陳晏禮:“又不沉,我自己拿著就可以。”
傅景韞摘了手套,握著陳晏禮的手,哈了口氣,護在自己的手裏,又搓又暖,“雖然沒下雪,但氣溫不高,你看你的手,剛出來就凍成胡蘿卜了。”
“剛剛好像沒什麽感覺,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有點冷。”
“天天說我傻,你也不太聰明。”
陳晏禮抽回手,放進口袋裏,把棉服的衣領拉得高高的,遮住一半臉:“好了,一會兒上車就不冷了,別給我暖手了,走吧。”
剛剛離得太近,他心跳的好像有點快,這會兒正極力遮掩著臉上不自然的紅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