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她叫陳絳(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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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然出去後,賀一廷又將視線放在陳晏禮身後的傅景韞身上:“你身後那位不出去嗎?”
陳晏禮定定道:“他是我的助理。”
隻一句話,賀一廷妥協了,開始問起情蠱的事來:“你說你知道情蠱怎麽解,說說看。”
“怎麽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中蠱的人是誰,我的驅蠱費很貴的,就連谘詢費也不便宜。”
說起錢來,賀一廷就更沒有負擔了:“要多少錢,你開個價吧,把方法賣給我。”
陳晏禮還沒想好,就聽見傅景韞的聲音:“四千四百四十四萬四千四百四十四塊四毛四分。”
連寓意都想好了。
賀一廷臉色有些掛不住,肉眼可見的不善,有些混濁的眼睛盯著陳晏禮,不複往日慈善,此刻的他像一個真正的商人:“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我的驅蠱費都是他幫我談的,當然聽他的,不願意就算了。”
賀一廷打了個電話,對陳晏禮道:“卡號發來。”
沒過一會兒,陳晏禮就富裕了。
看著錢到賬,陳晏禮也是毫無保留地將情蠱的驅蠱方法和盤托出了:“用另一人的血將蠱蟲引出即可。”
賀一廷還有些不信,他花這麽大價錢,結果就換來一句話,確認道:“就這麽簡單?還有別的方法嗎?”
“若是另一方死了,用和另一方有血緣關係的親屬的血也是可以的,隻不過麻煩了些,要連續服用這名親屬的血七日,才可引出情蠱。”
陳晏禮說完,也不顧賀一廷有些陰沉的臉色,就準備走了。
從賀一廷這賺來的錢,足夠支撐這個燒錢的課題研究出結果了,他可以準備下一個課題的經費了。
在下一個課題敲定之前,陳晏禮打算給自己放幾天假。
“站住。”賀一廷叫住陳晏禮,“你一早知道中情蠱的人是我了吧。”
陳晏禮點了點頭:“情蠱很難煉,外婆告訴過我,我媽有一對。”
賀一廷突然開始煽情,講起他和陳絳的往事:“我很愛你媽媽,但我迫於家族壓力,不得不娶了賀然的媽媽。”
“你媽媽隻是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無依無靠的女人,救不了我的公司,可賀然的媽媽不一樣,隻要我娶了她,我的公司就能渡過難關,起死回生。”
傅景韞拳頭硬了,這哪裏有愛啊,全是對陳絳身份的貶低。
“她當時懷著你,我向她保證過,隻要公司渡過難關,就和賀然媽媽離婚,可你媽媽不願意等我,一個人收拾行李跑了。”
“我和賀然媽媽結婚後,公司確實好轉了,在她的幫助下,公司的業績越來越好,我們有了一個孩子,就是賀然。”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不敢對其他女人動心,都是因為她口中的情蠱。”
“當年太過天真,以為一句我愛你就能天荒地老,我知道她的身份,她說她給我中了情蠱,要是我變心,就會痛苦死去,還問我怕不怕。”
“我當時很堅定地告訴她我不怕,她隻是笑了笑,並未說話,我也隻當她是在開玩笑,可這幾年,我能感覺到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我那天在照片上見到你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你是她的孩子了,你長的和我完全不像,也就是那天,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中了情蠱,身體越來越差了。”
陳晏禮靜靜地聽完,什麽也沒說。
後麵的事情陳晏禮已經知道了,陳絳懷著孕回了老家,生下他,又將他一個人撇下他。
陳絳把他丟給了外婆,當做新的驅蠱師培養,一個人去了。
當時陳晏禮尚且年幼,不明白母親為什麽要拋下自己而去,一度認為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
外婆那時對他的訓練十分嚴厲,給他看了一個男人的照片,說這就是他爸,死了,他媽因為接受不了,生下他隨他爸去了,以此來搪塞他。
他年幼,深信不疑,知道媽媽是因為太愛爸爸才去世的,不是因為不愛他,才不哭鬧。
他年幼時,除了與外婆能說上幾句話,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地窖裏度過的。
那裏是無數的蠱蟲,外婆說,要用自己的血喂養它們,它們才能聽話。
那是一段極其苦痛的回憶。
後來他年紀大了些,馴服蠱蟲,將這門技藝學會後,外婆才變的像他的外婆了。
外婆沒過幾年便去世了,他得到的愛意很少,正如調查資料所說,他是個很缺愛的人,渴望愛,願意為之飛蛾撲火,隻求刹那芳華。
陳絳也是如此。
陳晏禮不會給愛人下情蠱,斷然也不相信陳絳會給賀一廷下情蠱。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陳絳留給他的情蠱在老家的深山裏埋著,就在那棵棗樹下麵。
但陳晏禮不打算現在就告訴賀一廷,人這一輩子,總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買次單,縱然看起來已經有些遲了。
賀一廷見陳晏禮沉默,還以為他是動搖了,道:“要是你能替我取出情蠱,價錢隨你開。”
“我不要錢,我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賀一廷急切道:“什麽要求?隻要是我能辦到的。”
“和我回一趟老家,祭拜一次她,讓她安息。”
賀一廷一口就答應了,本以為陳晏禮會出些什麽要求來刁難他,沒想到是這麽簡單的要求。
“你什麽時候有空,她老家是在西山裏吧,她帶我去過一次,時間太久了,隻記得路很崎嶇,車開不進去,我們在路邊停下,先是蹭了驢車,又打了摩的才繞到,你外婆還在嗎?我記得她身子骨還挺硬朗的。”
賀一廷回憶著,臉上還露出點懷念的笑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深情的好男人呢。
陳晏禮:“她身體一直不好,常年喝藥,死了快十年了。”
“是嗎?”賀一廷摸了摸鼻子,“時間太久了,我記錯了。”
陳晏禮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還記得她叫什麽名字嗎?”
賀一廷罕見地沉默了。
他隻記得去時的路有多難走,山裏的設施有多差,隻記得自己遭的罪。
他不記得外婆的身子病弱,甚至都不記得她的名字。
“她叫陳絳。”(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