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幫助老奶奶收攤後,格林帶著艾麗卡來到了約克城的邊緣地帶。

    這裏與市中心的繁華熱鬧不同,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屋舍,一片死寂。陽光穿過破碎的窗戶灑在滿地落葉上,幾片枯黃的葉子在微風中打著旋兒。偶爾幾聲鳥鳴從遠處傳來,更添一份蕭瑟。

    “格林，我們到這裏幹什麽？”

    艾麗卡露出疑惑的眼神。

    “這就得問我那個朋友為什麽要住到這來了。”

    格林聳了聳肩，帶著艾麗卡穿過一條條破敗的小巷,最終在路盡頭的拐角處,進入了一座奇怪的建築物。

    說它奇怪，是有原因的。

    這個房子不同於常見的磚土結構，四周牆壁全部都采用黑色和深灰色的金屬材質,散發著金屬的冰冷。

    地麵則鋪著深色的地毯,軟軟的,令人有種踩在雲層上的感覺。屋子正中央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齒輪裝置,直徑有兩米,擁有成百上千個大小不一、互相咬合的齒輪。它就這樣靜靜的停滯著，陽光透過側麵的玻璃照進來,在這些齒輪上反射出流動的光斑。

    “喲，這不是我的老夥計嗎？”

    一名滿臉亂蓬蓬胡須的矮人從側門走了出來、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小子啊。臥槽？居然還帶了一個小姑娘？”

    “格林，他是？”艾麗卡歪了歪頭。

    “帝國工匠，洛哈德。”格林說完以後，又向洛哈德介紹道，“這是我從天界拐來的天使，艾麗卡。”

    “天使？”洛哈德從上到下的打量著艾麗卡，嘴裏嘀咕著，“以前聽你吹這個牛逼我還不信，合著居然還是真的？”

    “算了，我也懶得關注你這些事情了，怎麽？之前聽說你在格蘭威爾度假，這是住了不舒服所以回來了？”

    “我就算想住也沒法繼續住啊。”格林笑著搖了搖頭，“難道你沒聽說，前段時間格蘭威爾已經被毀了個稀巴爛嗎？”

    “我不太關注這種事情，能被你呆著的城市最後都沒啥好下場。”

    矮人撇了撇嘴,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說吧，要去哪？”

    “巨釘塔。”

    “行。”

    洛哈德走到房間中央的龐大機械前，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石頭，插入到機械中央的一個孔洞裏。

    刹那間，原本靜謐的機械空間瞬間變成了一片轟鳴的海洋。

    艾麗卡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抬起頭，發現原本平滑的天花板此刻全都變成了密集的銀色齒輪，它們緩緩地開始轉動，發出沉悶而有力的“哢嘣哢嘣”聲。一開始隻有幾個齒輪在運轉，很快這種聲音就迅速傳播到更多的齒輪，房間裏充滿了一陣起伏的機械共振聲。這些齒輪的轉速逐漸提升，聲音也越來越尖銳。就在它們達到最高速度的那一刻，整個機械房屋突然從地麵上拔地而起,開始自主移動!

    “這......這間屋子是什麽情況？！”

    艾麗卡震驚地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

    “可移動式機械屋，‘永動齒輪’。”

    格林淡定的說道。

    “這算是那老小子的私藏貨，機械工業的瑰寶之作，也是矮人們的智慧結晶，直到今天都沒有把這項技術給帝國。”

    “嗬，要是給了帝國還得了。”

    矮人露出不屑的表情。

    “就像你們用火藥和槍炮一樣，如果把技術交給帝國，不出一周你們就會看到一大群架著大炮的鋼鐵巨獸上戰場，到時候這大陸上所有的國家都得遭殃。”

    “算了吧你這東西，實際上維護麻煩的要死，用個十年八載哪裏齒輪掉了都不知道。”

    格林毫不猶豫的揭穿了洛哈德的謊言。

    “不說這個了，你怎麽也從帝都跑到這鄉下來了？”

    “別提了，最近帝都不太平啊，那狗日的皇女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就想拿我們矮人開刀。”

    洛哈德擺了擺手。

    “我這也是為了保命，才從帝都跑出來的。”

    “動手總得有個理由吧？”

    格林抱起胸。

    “你們矮人的國家都沒了，平時也就喝喝酒這點愛好，這也能給人家抓到把柄？”

    “當那群家夥想你有罪的時候，總是能抓到你把柄的。”

    洛哈德歎了口氣。

    “像最近，他們就偏要把我跟當年的鏽蝕衝突勾連起來，說我是當年的餘孽。”

    “鏽蝕衝突？”

    “對，就是那幫黑矮人搞得事情，你應該還記得，他們想複辟矮人王國來著。”

    說到這裏，洛哈德像是恨得牙癢癢。

    “我真的是服了那幫人，你看我像是有黑矮人血統嗎？”

    “其實看起來還是有點的。”格林毫不猶豫的說道。

    “嗬，就算真的有也無所謂，反正那群家夥早就都死光了，我現在是帝國工匠的首領，好好的日子不過去他媽複辟什麽矮人王國幹嘛？”

    洛哈德臉上滿是不在乎的表情。

    “唉.....真是可憐我這老骨頭，這把年紀還給這幫小年輕卷進幺蛾子裏。”

    “格林，我們不能幫幫他嗎？”

    艾麗卡聽了洛哈德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同情。

    “他是你的朋友吧，要是整個矮人部族都被帝國清算，那得死多少人啊......”

    “我又沒說不幫。”

    格林露出有些好笑的表情。

    “但這老小子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有用的方案，我怎麽幫他？”

    “確實小姑娘，我也就是跟他抱怨抱怨罷了。”

    洛哈德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不過要真說起來，也許有種辦法還能幫幫我們。”

    “什麽辦法？”

    “其實，在永恒帝國開創之初，我們這支矮人與帝國是有契約的。””

    洛哈德緩緩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那時候，我們這支矮人為帝國征戰，為帝國的戰士打造武器。先帝為了感謝我們矮人的恩情，與我們私下定下了契約，保證我們的安全和自由。”

    “不過，那份盟約實在是太久了。”

    洛哈德的聲音有些低沉。

    “也許那群家夥也意識到了那個東西的價值，等我們矮人去帝國資料庫尋找的時候，發現所有有關盟約的文件都給刪了。”

    說到這裏，洛哈德再次歎了口氣。

    “真是幫無情的家夥啊，再怎麽也不至於將我們趕盡殺絕吧。”

    “所以不會指望我去地獄裏找吧？”

    格林攤了攤手。

    “這種你們私下簽的盟約，地獄的書庫可不保準有。”

    “沒錯，我也不指望你們那有。”

    矮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不過，我覺得有個地方可能有，就是你現在要去的巨釘塔。”

    “何以見得？”

    “巨釘塔曆史久遠，其圖書館在昌盛的時候幾乎就是帝國資料庫的增強版。我認為巨釘塔的圖書館很可能還有盟約的備份，而由於其魔法學院的特殊性，帝國宮廷的爪牙還無法破壞那個副本。”

    “好，那我就順便幫你去找找。”

    格林拍了拍洛哈德的肩膀，表示安慰。

    “不過說實話，這前朝的劍，我可不覺得還能保住你。”

    “我也明白，但試試總比沒有好。”

    矮人再次露出苦笑。

    “再不濟，我就隻能找你們地獄的一個大君，簽個賣身契約了。”

    “可以啊。”格林笑了笑。

    “你要簽的時候聯係我，我找人給你打個半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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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釘塔，校長辦公室。

    落日的餘暉透過高處的采光頂窗灑進室內,給寬敞的房間籠罩上一層溫暖的橙黃。牆壁和家具主體都是深色調,與外表相呼應。房間正中央,愛麗絲坐在辦公桌後,神情有些焦慮地看著對麵。

    “我再說最後一次,五百金幣一個月。”

    滿頭銀發的老者懶洋洋地陷在椅子裏,十指交叉置於腹部,整個人都散發著隨意從容的氣息。

    “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小丫頭。你再低一點,我們就免談了。”

    “您已經是逃亡在外的惡魔巫師了,莫爾先生。”愛麗絲雙手放在桌上,強壓著焦慮解釋道,“我能提供的最高薪酬也就三百金幣,實在是無法再高了。”

    “您看,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要是您一直在外飄蕩,遲早有一天會落入教廷或者其他敵人手裏。”

    “小姑娘,你這話可說得未免太絕對了。”莫爾絲毫沒有被威脅到,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可以去的地方可多了,教廷在帝國的勢力根本就不行，我完全不擔心被他們抓住。再不濟,我還可以去給那些大貴族當幕僚法師，但是你呢?”

    老者突然抬高聲調,話鋒一轉:“我聽說皇女大人要來視察這所曆史悠久的學院,如果她發現這裏連一個像樣的教授級別的導師都沒有......嘖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她咬住嘴唇,看上去正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對策。麵對眼下兩難的情況,這名年幼的校長第一次感到如此手足無措。

    “......您在讓我考慮考慮。”愛麗絲揉了揉太陽穴。

    莫爾說的全都是實話，打毒物學院的老師走後，這巨釘塔算是徹底半癱瘓了。

    不僅教授嚴重不足,就連可以正常上課的老師也寥寥無幾,最近又有大批學生集體鬧事離校,整個學院都快名存實亡了。如果就這麽點老師和學生迎接帝國的檢查,後果不堪設想。

    “莫爾先生,這已經是我的最後讓步了。”愛麗絲抬起頭,語氣堅決,“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各種非法煉金材料,同時給你每月300金幣的高薪。但是你必須嚴格遵守我的要求,隻能在學院裏以普通資深教授的身份活動和授課,不能做任何邪惡的事情。”

    “我的服務可沒這麽便宜,小丫頭。”莫爾哼了一聲,“我說了，你得給我每個月至少500金幣,我才能考慮你的要求。”

    “而且,我還要你提供學院一處專屬的密閉場地,讓我可以自由使用而不受打擾。”

    “莫爾先生,我不是已經說了不能讓你在學院裏做那些事了嗎?”愛麗絲皺起眉頭。

    “小姑娘,誰說我一定就是要做那種事了?”莫爾不以為然,“我是一個法師,需要一個專屬的地方進行我的研究和實驗。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汙蔑別人。”

    愛麗絲歎了口氣,對方此言不虛。

    “好吧.......既然您堅持要獨立的實驗場地,我可以在學院的秘術區給您安排一個密閉空間。”愛麗絲勉強點點頭,“希望您可以信守承諾。”

    “很好,那麽我們就簽訂契約吧。”

    莫爾笑著點了點頭。

    餘暉透過寬大的落地玻璃窗灑進室內,給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添上一抹金邊。愛麗絲從抽屜裏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聘用協議,雙方很快簽下了名字。

    簽完字,莫爾便毫不客氣地站起身來,理了理黑色長袍的衣襟,“既然有了正式的工作合同,我現在就按約定占領實驗室了。祝你有個美好的下午,小丫頭。”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辦公室,留下愛麗絲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少女歎了口氣,走回辦公桌後坐下,一臉疲倦。

    她的目光落在桌麵上一張翻麵的相框裏,那是她跟爺爺的合影。畫麵中爺爺正在開懷大笑,而年幼的自己坐在他膝上一臉不情願。

    “爺爺......你走後學院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愛麗絲輕聲自語,聲音裏滿是哀傷。

    “要是你還在的話,事情大概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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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提個設定，佐拉和艾麗卡是有瞳色區別的，像艾麗卡的瞳色表現為金色，而佐拉則表現為地獄的紅色。

    而兩人融合以後，誰在主導身體也會是相應的瞳色，比如佐拉控製身體的時候，眼睛就是紅色。艾麗卡控製，那就是金色。

    如果是異色瞳，那其實就是兩個都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