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灰白色的能量氣霧，其實更引人注目的是外麵。

    大量的紫色能量在這片虛無中波浪起伏，它們像海洋中的巨浪，又似天空中的流星，以一種既狂暴又美麗的姿態肆意舞動。

    在這些能量潮汐中，也不乏原始的虛空生物。

    雖然就格林他們的審美來看，這些虛空生物的外表大多醜了點，但此刻的它們在這波浪中就猶如魚兒似的，時而在海水裏遊弋，時而像是休息似的，就這麽漂浮在那。

    最重要的是，他們有的還會伏在白色的能量氣霧上，就仿佛全然沒注意到下麵的建築似的。

    “格林，還記得我很久以前跟你提到的，關於我力量的特性嗎？”厄裏斯轉頭問道。

    “記得。”格林點了點頭。

    “你跟我說過，你拿了很多虛空生物做了實驗。雖然同為界外力量，但極星與虛空的力量，呈現出了非常強烈的對抗性和互補性。”

    說是對抗性，是因為兩者一旦接觸，就會呈現出水火不容的態勢。

    說是互補性，是因為兩者都具有極強的侵蝕性，在對抗之中，居然還能互相蠶食對方，以壯大自己。

    舉個例子，假如現在有兩個勢均力敵的虛空界和極星界碰撞在一起。

    那麽在常人看來，兩者既然會水火不容，那麽肯定會互相對抗，直到兩邊都全部消亡為止。

    但實際上不是。

    因為虛空在對抗中損失的力量會被極星吞噬補充。

    而極星在對抗中的損失的力量又會被虛空吞噬補充。

    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兩者會像永動機一樣，除非一方想通了，否則就一直對抗下去。

    但，假如不是勢均力敵，情況又不一樣了。

    就像是弱肉強食的標準法則一樣，強的一方會以絕對的優勢壓製對麵，而後便會如同吃經驗似的，吃掉對方來擴大自己。

    這也是為什麽，即便是毀滅世界，魔女跟虛空兩邊也是很少互相幹涉，各幹各的。

    厄裏斯是摸不清對麵的情況，怕當了經驗寶寶。

    虛空嘛，倒不一定怕的是厄裏斯本人。

    比起厄裏斯本人，格林覺得它們怕的應該是厄裏斯使者的身份。

    畢竟要是真的動手了，絕對會有一大群更凶神惡煞的使者過來。

    這也就回應了為什麽，之前格林敢把魔女小姐封在虛空界，而不擔心她被虛空給吞了的原因了。

    ......

    好吧，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

    主要是一開始，格林跟魔女小姐關係還挺一般的，與其說是放心魔女小姐不被吞，倒不如說他本來就打了個驅狼吞虎的想法。

    畢竟要是魔女小姐真被吃了，虛空肯定就得麵對其他趕來的極星使者。

    而那些家夥可不是群好招惹的主，一旦兩者互相纏鬥上了，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虛空肯定就疲於入侵自己的世界了。

    然而，想法很好，但有個致命的問題。

    等虛空真的被極星打跑了，那之後他們麵對數十個，乃至上百上千個極星使者該怎麽辦？

    格林不知道。

    但光是想想，那畫麵一定很美。

    而且這事早晚會被知道，當這群家夥得知是自己把它們的妹妹拿去喂虛空以後......

    不用說，多半沒好果子吃。

    所以有的時候，格林真的感歎於魔女小姐是個定時炸彈。

    你說處理吧，會惹來更大的炸彈。

    不處理吧，哪天她自己爆了。

    像現在這樣，她自己安安分分的。

    你別說，還真特麽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

    “怎麽？這個能量霧氣是跟你的力量有關嗎？”

    思緒收回，格林重新看向厄裏斯。

    “嗯。”少女點了點頭。

    “我用擬造能力構築了它們，雖然沒有實質上的防禦能力，但隻要是被這霧氣所影響的虛空生物，他們便無法發現這裏。”

    “為什麽會這樣？”格林露出驚奇的表情。

    “還記得你提到對抗性嗎？”厄裏斯微笑著。

    “即便我的力量被虛空吞噬了，也不代表沒有代價。”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那些虛空生物都需要消化我的力量，這種狀態就會導致它們像是喝了酒一樣，醉醺醺的，甚至無法辨明方向。”

    “而這能量氣霧，便是我在其特性上，進一步激發而帶來的結果。”

    “你父親對虛空還是原來的態度嗎？”

    格林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

    “......是。”少女點了點頭。

    “父親跟原來一樣，不希望與虛空產生衝突。”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格林繼續問道。

    “你之前隻能算奇怪的女兒，但你要是當了個叛逆的女兒，你覺得它會怎麽處理你？”

    “我不知道。”厄裏斯搖了搖頭。

    “但我也不在乎。”

    “算了吧，我覺得這樣不靠譜。”

    格林搖了搖頭。

    “先不說你有沒有那麽多力量把世界包起來，其次，人家虛空還明擺擺在那入侵呢？就算再怎麽能隱蔽，也不可能當著人家麵做吧？”

    “蕾蒂希婭小姐來找過我。”

    “哪個蕾蒂希婭？”格林反問。

    “不是聖女，是真正的那位蕾蒂希婭小姐。”厄裏斯望著格林，藍色的眼眸仿佛湖水般。

    “她跟我講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是嗎？”格林淡淡道。

    “從我在教廷第一次見到她，她就跟我自爆了，但我還真沒想到，她居然會找到你這來，跟你說那件事。”

    “你難道沒什麽感覺嗎？”

    厄裏斯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格林。

    “蕾蒂希婭不希望那個未來繼續發生了，而且從一開始，她就希望你親手殺死她，向你贖罪。”

    “算了吧，我們惡魔不信贖罪那套。”

    格林搖了搖頭。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就算殺了她，也沒什麽區別。”

    “......”

    厄裏斯沉默了一會。

    “就像你陪著我一樣，無論你做什麽選擇，我也會陪你到最後的。”

    “可以，我沒意見。”

    格林點了點頭，然後指向白色的能量霧氣。

    “但這玩意多少有點搞笑了，別弄這種沒意義的玩意。”

    “沒意義的玩意？”

    似乎想驅散掉略顯凝重的氛圍，少女露出了嗔怪的表情。

    “怎麽就是沒意義的玩意了？這難道不是我花費汗水後，努力得到的科研結晶？”

    “那你的科研技術也就跟某位宅家大小姐差不多。”

    “哼！”少女氣鼓鼓的鼓起了嘴。

    “不管怎麽樣，我都是有私心的，你有權利管人家做什麽嗎？”

    “行，我沒權利。”格林招了招手。

    “反正好像也沒什麽事了，那我走了哈。”

    說罷，格林便轉過身，自顧自的回到了大門。

    “喂！你不帶我走嗎？”

    厄裏斯不滿從後麵追了過來。

    “融合之前，我說的那麽多話都不亞於告白了，這可是最喜歡你的人，你就那麽對待她的少女心嗎？”

    “你也能叫少女？”

    格林瞟了對方一眼。

    “怎麽不能叫了，隻要外表是少女，就是少女哦。”

    厄裏斯將剪刀手放到眼邊，理所當然的開口道。

    “而且我換那麽多身體，還不是為了滿足你這個家夥的各種各樣的癖好～

    結果多可惜，好多身體甚至直到死了，你也沒去試試。”

    “......別把你的怪癖推我頭上來。”

    格林無語的看著對方。

    結果在下一刻，整個核心層，突然毫無征兆的劇烈晃動起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