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過年已不到半月。

    過年用到的東西，該買的都已買全。

    閑來無事的情況下，顧長安大多時間都待在道觀練功，距離第七重已近在咫尺。

    偶爾去同心堂，給張師兄打打下手。

    溫習下從前學的治病救人的本事，請教下更多藥性相生相克的學問。

    而林洛珺，也會時常來道觀。

    這位大小姐是個不服輸的性子，隔三差五就要找顧長安比試。

    隻是結果和以前反了過來。

    經常挨揍的顧長安，反過來壓著林洛珺使勁揍，都不帶留手的。

    每次看到大晚鼻青臉腫的狼狽模樣。

    顧長安的心情，就和三伏天喝冰水一樣！爽！

    又過了幾日。

    鳳陽書院的紀儒老夫子，從晉王墓返鄉過年。

    顧長安得知後，第一時間前往拜會。

    “你來了，坐下喝茶。”

    近乎一月未見，紀夫子的神情憔悴了不少，沒有了那日營地見麵時的激情幹勁。

    “夫子，近日可好？”

    顧長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還好吧。”

    “要不是你發現的及時，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會被那鬼東西寄生，不說新一代的考古學子全軍覆沒，一旦擴散出去，那更可能引發一場巨大的變故。”

    談起那日的事情，紀夫子還心有餘悸。

    這位一輩子專心於考古學術研究的老人家，哪裏見過那等陣仗。

    連護衛帝都安全的大軍都出動了！

    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等人回不來了呢。

    客套話說完。

    顧長安拿出一疊照片：“夫子，這次來呢，主要是想請教下關於照片上的巫文，不知您認識多少？”

    “哦？”

    涉及到大巫文明的巫文，紀夫子興致大增，從左胸口袋取出老花眼鏡戴上，拿起照片細細辨認起來。

    “這...這照片上的文字，確實是巫文無疑！”

    “你是從哪得來的照片？這上麵的許多巫文，連我都從未見過！”

    看到如此之多未曾見過的巫文，紀夫子不由激動萬分。

    反正那處海底空間已經消失，顧長安便也不加隱瞞，實話實說：“不瞞夫子，這些照片是我從一處海底遺跡中親自拍下的，那遺跡就在東海一帶。”

    紀夫子沉吟道：“東海一帶的海底遺跡？”

    “是，一處極其奇特的地方，明明是在海底，卻隔絕出了一片沒有海水的空間，空間內不僅有供人呼吸的空氣，還有一座古怪的祭壇，您看這張照片上就有。”

    “可惜，因為兩頭實力極其恐怖的海妖亂戰，導致那處海底空間毀於一旦。”

    顧長安沒說是自己取了定海寶珠，才導致海底空間消失，將這口黑鍋甩給了蒼海巨鯨和深海烏賊，這兩頭海中大妖。

    反正沒人能去求證。

    “那還真是可惜了......”

    紀夫子露出遺憾的表情，倒沒懷疑什麽。

    他仔細看了下拍下祭壇的照片，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處海底空間可能是鮫人一族的棲居地。”

    顧長安心中一驚：“鮫人一族？傳說，人魚膏就是用鮫人煉製而成。又有傳說，食用鮫人肉還能長生不老？我隻以為這是海民們口口相傳的傳說，難道真的曾經存在過？”

    紀夫子微微點頭：“沿海地區的縣誌上曾有記載，不過畢竟隻是文字記載，也許隻是海民的以訛傳訛...畢竟我們也未曾親眼所見。”

    顧長安略加思索：“我在那處海底空間仔細尋找過，並未發現鮫人的屍骨？也沒有智慧種族群居的痕跡？或許隻是大巫文明的某個部落......”

    “你說的也有可能。”

    “不過，曆朝曆代的典籍中，都有過鮫人的相關記載，可能東海確實存在過人身魚尾的種族，或許是慘遭捕捉滅絕了，或許是為了避禍遷到了更遙遠的海域，誰也說不準。”

    “而根據照片來看，此地應該隻是一處祭祀之所......”

    “至於鮫人一族是否存在？就讓時間去證明吧。”

    “對了，這些照片我能否備份？”

    紀夫子心胸豁達，雖對於古文明非常執著，卻也不會就此鑽牛角尖。

    “可以。”

    顧長安無有不允。

    至於什麽鮫人一族，等將來出海探險，也許會有結論。

    得到自己學生的許可後。

    紀夫子手腳麻利的拿出相機，每一張照片，都以各個角度拍了好幾張備份。

    保留好記錄。

    他才沉浸在照片中，認真的查看起來。

    過了一會，見老夫子還埋頭琢磨，顧長安等不了，便說道：“夫子，您慢慢看，您要研究出什麽來，也不必征求我的同意，可自行決定是是否發表，不過需得將成果分享於我。”

    “那是自然！不過這其中的巫文，憑我一人恐怕難有發現，需要更多的同道參與進來...”

    “可以，您自己決定。”

    顧長安聽出他的顧慮，馬上同意下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這位老夫子。

    似巫文這等涉及到數萬年前的古老文字，因為本身存世的資料和相關遺跡太過稀少，真不是短時間內能破解出來的，指不定要幾年、幾十年的時間，才有可能破解出一部分文字來。

    顧長安也隻是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才將這些照片交給老夫子。

    至於成果什麽的，倒也不是他的追求。

    照片就留在老夫子這了，反正還有備份。

    回到道觀。

    顧長安思慮了許久。

    “如今我也算是有爵位的貴族了，也許該組建個自己的班底，為我處理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看看安陽侯府，諾大一個美輪美奐的莊園，上百名侍女仆從。

    看看自己，一個孤零零的道觀。

    雖說咱是道士，不應該追求這些紅塵俗物，可也未免太過冷清寒酸了點。

    最重要的是。

    顧長安還想要擁有自己的地盤，用於放養自己探險馴服的靈寵，以及培育一些靈物生長等等。

    這些事情，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完成的。

    而且，如今正是經濟野蠻生長的時代，自己也得提前做安排，建立起一些產業來。

    往後能獲得更多的話語權，以及足夠自己折騰的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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