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水猿一族相當識時務。

    那老首領察覺到了顧長安極度危險，立即就轉變了態度，以最高的規格款待三人。

    要換做實力不濟之人，早被她們抓了當種馬。

    一條條炭火上，燒烤著古水猿一族抓來的獵物，木樁桌上擺滿了采集來的各種野果。

    而最讓顧長安在意的。

    是其中的數株水生植物，它有著花冠形狀的頂部，主體形同狐狸的尾巴。

    這是一味靈藥！

    收錄到的圖鑒，獎勵了2點成就。

    老首領，是名為‘古嗒’，年過四十的老古水猿，以這一族的壽命來看，已經相當於人類八十歲的老人。

    她見到顧長安看向那冠尾藻，浮現出充滿智慧的笑容：“這是我們古氏一族招待貴客的靈藥，平時我們自己都舍不得食用，客人不妨嚐嚐味道。”

    這被古嗒命名為冠尾藻的靈藥，生長在那口水潭底部，這也是古水猿一族選擇在這裏定居的一個緣由之一。

    古水猿一族在這裏定居千百年，一直有學習人類的文化，隻是因為這一族性子跳脫的原因，少有族人能學的進去深刻的道理，能夠說話識字就算是不錯的了。

    “多謝款待。”

    經過短暫的相處，顧長安大致了解了古水猿的性情，雖秉持了自然界一貫的弱肉強食，但也接受過人族文化的洗禮，包括她們本身具備一部分人族血脈，對於人類族群的認可度很高，倒也鮮少會主動傷害入山的趕山客。

    除了為了繁衍族群，做出的掠俘男性之舉。

    既然不是肆意妄為、不尊王化的對立族群，那顧長安便也歇了隱藏極深的殺意。

    這冠尾藻味道和野菜相似，生吃不太好吃，但加上佐料炒菜，卻十分爽口。

    顧長安少少吃了一些，又和老首領閑聊了起來。

    “我們這一族，應當算作是無支祁的後代吧。”

    火光下，老古嗒眼球渾濁，回憶起了口口相傳的古老傳說。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老祖宗興風作浪，致使洪水滔天，危害人族子民，後被那一代的人皇斬首，據說屍身鎮壓於某處泉眼......”

    “...你們人族英雄輩出，占據了富饒的九州之地，我們古水猿一族為了延續種群，隻得搬遷到了這荒無人煙、毒瘴遍地的南蠻之地...”

    “...誰知道不過千年時光，連這南蠻之地都被人族納入版圖之中...”

    老古嗒說起往事，語氣是深深的無可奈何。

    顧長安心中不起波瀾，隨著人族的不斷壯大，占據其他物種的生存之地，是不可避免之事，也不必覺得愧疚，這都是大自然的演練結果。

    但...無支祁的屍身下落...

    顧長安目光閃爍，不過頃刻間，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開口道：“此事不難解決，我虞國政策開放，你古水猿一族也算有人族血脈，又學得是我人族的文化習俗，完全可以擇一代表，主動向朝廷稱臣請降，想必朝廷深思熟慮後會接納的。”

    畢竟炎黃部族一向以文化認同為根本。

    就算是如今虞國境內，也有很多支以前的異族，如今不也都是學得本朝的文字和曆史，早已完全融入到其中。

    不要小瞧虞國的包容性，哪怕是異於人族的其他種族，隻要肯接受我族文化的熏陶，主動融入進來，也一樣會被接納。

    “這...”

    老古嗒雖讀過不少書，可畢竟少與外界接觸，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時代不一樣了，如今我朝發展日新月異，人口更是爆炸性增長，也許用不了二十年，你們這裏就會被大量百姓踏足，不再幽靜隱密...”

    “到時你們族群如何自處？驅趕百姓？又或再度遷移？”

    “百姓有朝廷做主，你們敢招惹嗎？遷移去哪？現在外界已經邁入大航海時代，四海八荒到處都是人類的足跡？遷一次再遷一次，永不休止的遷移不成？”

    顧長安將當前的局勢，剖析給老古嗒聽。

    古水猿搶了不少男子，對於外界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他所言非虛。

    “可我古氏一族外貌與人不同，如何能不被人所懼怕、厭惡？到時恐免不了衝突...”

    老古嗒的思慮不是無的放矢。

    以她們的樣貌，確實容易引起百姓們的惡意。

    而且不搶男子繁衍，恐怕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太可能看的上她們。

    要想不同種族和諧相處，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顧長安沉吟良久，暫時想不出兩全之策：“此事確實...不過你們也不必急於一時，可先和朝廷接觸，獲得官方的認可，如此或可劃分一處棲息地，予你們繁衍生息。”

    類似於自治區也不少見。

    如今的草原民族，基本也是實施這一政策，頂多設立個都護府，駐紮一支軍隊，再加以多方限製措施，防止他們做大造反。

    其它暫時一切照舊。

    沒辦法。

    虞國人口不過四萬萬，疆域又廣闊無邊，很多地域都是無人區，就算是境內的開墾荒地、發展建設都不夠人，哪有資源人力去管理那些遠離中原腹地的版圖。

    隻能一步一步來。

    “這樣吧，你先把那些俘來的男子都放回家，我以我的帝國縣男爵位保證，哪怕朝廷不接納你們，等將來我開拓了領地，必允許你們來我的領地繁衍生息。”

    這群古水猿實力不差。

    收為己用也是不錯的助力。

    至於長相...反正又不用自己犧牲色相，大不了抓一些外族人...嘿嘿...

    “你還是貴族！”

    老古嗒驚愕不已。

    但一想到這位年輕人一身貴氣，好像也很符合常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是一條不錯的退路。

    以如今人族的發展速度，這一片山林遲早要被開發，和人族的衝突不可避免。

    古水猿一族又不過百餘人，很大可能會被滅族。

    與其如此，還不如早早歸順，尋得一線生機。

    “好！果如你所說，那就一言為定！”

    老古嗒當機立斷，決定和眼前這位貴族達成合作。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貴族絕非利益熏心之輩，不會暗地裏算計坑害自己一族。

    “不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