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廚子投石問路 仙子飛揚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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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裴風雖心有疑問,但歌舒瑤不給明示,他也不敢妄自揣摩,此刻裴風才惦念起金玟、劉瀾的好,雖說她們二位牙尖嘴利,但至少易於相處。歌舒瑤這樣的人,讓裴風不知如何與之交往,而且她說話總是說一半,讓人抓不到重點。

    一行人來到眾樂殿,此處燈火通明,鍾鼓齊鳴,絲竹同奏,眾賓分列左右兩席,文臣武將列左席,才子外賓居右席。左席國師左右丞居前,右席皇子賓客居前。

    三人入場後,文臣武將的目光停留在焦循身上,青年才俊的目光聚焦於歌舒瑤身上。裴風心中有些緊張,此處人生地不熟,他可不想出洋相。於是緊緊跟著歌舒瑤,亦步亦趨,不過身邊的焦循要淡然的多,他挺胸昂首,目不斜視,裴風自歎弗如。

    裴風跟著歌舒瑤走到前席,那裏坐著太子歌舒齊,以及今早在驛站遇到的那位狂放不羈的青年,隻不過此人此時衣冠得體,絲毫沒有之前那種桀驁不馴的味道。歌舒瑤首先向此人見禮,焦循不著痕跡的拉了裴風一把,讓他不要繼續跟著歌舒瑤了,裴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跟著焦循坐到那青年身後。

    “仙池恭迎二皇子殿下,殿下遠道而來,我等今日為殿下接風洗塵,禮數不周,還望殿下恕罪。陛下近日日理萬機,今日方得閑,怠慢了殿下,請殿下切勿掛懷。”

    “仙池妹妹,有你這句話,那便無妨了,等了這麽多天,我為的就是今夜啊,稍後我會向陛下求親,懇請陛下恩準,將仙池妹妹許配與我,讓大澤與流沙結秦晉之好。”此人便是流沙二皇子上官雄,昨夜他之所以憤怒,便是因為大澤帝將他晾在驛站數日,卻不曾接見於他。

    “殿下,此事仍需從長計議,還望殿下垂憐,莫要心急此事,大澤與流沙一向守望相助,所謂秦晉之好,也不及兩國此時盟好,殿下所言有所不當,懇請殿下收回。”歌舒瑤暗嘲上官雄無視兩國友誼,以聯姻做要挾。

    上官雄雖暴戾,但也是知時務之人,歌舒瑤這般說了,他也便再無話可講,一上來就扣了一個罔顧同盟,挾私相要的帽子。而且他早就知道歌舒瑤才思敏捷,也沒指望能說服她,於是便皮笑肉不笑的作了一揖,歌舒瑤對他淺笑一下,便走到歌舒齊身後坐了下來,而後對著裴風說道:“師兄,請到仙池身邊落座。”裴風也沒多想,之前他與焦循坐一起,也是因為不清楚歌舒瑤應該坐在哪,此時既已知曉,便坐了過去。

    裴風做到歌舒瑤身邊後,低聲道:“殿下,當著外人的麵能否隻將我當護衛啊,你喊我師兄,我實在是愧不敢當。尤其是萬一在下失言,讓夫子丟了麵子……”

    誰知歌舒瑤傳音說:“裴公子,已經來不及了,你剛剛若是傳音於我,或許不會有人針對你,但你剛剛那番話,已經足夠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了。你的大名,大澤青年才俊早有耳聞,他們也想一睹你的風采。不過你也別擔心,大澤酒烈,師兄多喝幾口,或許便可逢凶化吉了。”歌舒瑤說罷,以輕羅團扇掩麵竊笑。

    “殿下,這不太好吧,您可要幫幫我,他日但有驅馳,萬死不辭。”裴風傳音給歌舒瑤,希望一會兒如果真的有人針對自己時,歌舒瑤能夠念在半天的同門之宜,幫扶一把。

    歌舒瑤倒是不置可否,裴風見她不出聲,幹脆取出燧天鼎,片刻做了一條魚出來,那色香味俱全,令在座賓客食指大動。

    歌舒瑤不解其意,遂傳音問道:“師兄,筵席尚未開始呢,你就等不及嚐嚐大澤禦廚的手藝麽?”

    “我現在說我吃飽了想離開可以麽?”裴風將那魚放在桌上,太子已經忍不住回過頭了,他看了一眼裴風,而後又看了一眼妹妹,最後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魚上。至於上官雄,嘲笑著看著裴風,就像是在看一位土老冒似的,而其他的青年才俊,眼中也或多或少有些許諷意。

    歌舒瑤無奈點了點頭,然後對裴風傳音:“若他們有意刁難你,我會幫你的,但現在這個局麵,裴公子你還是想辦法解決吧。”裴風心中早有計較,隻是時機未到。

    裴風連忙開口對歌舒齊道:“太子殿下,草民自家養的鱸魚,味道鮮美異常。”於此同時,裴風傳音給歌舒齊:“殿下,草民與家師來貴邦,但身無長物,隻有一點廚藝傍身,希望借太子之手,獻於陛下,若太子不棄,日後可宣某為太子烹調一二。”歌舒齊聞言,倒是覺得合理,於是將那盤魚端上大澤帝案上。忽而開口問道:“未知閣下落榻何處?”

    裴風一愣,不是你帶我去的麽,隨即似是明白了歌舒齊的意思,於是答道:“小生目前與家師住在仙池公主隔壁。”

    那上官雄聽後,重重的哼了一聲,而歌舒齊嘴角則露出一抹笑意,看來歌舒瑤沒來之前,他與上官雄相處的並不融洽。至於作陪的一眾才俊,聽聞裴風竟然與仙池公主住的那麽近,眼神中的色彩也有了些許變化。

    裴風此時心中嘀咕,早知道這大澤太子這般好相與,就應該將山亭朝景送給他,以他王儲的身份,罩著自己,絕對不成問題,可惜,這寶物已經被歌舒瑤收下了。

    之後,各位皇子賓臣陸續到來,除了歌舒齊與歌舒瑤,還有兩位皇子,歌舒瓚、歌舒浚,一位公主歌舒晴。歌舒瓚與歌舒浚是大澤帝歌舒泰嫡子,歌舒晴則是歌舒瑤與歌舒齊的親姐姐。這歌舒瓚文質彬彬,身形消瘦,麵容憂鬱,顧影自憐。歌舒浚則恰恰相反,活潑好動,眼中滿是狡黠,他與周圍的青年才俊們打成一片。這二人坐在歌舒瑤身後。而那歌舒晴,身著金色宮裝,容貌與歌舒瑤有幾分相似,但舉手投足間都有著幾分魅惑,但裴風能感覺到,即便是上官雄,都對她有幾分忌憚。她儀態嫋娜的坐在歌舒齊身邊,而後東張西望了一番,最後將目光落在裴風身上。她眼中露出幾分疑惑,往日宴席,歌舒瑤身邊坐的一直是三位皇子中的一位,今日怎麽換成了一位陌生少年,她對歌舒瑤問道:“這人誰啊?”言語中頗有幾分不悅。

    此時歌舒齊也轉過身來,對歌舒晴道:“姐,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幽國裴風啊。”

    “之前?多久之前,我怎麽想不起來你提過這麽一號人呢……喂,你這小子,我都這麽說你了,你怎麽還有膽坐在仙池身邊?”歌舒晴竟然直接針對起裴風來了。

    “回公主的話,小生除了廚藝好,而且膽子大,隻要不是麵對真龍天子,我一向不怎麽害怕。”歌舒瑤暗中告知裴風歌舒晴的脾氣,她自幼囂張跋扈,不過對兄弟姐妹還好,她實力很強,十七歲時結了金丹,二十七歲時結了元嬰,如今已經是元嬰七階了,若無意外,她很有可能成為大澤女皇。

    裴風聞言,則暗諷其並非真正的女皇,他沒必要怕她。

    “仙池妹子,你怎麽帶個廚子在身邊啊?”歌舒晴話音一落,左右才俊紛紛笑了起來,不過歌舒瓚與歌舒浚兩兄弟倒是沒做表態,他們可不相信能坐在歌舒瑤身邊的人隻是廚子。

    歌舒瑤責怪的看了裴風一眼,正要辯解,裴風繼續開口說道:“晴公主,此言差矣,廚藝好膽子大隻是小生特點,我並不是廚子,就像公主您天資曠古爍今,容貌傾國傾城,我總不能稱呼您為仙子吧。家師焦循焦夫子,仙風道骨,修身養性,我也從未稱呼其為老神仙。”裴風先拍馬示好,而後表明身份,放低了姿態的同時也讓歌舒晴不得踩他。

    “小朋友,話可不能這麽說,我身為公主,這是事實,夫子是你師父,也是事實,但你是什麽,不是廚子的話你是什麽?”裴風沒想到,自己一番狡辯居然被歌舒晴抓住破綻。

    “我是裴風,公主若將廚子當作您對我的愛稱,那小生不勝榮幸,您若隻是糾結於在下身份是否夠格坐在此處,那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若你們意見統一,那客隨主便,你們讓我坐哪兒我就坐哪兒。但如果你們意見不統一,那就主隨客便,我就坐這裏了。”在場眾人都知道裴風是歌舒瑤的師兄了,裴風若躲在其身後,倒是顯得太懦弱了,但這裏畢竟是大澤,他又不能顯得太強勢,同時也不想歌舒瑤為難。

    “我隻是想試試閣下,沒想到你隨機應變的本事還不錯,希望你能不負焦夫子的教誨。”歌舒晴也知道繼續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過裴風敢頂撞她,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歌舒瑤並沒有提醒裴風,不過裴風自己心中也清楚,他現在隻希望大澤帝能對那魚感興趣吧。

    隻不過歌舒瑤見裴風懵懵懂懂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於是傳音提醒道:“裴公子,晚宴上若有人發難,你最好做些心理準備,坐我們這邊的青年才俊對你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即便我姐姐和上官雄不出手,你也會有大麻煩。四列與我們同排的青衣書生蔣岐,便是你今晚最大的對手,我兩位堂兄身後的那位身著白衣,上畫墨竹的書生滕蒙(萌),也是才思敏捷之輩。六列首座長髯者司徒煌,大澤國師羋諳得意門生。其身邊的黑衣道士,也是翰林院大才,隻不過此人更樂於修仙。他們身後的紫袍人駱唯,是大澤最年輕的王爺,三品侯爵,此人喜舞文弄墨。”

    “殿下,這些人都是你的崇拜者吧,要不然針對我幹什麽啊,我不過是與殿下坐得近了些。”

    “算是吧,可惜這些人我都不放在眼裏。”

    “公主此言豪邁之極啊,當然,公主有這實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