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打仗就想讓草原上長治久安，恐怕不太行吧？”
    陸遊這話問出來之後，辛棄棄想也沒想就回道：
    “那必然不能啊！”
    辛棄疾這句話，讓陸遊心裏暗呼一聲臥槽。
    你答的這麽坦然，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眼看陸遊的臉都快裂開了，辛棄疾嘻嘻一笑。
    “但是，會子可以啊。”
    他這麽一說，陸遊更懵逼了。
    “會子？
    紙幣？”
    “對呀!”
    眼看辛棄疾答的這麽肯定，陸遊腦子裏靈光一閃，瞬間搭上了他的思路。
    “臥槽！
    你不會想讓整個草原上，都用咱的紙幣吧？”
    陸遊這麽一反問，辛棄疾頓時大喜。
    “哈哈哈，跟大人您說話就是省力，下官隻是一提，您就馬上懂了。
    下官對您的敬佩.......”
    結果，他還沒說完呢，陸遊馬上就伸手打斷了他。
    “停停停，你別再拍了。
    你師傅這人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會拍馬屁。
    在這一方麵，你已經青出於藍了。
    求你別拍了，實在太尬了，一點兒爽感都沒有。
    你還是直接說你的想法吧。”
    麵對陸遊的當麵吐槽，辛棄疾卻是一點兒不尷尬。
    “嘿嘿嘿，那咱就直接說正事兒？”
    “趕緊的吧你！”
    “好嘞！
    接到朝廷關於要發行會子的邸報以後，下官就一直在琢磨。
    紙幣這個東西吧，方便是真方便。
    但是，他也有個問題，就是來得太容易了。
    正是因為來得太容易了，朝廷一不小心，就容易給印多了。
    印得多了之後，他就容易不值錢。
    元帥也就是因為這個，才提出來必須要有抵押。
    有了抵押之後，一般情況下應該是不會再多印了。
    但是，那麽多的抵押放在那裏，誰也保不齊哪天手頭緊了，一不小心就給用了。
    所以，這個方法還是不夠保險。”
    辛棄疾說到這裏， 陸遊已經驚訝的嘴裏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想到的另一個保險，就是讓草原上的人，也用咱的紙幣吧？”
    陸遊驚訝的問完了之後，辛棄疾卻是靦腆一笑。
    “隻有草原人使用的話，還是不夠保險。
    最好，是全天下人都用咱大宋的紙幣。”
    “啊？”
    看著下巴都快要被驚掉的陸遊，辛棄疾的神色已經認真了起來。
    “大人你想啊，紙幣印得多了之後，為什麽會變得不值錢？
    無非就是紙幣太多，但能買的東西太少了嘛。
    可咱要是讓所有人都用咱的紙幣，也就是說咱得紙幣能買一切東西的時候，這個問題還存在嗎？”
    “一樣存在啊。
    因為用的人多了之後，可能會印得更多。
    到時候，不還是會存在這個問題嗎？”
    “大人您說的沒錯。
    但是，您沒考慮到一個東西。”
    “什麽東西？”
    “距離！”
    “距離？”
    “對！
    無論朝廷印多少紙幣，他都不可能同時到達全天下。
    更不可能每個地方的紙幣都是一樣的多。
    就算將來又出現了您說的情況，紙幣還是印多了。
    但是，隻要用咱們紙幣的人足夠多，範圍足夠大。
    那麽，就不可能是所有的地方同時都多。
    必然是有一此地方紙幣直接泛濫，而有的地方，還能維持正常的平衡。
    甚至，有的地方紙幣稀缺都有很大的可能性。
    隻要出現這種局麵，這個局不就解了嗎？”
    “啊？
    這怎麽就解了？”
    眼看陸遊還是沒聽慌，辛棄疾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
    “大人，您換個思路想一下。
    您覺得這個世界上，真有一直窮到死的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陸遊思考了一會兒。
    因為沒想明白辛棄疾到底想表達什麽，於是他還是搖了搖頭。
    “從結果來看，確實有不少人是被窮死的。
    但如果從過程來看，大部分人之所以會被窮死，都是源於某個坎兒過不去了。
    然後，才造成最終被窮死。
    如果在那個坎兒上，有人幫他一把，結果可能完全就不一樣了。”
    陸遊的話剛一說完，辛棄疾便擊掌讚道：
    “大人您說的太對了。
    事情的根本就在這裏，大多數人看起來是被窮死的，其實是死於那個沒能過去的坎兒上。
    紙幣的問題也是一樣的！
    真等紙幣泛濫的時候，隻要朝廷能拿出足夠的錢，把這些紙幣兌付了，其實根本不會變成廢紙。
    但問題在於，到了那個時候，朝廷往往拿不出來那麽多的錢。
    也就相當於朝廷遇到了一個坎兒。
    隻要能度過去，完全不會走到淪為廢紙那個結果。”
    他說到這裏，陸遊算是全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隻要使用紙幣的範圍足夠廣，人數足夠多。
    就算真的出現了紙幣泛濫的問題，因為距離的原因，也不會所有地方同時爆發。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朝廷沒有足夠的錢兌付，也可以通過不同地域之間來回調運周轉，來渡過這個坎？”
    “沒錯！
    就跟各地的旱災水災一樣。
    隻要不是所有地方一起爆發，朝廷隻需要從別處調糧，便足以度過災情。
    但是，要是不幸遇到了全國各地同時受災，根本無法輾轉騰挪的情況，就算最終度過去了，朝廷也得脫層皮。
    甚至，直接改朝換代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兒。”
    辛棄疾這麽一解釋，陸遊算是徹底明白了他什麽意思。
    對於他的這種想法，陸遊隻能表示。
    新腦子就是好使！
    於是，他馬上接著問道：
    “所以，你的想法是，趁著這幾十個部落對咱表現出敵意的機會，直接把他們打服。
    打服了之後，強行命令他們使用咱們的紙幣。
    然後，再慢慢的讓整個草原上都用咱的紙幣？”
    “沒錯！
    咱們甭管他們這個那個的，他們為什麽對咱們表現出敵意，壓根兒就無所謂。
    利用這個機會，達到咱們的目的，才是咱應該做的。”
    辛棄疾殺氣騰騰的說完這話之後，陸遊是越來越有道理。
    突然之間，他猛的一拍桌子。
    “拿本將軍的金絲大環刀來！”
    聽到這話，辛棄疾先是一愣，然後悠悠的來了句。
    “大人，我才是將軍。
    而且，您是書生，沒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