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初行舟和白與今躺在床上，睡前聊天環節照常進行。

    初行舟抱著懷裏的小孩問：“對了小今，你的生日是哪天？”

    白與今歪著腦袋，有些好奇：“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你都知道我的生日了，我還不知道你的，不公平。”

    好好好，男人的嘴就是能扯，初行舟順口就編了個理由。

    “哦，這樣啊。”白與今沒什麽表情，“9月25號。”

    “陽曆的？”初行舟想要再確認一下，陰曆和陽曆可別搞錯了。

    “對。”

    “那過去沒多久啊，今年的生日怎麽過的啊？”

    初行舟摸了摸小孩的臉，親昵地問。

    白與今的神色黯淡了一瞬：“沒過，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哦，這樣啊。”初行舟的手頓了一下，心有些針紮似的疼。

    小孩從小到大都沒過生日嗎？是家裏人不給她過嗎？

    初行舟的心情百轉千回，麵上卻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嗯。”白與今的聲音悶悶的，有些委屈，又不想當著初行舟的麵表現出來。

    全家一共四個人，三個人過生日都會慶祝，唯獨沒有人給她過生日，好像她本來就是家裏多餘的那個人。

    小時候，看到別人過生日吃蛋糕、收禮物，白與今都會特別羨慕，家裏不給她過，她自己有時候也不記得了。

    有的年份，可能生日過去很久了，她才想起來。

    生日嘛，反正就是個平凡的日子，太陽照常升起，和別的日子沒什麽不同，白與今安慰著自己。

    上次初行舟過生日的時候，白與今還在想，初行舟會不會問自己的生日，結果初行舟沒問，白與今失落了一會兒，很快就調整了心情。

    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初行舟，他之前拿到了白與今的資料，上麵有生日日期，他有些想當然了，心裏記下了生日，就沒再當麵問過白與今。

    被親爸親媽一提醒，這才想起來，要當麵確認一下。

    結果，白與今竟然說她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自己的小孩要自己寵，初行舟心下默默有了想法。

    “今天學習累不累？”初行舟把話題轉移了，明顯感覺到白與今的情緒不太高。

    “還行，不算太累。”白與今語氣淡淡地回答。

    “今晚是講故事，還是抽查單詞？”初行舟的哄睡服務，有了選擇項。

    “單詞吧，說不定能押到題。”白與今擠出個笑容，淡淡的小梨渦浮現在臉上。

    “能這麽準嗎？那試試。”

    初行舟拿出了英文複習資料，開始考白與今的單詞。

    要是聊天局的話，不容易困；背單詞局，沒一會兒白與今就困得眼皮打架了。

    初行舟聽著小孩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默默把複習資料放下了，輕輕拍著小孩，把白與今徹底哄睡了。

    睡著的小孩，呼吸平穩，睫毛長長的，粉雕玉琢的，怎麽看都看不夠。

    這麽好的小孩，怎麽ren心欺負她呢？

    初行舟想把白與今20多年缺失的愛，都一點一點補給她，讓她成為世界上超級幸福的小孩。

    親了親小孩的額頭，初行舟關掉了床頭燈。

    躺在床上，初行舟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想的全是白與今。

    小孩這麽多年都沒過過生日，該是什麽心情呢？

    前段時間自己過生日，小孩還送了禮物，她會不會想要有人給她過生日呢？

    20多年的生日都沒過，該怎麽給她補過呢？

    初行舟的腦子裏，想了很多方案，又否定了很多方案，腦細胞越用越興奮，躺了很久都沒睡著。

    晚上睡不著的代價就是，早上要頂著兩個超大的黑眼圈。

    “你昨晚沒睡好？”白與今看著初行舟眼下的烏青顏色，小聲地問。

    “昨天下午睡了一會兒，晚上就有點睡不著。”初行舟是會找理由的。

    “哦，這樣啊。”白與今咬了口包子，深信不疑。

    “嗯，沒事兒，我中午有午休，補一會兒覺就好了。”初行舟的口氣不以為意，男人嘛，活得那麽精細幹什麽，又不是小女孩。

    “嗯，中午補一覺，今晚回來早點睡。”

    小孩抬起臉，亮晶晶的眼睛直擊初行舟的心靈深處，是得早點回來。

    “嗯，晚上回來給你帶甜點。”

    “好，謝謝哥哥。”白與今笑起來才有的兩個小梨渦，格外好看。

    -

    初氏集團會議室。

    初行舟的臉黑得像個劊子手似的，一會議室的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沒睡好的黑眼圈，讓初行舟的臉顯得更臭。

    “一個月了吧，這就是你們交上來的成績？”

    初行舟刀子一樣的眼神，環視四周。

    會議室的人都低著頭，沒一個敢和黑臉老板直視的。

    “都低著頭幹什麽？把頭抬起來。”

    這句話一出，會議室的人紛紛把頭抬了起來，看了一眼初行舟，又馬上往別的地方看，和黑臉老板對視真是太可怕了。

    “來，別都不吭聲，每個人都說說自己的看法，接下來要還是這個成績，那就別想著什麽獎金休假了。”

    初行舟的聲音冷冷的，在結冰的會議室裏像把利劍一樣，讓每個人的緊張指數達到了高峰。

    初行舟指了指左手邊的人：“來，從你開始說，中間我不會打斷。”

    “好。”被點到的倒黴蛋戰戰兢兢，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勇敢又害怕。

    一屋子的人，像渡劫似的，熬過了2個小時的會議。

    …………

    ——天啊，他太可怕了，發火的時候，我都不敢呼吸了。

    ——誰不是呢，我生怕他說我喘氣的聲音大了，然後拿我開刀。

    ——他這麽一張帥臉，怎麽能這麽嚇人？

    ——他凶是凶了點，腦子是真好使，那麽多人那麽多的想法，他都能記住。

    ——他肯定是個學霸，真的太強了！

    ——我還幻想過有這樣一個男朋友呢，就他這個氣場，一生氣我腿都軟了，算了算了，無福消受。

    ——你可真敢想，幾個菜啊，醉成這樣？

    初行舟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防藍光眼鏡的鏡片下麵閃爍著寒光，光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就有一種不好靠近的壓迫感。

    海外事業部的開端業績還算過得去，但離初行舟的要求還差了一截，他因為生病有一段時間沒在公司，今天抓住了機會，就狠狠地敲打了一番。

    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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