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沒有辦法，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到底見過江辰了沒有？江辰是怎麽說的？”
    “你難道忍心你父親多年打下的基業心血就這麽毀於一旦嗎？”
    “沈氏集團破產以後，我們都會變成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垃圾，那些以前哈巴著我們，舔著我們的人，統統會變得看不起我們，更別說以前那些同等級別的了，我們這些蝦兵蟹將還算好，但你跟你的整個沈家，都會徹底淪為笑柄，沈文龍，你好好想想你難道不嫌丟人嗎？你不趕快想辦法，真的想要等到這一天嗎？”
    沈文龍回到杭城以後，股東們接連跑去家裏堵了他好幾天。
    麵對這些人的貼臉質問，沈文龍始終不發一言。
    他這個死樣子，甚至有人抬手要打他。
    但看到他那鼻青臉腫的模樣以後，又有點不知道扇哪裏……
    沈文龍不甘心。
    他怎麽可能甘心按照江辰說的，放棄如今的一切，去國外過隻分紅的生活？
    他是沈文龍！
    他立誌要把沈氏集團帶到一個新的高度，他立誌要讓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不低於雙馬，不低於國內，乃至全世界所有企業家。
    怎麽可能才剛四十多歲，就退休隻拿分紅，而且還一輩子不能回國？
    可是。
    那些股東的某些話。
    落在他的耳朵裏，卻仿若晴天霹靂，如雷貫耳。
    如果沈氏集團破產了……
    他就會從一個億萬富翁，變成一個窮困潦倒的普通人……
    不！
    連普通人都做不到。
    他會負債累累，一輩子翻不了身。
    別說為了還債，為了東山再起。
    就算隻是為了吃飯。
    他都必須要去想辦法找工作。
    可無論大小企業。
    那些人在聽到自己是破產的沈氏集團的老總之後，都會怎麽看自己？
    還有魏家人放的那些消息。
    他的名聲，早就臭不可聞了……
    還有，以前那些他不屑一顧的人，再見到他以後，都可以把皮鞋踩在他的頭頂上……
    他並不心疼他爹的心血，沈氏集團破產不破產，其實對他無所謂。
    但他接受不了的是整個沈家，都徹底淪為笑柄。
    接受不了破產以後，他不再光鮮亮麗，甚至隻能跑去工地搬磚才能勉強吃的起飯，那些曾經他看不起的人，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腳……
    接受不了一點！
    如果是這樣，沈文龍寧願死了……
    沈文龍雙拳攥的咯咯作響，半小時的功夫，他已經抽了幾乎一盒煙。
    這時。
    他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你好，這裏是東辰律師事務所，是沈文龍先生對吧……”
    坐了許久沒有動彈一下的沈文龍突然暴起，對著電話怒喝道：“告訴你們，我們沈氏集團還沒破產，也破不了產，隻會越來越好，越來越牛逼！滾，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轉告你們那些同行，全都給我滾蛋！！”
    歇斯底裏的怒吼，叫抽了一大堆煙本身就血氧降低厲害的他話音落下，倆眼一黑，幾乎昏厥在沙發上，整個人挺直著，他大口的喘著粗氣。
    此刻的他，表情頹然到了極點，一副不甘心，不情願，卻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跟掙紮的手段的模樣。
    他長歎了一聲，拿起手機想要給江辰打個電話，可最終還是隻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隻發了4個字。
    我答應了。
    沒錯。
    他答應了！
    他答應把所有股份，全部轉給沈詩酒，隻留下部分的分紅權！
    一條短信發過去。
    沈文龍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如果可以。
    他當然不想。
    可是現在，他根本已經沒有辦法了。
    沈氏集團的市值已經蒸發了兩百多個億，再這麽下去，隻有破產這一條路！
    相比集團破產，他的所有產業全部被沒收清算，他要淪落到全世界都嘲笑他，踩他一頭，羞辱他，甚至要淪落到去工地搬磚的程度，把股份交給沈詩酒，是更好的選擇。
    起碼，他還是沈氏集團的原董事長，而不是一個破產集團的落魄老賴，起碼他這些產業不會被銀行拍賣，起碼衣食無憂，不會淪落到飯都吃不起，起碼……
    起碼他的臉，隻丟在了沈詩酒跟江辰這裏，而不是每個人見到他，都敢把皮鞋伸到他的頭頂上來……
    江辰收到了沈文龍的消息之後，絲毫不意外。
    因為。
    那個跑去找他說這些話的沈氏集團的股東，就是江辰安排的！
    說實話。
    江辰也是真的想給這貨趕盡殺絕。
    可他答應。
    是更好的結果。
    從商業層麵上，沈文龍一直不答應的話，無非就是沈氏集團破產。
    破產以後的結果，會對沈詩酒還有沈依然這兩個女兒有不少的影響。
    當然。
    這對於江辰來說也不算太麻煩，江辰更多考慮的也不在這裏，而是親情層麵。
    這樣一來。
    他對沈文龍，也就不算是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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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龍是個人渣，毫無疑問。
    可他對沈詩酒，歸根結底，還是有生恩養恩在的，即便說他對沈詩酒做的這些，已經將這些恩情消磨去了許多，但江辰想要讓小白花無論多少年之後再想起這件事，都不會有什麽愧疚。
    至於說這麽做，是不是有點太便宜沈文龍了……
    其實這個挺簡單的。
    等沈文龍去了國外，唯一的收入隻有江辰給的這部分分紅。
    到時候想不想給，還不是江辰說了算？
    確實會簽合同，明確出來給他分紅權的事情。
    可他說的不想給，也沒說是不給。
    他可以一個月給，兩個月不給，或者一下多給三個月的，再找人把他的錢騙了，搶了，坑了……
    在國外做這些事情，其實比國內還要更加簡單。
    “展開a計劃吧。”
    “好的老板。”
    江辰給甄子瑜打了個電話。
    江辰根據沈文龍會不會答應製定的兩個計劃，a計劃，就是沈文龍答應後的安排。
    之後。
    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
    江辰就收購整個了整個沈氏集團的股份，僅僅用了40億，就把現在殘餘市值起碼還有300億的沈氏集團所有除去在股市上的股份全部收購進了手裏，整個沈氏集團不再存在董事會這種東西，除了收購股份的江辰，和沈詩酒手裏被轉讓的那部分沈文龍的股份之外，再無第三個股東。
    這些股東本來是不想賣的。
    他們預感到了，江辰開始收購股份，接下來的沈氏集團市值一定不會再繼續下跌，甚至還會重新增長回去，更甚都有可能比起以前還要更上一層樓。
    但他們不得不賣。
    這可能也是人生最糾結最痛苦的事情了。
    股份不賣掉，集團眼睜睜的馬上要破產。
    股份一賣，集團又肯定會一飛衝天……
    在股份全盤收購之後，年華悅動、沈氏集團的官方賬號，還有江辰個人的賬號，全部發布了一則聲明，沒什麽別的，就是告訴了所有人，沈氏集團股份全部出售給了江辰，現在整個集團隻有兩個股東，一個沈詩酒，一個江辰，沈氏集團也已經更名，接下來將叫做千江集團，由沈詩酒出任法人、董事長等職務……
    這則消息一出。
    原本那些對沈氏集團的謾罵聲，可以說是戛然而止。
    跟為民食品集團不同。
    輿論罵的，本來就不太多是這個企業本身，即便江辰製造的那些罵聲，也都是矛頭直指沈文龍而去的。
    而現在江辰的女朋友都接手集團了，無良的爹不知道死去哪個犄角旮旯了，江辰同時不再製造負麵輿論，反過來開始製造起了正麵的，在節奏的帶領下，口碑當然逐漸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翻轉。
    還有江辰對於股市的介入，股價同樣也開始了回溫。
    “我了個乖乖，江總這速度也太快了！”
    “這一章叫《無良老爹為資推女入火坑，年輕總裁閃電戰幹翻老丈人》！”
    “我了個當代施耐庵！”
    “不得不說，實在是太帥了，什麽時候能有人為我做這麽一切啊！”
    “如果我是江辰的女朋友，我天天用舌頭給他洗澡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樓上的，你是哈男症嗎？賤死了，我們女性能不能為自己而活？”
    “搞笑吧你，現在在這裏比比，真換成你難道你會比我強？”
    “確實，換成她的話，她肯定一句為自己而活也說不出來。”
    “原來公主叫沈詩酒，我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年華悅動這個名字的來源，是不是詩酒趁年華？千江集團毫無疑問就是江辰的意思了，互為各自名字集團的總裁，實在是有點浪漫的受不了了，不過這場真實版總裁愛情童話，到這裏這算不算是是畫上一個句號了？”
    ……
    沈文龍憤怒的給江辰打了電話，質問他不是說沈氏集團會存活下去嗎？
    江辰反問，難道沈氏集團沒有存活下去？
    沈文龍歇斯底裏的喊說，換了名字，那存活與否還有什麽意義？
    江辰一句話，叫他的質問戛然而止。
    自己什麽時候答應過，沈氏集團要繼續用沈氏集團這個名字存活下去了？
    沈文龍啞口無言。
    “你還最後兩天的時間，離開國內，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在某個療養院裏了此殘生。”
    股份都轉了，沈文龍現在在江辰這裏，沒有任何的依仗，江辰也不可能會讓他意識察覺到，自己心裏有再讓沈詩酒以後不會存在一絲絲愧疚的想法。
    當然。
    就算沈文龍知道了，也無所謂，想用這一點脅迫他，隻會讓江辰心裏這最後一絲餘地也徹底泯滅。
    “不用兩天，我兩個小時以後得航班，這就去機場了……”
    就算江辰表現出來了，現在的沈文龍也根本不敢再往那邊去想。
    聽到江辰毫無情感波動的話，他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現在手裏的股份都沒有了，可以說是再沒有了一丁點依仗，對於江辰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懼意，變得更加強烈了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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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到了秦素的房間，看到秦素並沒有收拾東西，他的眉頭深深凝起：“飛機馬上起飛了，你還不趕快收拾，等著什麽？”
    “我早就讓張秘書在離職之前，幫我把機票退了。”
    江辰派人入駐集團，整個原沈氏的高層，但凡沈文龍派係的，從上到下一直到了公司門口的迎賓小姐，工廠門口的保安，都被清退了出去，換上了他自己的人手，沈文龍的秘書張越當然不可能再繼續任職。
    聽到秦素的話，沈文龍差點跳起來，指著她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嫌貧愛富？看我落魄了，打算去另攀高枝了？”
    “這跟你落魄不落魄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凡你對我好一些，我都是一定會跟你走的，但你從來沒把我當過人看。”
    秦素沒有大吵大鬧，沒有歇斯底裏，隻是滿臉的悲涼：“攀你這個高枝，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自己的錯，我自己承受也就罷了，還生出依然來，讓她這輩子都跟著我遭受苦難……沈文龍，你薄情寡性，對誰都沒有感情深厚，隻有利益多少，親人更是你去談判，去做生意，去換取想要東西的籌碼，眾叛親離，一無所有的下場，是你早就已經注定了的結局！”
    “你他媽的，你以為你是誰？江辰嗎？也敢教育上我了，臭婊子……”
    沈文龍惱羞成怒，不僅僅是這話刺痛了，更是他認為他在秦素這裏，還有著他那僅剩無幾的威嚴，結果反倒被秦素這樣反駁拒絕，甚至這樣訓斥嘲諷，他指著秦素破口大罵，抬手就要打。
    而秦素站在那裏就直勾勾的看著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等著他的巴掌落下。
    沒有哭，沒有淚，隻有笑容。
    因為她知道。
    他再打不了自己多久了。
    沈文龍再不出發去機場，登機時間就要過了，他剛剛已經跟江辰說過了，他馬上就走，他害怕不走的話，江辰會做些什麽，心裏的懼意時刻彌漫，他更多的也想趕快逃離出去。
    秦素從地上站起來，擦掉了嘴角的鮮血，拍去了身上的腳印，她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床邊坐下，張開了雙臂，又張開了雙腿，大字型的躺滿了整張床，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悲涼，卻是那麽開心。
    她還是第一次在這間房子裏，這樣沒有顧忌的躺過一次。
    縱然隻有一次，隻有一小會！
    不多時。
    她爬了起來，打開了衣櫃，一瘸一拐的開始收拾了起來。
    收拾她跟女兒的行李。
    她當然不可能跟沈文龍一起去國外。
    但她也應該帶著女兒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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