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過臘月初十。
    江辰就開始準備起了帶著二女跟兩個孩子一塊回家過年。
    好像是有點早……
    但越早，她們在一塊的時間不也就越長嗎？
    不過。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也倒沒有太殘酷，就是沈詩酒要帶著孩子先回杭城待兩天，算是回娘家，過幾天再去金陵。
    江辰本來打算跟沈詩酒一塊過去的，讓老媽帶著顧清瑤跟兒子先回金陵那邊。
    但小白花還沒來得及等江辰跟她商量，就已經坐上了岷叔過來接她的車子。
    “你已經上車了？”
    “嗯呐，剛剛我跟你說要回去的時候，岷叔已經快到魔都了的。”
    “我還說跟你一塊回去呢！我自己再過去吧。”
    “不用的！我就回杭城看看，小依然用手表給我發消息說想我了，舅舅舅媽也每天都在發消息，還有陳憶……我回去看看他們，過幾天也就回去了，沒有什麽其他事情，你不用再來回折騰了的。”
    “行吧……”
    “跟爸爸說拜拜，說過幾天見！”
    “噠噠過梯天電！”小家夥嗚囔不清但又能聽懂什麽意思的聲音響起，甜甜的能把人心都萌化了。
    江辰柔聲說道：“好的，過幾天見，寶貝兒！”
    電話掛斷，江辰也就放棄了剛剛的想法，繼續跟老媽一起收拾東西，很快他自己開車，帶著老媽、顧清瑤跟兒子一起，動身踏上了返回了金陵老家的歸途。
    “阿芸，阿辰，回來了？”
    “嗯呐，快過年了嘛，回來收拾收拾！”
    “這是阿辰媳婦吧？阿芸你這小孫子長得真俊，基因就是好啊！”
    “額……哈！劉姨，您忙著，我們先回去了！”
    “唷！小秦……”
    “回來啦……”
    先回了一趟老家小區這邊，一路走過，不知道多少人打招呼，熱絡的有點讓秦芸都不太適應，好像之前也是這樣來著？太長時間沒回來了有點不習慣的緣故？
    人還沒有多到住不下的程度，想念家裏的溫馨了，所以就先回了老家小區。
    到家之後正值中午，秦芸就開始準備起了午飯。
    “叫爹！叫爹給你，不叫不給……”
    “哇——”
    “小氣鬼，給你給你……”
    抱著孩子玩的江辰突然看到，顧清瑤站在電視前好久都沒動了，他靠近過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顧清瑤在想什麽事情發呆，但卻被電視櫃上一個相框吸引了注意，那是上次江辰跟沈詩酒，抱著江淺月跟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等一大家子人共同拍的一張全家福！從顧清瑤的視線方向來看，她好像並沒有在看照片，江辰看了一眼懷裏越來越大隻的兒子，覺得也是時候該再去拍一份顧清瑤跟江歸雲版本的全家福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辰跟老媽和顧清瑤說起了這件事。
    秦芸跟江辰外公外婆那邊聯係好了，明天就會過來這邊住。
    爺爺奶奶也都在家，江建陽隨時都能有時間，江惜還沒放寒假，正值高三學業比較緊張，但請攝影師過來拍，怎麽也是能抽出時間來的，就是到時候小姨怕是要專程回來一趟。
    思索了一番，江辰直接給小姨打了電話，他決定後天就找人來拍。
    過年大家都會回來。
    等到那個時候再拍，就不用讓小姨秦霜過來一趟了的。
    可是……
    到時候沈詩酒肯定也就回來了。
    雖然沈詩酒已經拍過了，她也肯定不會介意……
    但江辰總覺得，她在場自己去拍跟顧清瑤的全家福……是一件有些殘忍的事情。
    吃過午飯之後，秦芸、江辰、顧清瑤跟兒子動身去了老宅。
    爺爺奶奶在江歸雲出生之後，和外公外婆一樣，都去過魔都呆了一段時間。
    但除了那段時間，他們幾乎再沒有見過重孫兒了。
    不僅江歸雲。
    如果不是去年一塊過年的話，江淺月也是一樣。
    現在大家都回來了，當然要先帶著孩子過去轉上一趟。
    “好好！快來坐，清瑤快坐，抱著孩子累不累，小辰你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讓媳婦抱孩子……”
    “奶奶，我這不是提東西嗎……”
    江辰脖子上都掛著東西，加起來快五十斤了怕都，怎麽能是他不抱孩子……
    ……
    爺爺奶奶樂的合不攏嘴，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這是早就提前準備好了的，他們還以為這次過年回來也還是兩個孫媳婦，太孫太孫女也都回來，當然，見到隻有一個，他們當然也沒有當著顧清瑤的麵去多問，隻是悄悄的問了秦芸一句，聽到解釋這才恍然……
    知道在老宅這邊吃飯，江建陽下班也到了這邊來，江惜最後到的，下課時間晚，外加上路上堵車，再經驗豐富的司機也隻能乖乖堵著……
    吃過晚飯之後，一家人還是先回了小區。
    除了想回這邊住之外，還有一點原因是，這邊一直有人在住著，而別墅那邊空了一年了都。
    等到明天讓人去那邊準備收拾一下，再過去看看缺不缺什麽，都準備好了再搬過去。
    可能是有些不認地方的緣故，江歸雲晚上不睡覺，折騰了秦芸大半夜，睡得很晚，她也還是一大早的就起床去了別墅那邊，都準備妥帖之後，江辰跟顧清瑤帶著孩子過去，外公外婆也到了，爺爺奶奶也從老宅那邊搬了過來，距離過年還有十七八天，這邊別墅熱熱鬧鬧的，就已經有了過年的氛圍。
    這種感覺，非常不錯，而且怕是能持續個把月，這就更讓人愉悅了。
    又是一個清早。
    林光柔早已經聯係好了攝影師準備了。
    拍攝地點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可以，比起去外麵取景什麽的要好得多。
    “小辰，你給你爸拿一件你的西裝外套穿，你看看他穿的這都是什麽……跟老幹部似的，把你的保溫杯放下去！”
    “好，我去找一件。”
    “爺爺，看鏡頭，別看我，看鏡頭啊，就是這個圈圈……好嘞，別眨眼！”
    “3！”
    “2！”
    “1！”
    “茄子！”
    江辰的倒數聲音，跟所有人齊聲喊的茄子，伴隨著攝像機發出了清脆的機械聲響，將高清的畫麵永遠定格了下來！
    全家福拍好之後，又拍了一些分開的合照，江辰、顧清瑤還有江歸雲三個人，秦芸跟江建陽夫妻倆，外公外婆跟小姨和老媽……
    拍了半晌的時間，足足拍了500多張，選成片選了50張出來。
    “我們出去轉轉吧。”
    顧清瑤突然對江辰說道。
    “出去……好！”
    江辰有些訝異，為什麽會這麽突然，還是點頭答應道。
    雷濤開車，勞斯萊斯載著顧清瑤，還有江辰跟他懷裏穿的無比厚實暖和的兒子，上車之後雷濤直接就出發了？好像是顧清瑤已經提前跟雷濤說好了目的地，江辰側目看了她的側臉一眼，不知道她什麽安排，但也並沒有多問，抱著兒子輕輕逗弄著。
    車子很快停在了一處古樸風格建築的矮樓前，江辰下車抬頭一看，這裏好像是一處博物館，估計是私人性質的，二人一下車，立馬有專門的人過來接待起了他們，一路指引，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掛著牌子，寫著“鮮花博物廳”的地方。
    “江總，秦總，我們已經進行了清場，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好的，謝謝！”顧清瑤點頭應完，轉頭看向江辰，說道：“走吧。”
    江辰跟上了她的步伐，走進了那扇寫著“鮮花博物廳”的大門。
    長長的廊道，蜿蜒如蛇，兩側頂燈照下，玻璃罩內是一朵朵被精心裁剪的鮮花……好像是鮮花吧，江辰也不是太能確定，說是假的吧，有點逼真，說是真的吧，這些花怕是每天都要換一批……
    江辰搖了搖頭，這些也都並不重要。
    他目光轉而看向了身側的女總裁。
    顧清瑤帶自己來這裏，看樣子是專程安排好了的，總不會就隻是過來轉轉看看吧？
    穿過廊道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區域，這裏大片鮮花，一朵挨著一朵，緊鑼密鼓，又整整齊齊，各式各樣的花朵花瓣一應俱全，琳琅滿目，好一幅絢爛盛開的場景。
    這種博物館的構造，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厚重跟壓抑感，跟江辰在婚禮上布置的那些截然不同，當然也差了不少，不過差距並不算太大。
    “前段時間我聽人說了這裏，挺漂亮的地方，聽到說要拍全家福，就想到了這裏……我約好了攝影師，讓你手下的人準備好了換衣服的地方，你的西裝已經在那邊放著了，你先去換吧，等你換完抱著孩子我再去。”
    “嗯！”
    原來是要拍照，江辰恍然，先把懷裏的孩子遞給了顧清瑤，他換衣服很快，才幾分鍾，一身休閑裝扮的他就成了西裝筆挺，頭發不需要做什麽發型，自然的就足夠了。
    顧清瑤把孩子遞給了江辰之後，也去了更衣室換衣服，林光柔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正在那臨時更衣室門口待著，所有的臨時更衣室內都已經經過了360度無死角的安全排查，裏麵還有一個快捷搭建式的小更衣棚，安全隱私方麵都堪稱無懈可擊。
    “咦……嗚……給爹笑一個，快笑一個……看這花多漂亮……”
    江辰抱著兒子到處看花，突然他腳步一頓，耳朵動了動，整個人都屏息凝神了起來。
    他聽到了高跟鞋的聲音，最重要的，是這聲音當中好像還隱約摻雜著女兒的說話聲？
    有可能會是幻聽。
    但絕對不可能聽錯！
    他猛地轉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另外一條長長的，有些蜿蜒的廊道。
    一眼望過去，並看不到人，隻能看到有一條被拉得很長的影子映射到了地上，形狀有些奇怪，乍一看好像外星人。
    但江辰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在抱著孩子的影子輪廓。
    噠……
    噠……
    噠……
    清脆的高跟鞋叩擊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那發出聲音的源頭，也終於映入了江辰的眼簾。
    就是女兒！
    女兒穿著一條小白裙子，頭發被梳的漂漂亮亮的，被抱在懷裏，看到江辰之後，小手一指：“粑粑！粑粑在那電……”
    江辰呆在了原地。
    是因為不明所以為什麽沈詩酒會抱著女兒突然的出。
    更是因為抱著女兒的沈詩酒……赫然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
    那，好像是他們結婚的時候，婚禮上那一件！
    這時，另外一側又有高跟鞋聲傳來，江辰又轉頭看向了那邊。
    隻見……
    顧清瑤長發挽起，也換上了她跟江辰結婚的時候那一件婚紗，雙手提著裙擺，一步一步的朝著江辰走來！
    “傻啦？”沈詩酒伸手在江辰麵前晃了晃。
    顧清瑤將江歸雲從江辰的懷裏接了過去，脫掉了孩子身上套著的外套，露出了裏麵的西裝童裝，這時，林光柔安排人搬了椅子過來，放在了那花團錦簇的正中間位置，攝影師已經在正麵就位……
    江辰笑了。
    嘴角上揚，笑出聲音，又笑的前仰後合，流淚滿麵……
    “哭什麽？”
    顧清瑤拿著江歸雲的袖子給江辰擦了下淚：“不想拍的話我們就走了。”
    沈詩酒仿佛和聲一般：“走了喲！”
    江淺月也口齒不清的重複了一句：“周了呦！”
    江辰破涕為笑，一手一個將一對兒女抱了過來，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緊接著，顧清瑤跟沈詩酒一左一右，站到了他的身後，二人同時伸手扶住了江辰的肩膀，目光看向了鏡頭。
    哢嚓——
    勞斯萊斯駛回別墅，江辰從副駕駛上下來，顧清瑤跟沈詩酒抱著小孩，分別一左一右從後排開門下車。
    “清瑤回來啦……小酒也回來啦？快來快來，孩子給我和小惜抱！江辰呢？這臭小子一個也不知道抱，有他這麽當爹的嗎？”
    回到別墅裏，江辰沒有理會老媽想拉自己打八角籠的憤怒話語，來到了電視櫃前。
    這邊跟在小區那邊一樣，也在這裏放著全家福的相框。
    一張是一大家人跟沈詩酒、江淺月的全家福，放了有段時間了。
    還有一張，是剛剛拍下跟顧清瑤、江歸雲的全家福。
    江辰嘴角控製不住的都快要咧到後腦勺上去了，從口袋裏又掏出了一個相框，放在了兩張全家福的中間位置。
    照片裏，江辰西裝筆挺，英姿勃發，抱著一對兒女，女兒笑的特開心，兒子在啃手指，卻鏡頭感滿滿。
    而在江辰的左右兩側，沈詩酒跟顧清瑤，全都穿著潔白的婚紗，臉上帶著笑意。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三張照片放在一起，構成了一整張……真正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