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人知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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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適之將他心中最後的一點期許留給了舒芬,留給了這個世界,然後,帶著他的微笑走了。

    王適之臨走的時候,沒有忌恨任何人,沒有忌恨這個世界,他隻是有些不舍,他其實是舍不得舒芬的。

    每一天早上,王適之總是帶著這樣的微笑與妻子道別,然後,背上書包,跨上自行車離開家。晚上,又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回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似乎沒有什麽能夠打斷這樣溫馨而又平淡的日子。

    這一次,王適之依舊是帶著這樣的微笑同舒芬道別,沒有書包,也沒有自行車,因為這一次是真的道別了,王適之不會再回來了。

    舒芬就是因了王適之臨終前的那一句話而堅強地活了下來。

    當夏玨推著輪椅來到商場外麵的時候,溫暖的陽光靜靜地灑在舒芬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

    風也是輕輕的,似乎很小心的樣子。

    夏玨俯下身子,在舒芬耳邊輕輕說了這一句話:

    “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夏玨看到,老人那滿是滄桑的臉舒展開來,一滴亮晶晶的淚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一旁的王大福放聲大哭。

    第一單生意很是成功,王老總付給了夏玨一筆非常豐厚的報酬,據說這筆報酬數目可觀,在我詢問夏玨這筆錢的數目時,夏玨詭秘地一笑,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我知道,至少,他清還了一屁股的欠債,其中就包括我的在內,另外,他再也不用為了付不起房租費而擔憂了。

    “冤有頭,債有主”。聽說夏玨撈了一筆,哥幾個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好好地宰他一頓那是必然的。

    清風大燒烤,夜風習習,夏月高照,歌舞笙簫,牛羊生蠔,白酒加啤,好不逍遙。

    我、剛子、小飛和夏玨等哥幾個一頓豪吃海塞,開懷暢飲,從傍晚直至深夜,一個個喝得意氣風發,直抒情懷,酩酊大醉,方才作罷,各自散去。

    夏玨回到小區的時候,平日裏熱熱鬧鬧的樓宇都安靜了下來,各家各戶都熄了燈,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天上的月亮還在不知疲倦地偷瞧著這一片大地,偷瞧著夏玨。

    一陣夜風吹來,夏玨打了個激靈,腦袋一陣眩暈,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就蹲在花壇裏嘔吐起來。

    好半天,夏玨才得直起身子來,經過這一番折騰,感覺舒服了好多。

    這時候,夏玨發現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向6棟樓摸去,這麽晚了,這人是誰?

    夏玨對於自己在如此的深夜裏還夜不歸宿,有著充分的理由去理解。不過除此之外,看到另外的人在黑夜裏遊蕩,夏玨的心裏很是吃驚,酒就又醒了一大半。

    前麵的人影鬼鬼祟祟,就像是幽靈一樣。夏玨借著酒勁,壯著膽子跟了上去。

    6棟樓剛好是夏玨租住的那號樓,這是一棟五層的老式住宅樓,沒有電梯。

    前麵的人影拾級而上,那人走路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因此,樓道裏的聲控燈並沒有亮。

    夏玨摸著黑小心地跟在後麵,盡量地放輕腳步。

    那人上到一樓,轉過樓梯角又向二樓爬去,夏玨忽然有了這麽一個奇怪的想法:“這人不會是去207號房間吧?”

    207號是夏玨居住的房間,夏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沒來由的這麽想,不過夏玨對於自己的直覺一向都很敏感。

    那人來到了二樓,並沒有停住,轉過樓梯角又向三樓爬去。

    夏玨輕輕舒了一口氣,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說不定這人是住樓上的鄰居呢,是啊,自己能這麽晚了才回來,人家就不可以夜半而歸嗎?

    夏玨正想著,卻愕然看到那人往樓上剛走了兩步台階,忽然又停了下來,好像是思索了片刻,就又退了下來。

    夏玨趕緊躲在了樓梯拐角,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那黑影從樓梯上下來,來到二樓走廊裏,開始數房間號。

    6棟樓每層共有八個住戶,從樓梯口上來,二樓東麵依次是201、203、205、207號,西麵則分別是202、204、206、208號。

    那人先是來到西麵看了一眼門牌號,似乎覺得不對,就又來到東麵,順著門牌號走下去。

    201、203、205、207,207!那人在走廊盡頭的207號停下來了,窸窸窣窣一陣聲響,掏出一把鑰匙來,插進其中一把,扭了一下,門沒有開。

    那人又換了一把,一扭,門還是沒開。

    那人又換了一把,一扭,“哢嚓”一聲,門應聲打開了!

    隨著開門聲,走廊裏的聲控燈終於亮了起來,夏玨看見那人一身隨意的黑色西裝,黑黑的長發,略顯疲憊和蒼白的瘦削的臉,那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夏玨自己!

    夏玨用手捂住了張大的嘴巴,以免自己吃驚地叫出聲來。

    “哢嚓”又是一聲,那個夏玨關上了房門,一切歸於平靜。

    “啊!”夏玨拿開了手,終於還是不自覺地發出了一聲驚叫。

    “誰呀這是?”後麵有人粗聲粗氣地問道。

    “啊!”夏玨又是一聲驚叫,轉頭一看,原來是202室的常老伯。

    常老伯名字叫常守安,是小區的保安,和其他保安經常輪換著上、下半夜來值班,這一次大約是剛值完夜班回來,剛巧就在樓梯口碰到了夏玨。

    “哎呦!夏玨呀,哎呦!你這是喝了多少啊?聞聞這酒味?就不能少喝點啊?”常老伯用手捂著嘴,瞪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道。

    “哎呦!常老伯,您這是剛回來啊?”夏玨見是常老伯,心下安定了許多。

    “趕緊進屋吧,來!來!來!”常老伯雙手扶著搖搖晃晃的夏玨道。

    “不,不,不能進。”夏玨驚恐地說。

    “不,不能進?”常老伯驚訝地問。

    “不,不,不能進。”夏玨擺擺手,重複道。

    “怎麽啦?自個的屋咋就不能進啦?喔!被崔阿姨趕出來啦?”常老伯狐疑道。

    “不是,不是,是……是有人進去了。”夏玨認真地望著常老伯說。

    “有人進去了,誰啊?”常老伯聞聽警覺地摸了摸掛在腰間的電棍問。

    “我。”夏玨指著自己說。

    “誰?”常老伯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反問道。

    “我,夏玨,就在剛才,進去了。”夏玨仍舊很認真地說。

    “噗嗤”一聲常老伯不禁笑出聲來:“哎呦!可真是喝多了。來!來!來!我跟你一塊兒看看去,到底是誰進去了。”

    就這樣,常老伯拉著夏玨來到207室房門前,夏玨從褲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串鑰匙來,哆哆嗦嗦地將其中一把插入鑰匙孔,扭了一下,門沒有開。

    夏玨又換了一把,一扭,門還是沒開。

    “自個門鑰匙都不認識啦?”常老伯低頭瞅著那一串鑰匙問道。

    那一串鑰匙滿打滿算就三把。

    夏玨不好意思地幹笑了一聲,又換了一把,一扭,“哢嚓”一聲,門終於打開了!

    門開了,夏玨卻猶豫著不敢推開門。

    常守安上前一步,一把就將那房門推開了。

    屋裏漆黑一片,常守安打開燈,明晃晃的燈光照在夏玨的臉上,晃得他睜不開眼。

    “哪兒有人啊?洗洗睡吧。”常老伯拍了拍夏玨的肩頭,就退了出去。

    夏玨關上房門,四下看了看,房間裏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難道自己真的喝多了,出現了幻覺?”夏玨這樣想著,感覺到頭痛得厲害,身子發虛,就來到臥室裏,衣服也沒脫,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喂!醒醒!喂!醒醒!”不知過了多久,有個聲音將夏玨叫醒。

    夏玨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見有個人影模模糊糊站在床前,卻看不清麵目。

    “你是誰?”夏玨問道,感覺到一陣頭暈眼花。

    “你是誰?幹嘛躺我床上?”眼前的黑影道。

    “什麽?”夏玨心裏一驚,一下子睡意全無,清醒過來。

    窗外依舊有月光灑進來,淡淡地灑在那人身上。

    那人穿一身黑色西裝,黑黑的長發,略顯蒼白而瘦削的臉,眉目還算清秀,尤其是一雙黑黑的眼睛,單眼皮、眼角微微上挑,說不出的俊朗。

    夏玨這是第一次除了鏡子之外,看到了自己。

    那人也在默默地注視著夏玨,大約也是為夏玨的模樣驚呆了。

    就在這時候,門鈴響了。

    “時間大約已經是大後半夜了,這時候會有誰來?”夏玨暗暗自問。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齒來,那笑容跟夏玨的一模一樣。

    然後,那貌如夏玨的男人穿過客廳,來到房門邊,輕輕打開了房門。

    夏玨在那男人身後透過臥室敞開的門緊緊地盯著客廳裏那男人的一舉一動。

    令夏玨感到意外的是,門外走進來的竟然是一位妙齡少女,一襲白裙,膚如凝脂,麵若梨花,一副柔柔弱弱令人嬌憐的模樣。

    那少女的腳步很輕很輕,沒有一點點聲響,就像是飄進來的一樣。

    這時候,那貌如夏玨的男子溫情脈脈地說道:“舒芬,你來了?”

    那女子用一雙脈脈含情的眼睛注視著男子,輕聲答道:“我來了,適之。”

    這時候,不知從哪裏傳來了輕柔的舞曲,兩人隨著舞曲翩翩起舞。

    其實這是一首歌曲,很老的一首歌,中文名譯作《柔聲傾述》,歌中唱到:

    Speak oftly, love an hol me arm againt your heart

    溫柔說愛,讓我溫暖地貼著你的心

    I feel your or, the terembling moment tart

    我感覺到你的話語,開始輕輕顫栗

    e''''re in a orl, our very on

    我們在同一個世界,隻屬於我們自己的世界

    Sharing a love that only fe have ever k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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