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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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學校一別,鳳翔心頭便縈繞著兩種情緒:一種是揮之不去的情絲,另一種則是對恩情的回報之心。這份恩情,便是早點歸還上學期間高雪燕接濟給他的錢財。自從將欠條交到高雪燕手上那一刻起,這個念頭就如同影子般時刻伴隨著他。
來到興隆堂後,他原本打算等攢夠了錢再去找高雪燕,但命運的巧妙安排卻讓他們在興隆堂提前相遇。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在這場老天爺精心策劃的邂逅中,那些本該說出口的話,卻如鯁在喉,難以言表。最終,他隻能用滿腔的熱淚來消解那份相思之苦。
既然有緣重逢,盡管心中的愛慕之情仍難以啟齒,但至少可以先把欠款歸還。想到此處,鳳翔心中寬慰了不少。他站起身來,為高雪燕的杯中添滿熱水,輕聲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有點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說完,他轉身朝門外走去。事實上,鳳翔是去找妹妹鳳枝借錢去了......
天空中高懸著一輪暖融融的太陽,陽光傾灑下來,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房簷上融化的積雪化成水滴,滴滴答答地掉落下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我在外麵溜達了一會兒,身體不禁感到有些發冷。想著鳳翔和高雪燕應該已經聊得差不多了,便琢磨著進屋裏去取取暖。
當我走到門口時,特意用力跺了跺腳,好把鞋底沾染上的雪泥甩掉,同時也希望能給屋裏的人傳遞一個信號,以免等會兒進屋後撞見什麽不該看的尷尬場景。我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房間裏隻有高雪燕一個人,正悠然自得地端著水杯品嚐著茶水。紅彤彤的炭火熊熊燃燒著,跳躍的火光照耀在她的臉龐上,更襯得她嫵媚動人。她身上原本穿著的貂皮大衣早已脫下,隨意地搭在旁邊的椅背上,此刻她身穿一件緊身的棗紅色套頭毛衣,襯托出高挺的山峰。
高雪燕身上的毛衣,那流行的款式,竟然和之前她送給我的那件如出一轍,隻不過顏色略有差異罷了。我心中湧起一陣溫暖,接著又一陣激動。
看到我進來,高雪燕眼中露出了欣喜之色,我急忙走她身邊,想給他的杯子裏添點水,她看懂了我的意思,想將水杯遞給我,誰知手上一抖,茶杯搖晃了幾下,黃亮亮的茶水就從杯子裏飛了出來,濺在我的袖子上。
高雪燕見狀臉上馬上露出歉意,從口袋裏掏出手絹要給我擦拭,我哪好意思讓她幫我擦,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屋子裏挺暖和的,要不了一會兒,濺到身上的水滴就幹了。
可高雪燕卻不幹了,還想幫我擦,告訴我說不及時擦掉茶漬,會留下難看的汙跡,我隻好從他手裏接過手絹,自己擦拭了起來。
擦著擦著,我忽然發現,我穿著的這身衣服是鳳枝幫我買的,裏麵的套頭毛衣竟然是高雪燕送給我的禮物。
霎時,一陣暖意湧上我的心頭,百感交集之時我有些情緒失控,想走到門外吹吹涼風,冷卻一下思緒,就在我將手絹要還給她的時候,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在悲喜交加中,高雪燕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就像太陽的光輝融化了屋簷上的積雪一樣,滴滴答答,淅淅瀝瀝。
雖然我對這一天也有所期待,但更多的是猶豫和不安,於是,我果斷地我抽出了自己的手,獨自走到了門外,我需要冷靜,隻有冷靜才能麵對現實。
我承認自己喜歡過高雪燕,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令我刻骨銘記,以至於高雪燕的父親找到我的時候,我依然對我和高雪燕之間的感情充滿信心。
可自從在興隆堂總店文掌櫃對我發出警告,讓我遠離高雪燕之後,我才痛定思痛,從社會的角度出發,來慢慢審視自己與高雪燕之間的感情,按照高副縣長的話說就是感情的基礎並不牢靠,無法給高雪燕帶來她想要的生活。
可高雪燕想要的生活是什麽呢?是喜歡找個楊縣長一樣的官僚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呢?還是想找個鳳翔一樣的科班才子開啟浪漫的人生之旅呢?
自知對高雪燕有所了解的我,卻找不到合適的答案,便隻好把兒女情長埋在心底,將滿腔熱情投入到幹事創業之中,讓時間衝淡濃濃的思念。
在我的青春記憶中嗎,雖然也遇到一些主動投懷送抱的癡情女子,不過都是各有所需、逢場作戲而已,就像投在湖心裏的石塊,激起的漣漪瞬間即逝。
冰涼的水點滴在我的頭上,一瞬間我就清醒了許多,重新回到房間,我才發現高雪燕趴在桌上嚶嚶嚶地哭了起來,美背微抖,香肩起伏。
我想過去安慰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時候我聽見泥水地上有腳步聲響起,估計是鳳翔過來了,擔心他看見高雪燕哭泣的樣子,就走出屋門,果然是鳳翔踩著泥水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木盒子。
“鳳翔,小心點,台階有些滑。”我抬高嗓門對鳳翔叮嚀到,其實言下之意是讓高雪燕聽到,免得鳳翔突然進來,造成不必要的誤解和難堪。
我和鳳翔走進門才發現高雪燕已經坐在火盆邊,伸出一雙蓮藕般的胳膊在烤火,火光將她的麵龐映照的紅撲撲的,可眼角處還殘留著細微的淚痕。
看見我和鳳翔以後,高雪燕急忙說道:“你們快進來吧,外麵太冷了。”
我沒有說話,而是坐在了高雪燕身邊,伸出手烤起火來,不知怎麽的卻有些發抖,但絕對不是因為寒冷。我身邊的高雪燕坦然淡定,神情自若,即使我的手指無意中碰到了她的手背,她也不藏不躲,目不斜視,心靜如水。
鳳翔不久後便回到了房間,他的手中拿著一遝錢,還有一個精致的木盒,他高興地走到高雪燕麵前,將錢遞給了她,接著又打開了木盒子,推到高雪燕麵前。
“這是還你的錢,謝謝你之前對我的幫助。”鳳翔的聲音很平靜,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的手卻微微有些顫抖。這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仿佛這不僅僅隻是一句簡單的感謝話語,而是蘊含著無數複雜情感的宣泄。
高雪燕接過錢,數了數,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你哪來的這麽多錢?”她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和疑惑。畢竟當初借給鳳翔的金額並非小數,而如今他卻能如此迅速地還清,實在令人感到意外。
鳳翔笑了笑,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堅韌和自信。“我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工作,拚命賺錢,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能夠早日還你這筆錢。”他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堅定和決心。這些年來,鳳翔經曆了許多艱辛和困難,但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承諾。他明白,隻有通過不懈的努力和奮鬥,才能實現自己的目標,還清欠下的債務。
高雪燕聽了,心中不禁一動,她看著鳳翔,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她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依靠別人幫助的人了。他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和毅力,走出了困境,實現了自我價值。這份堅持和努力讓高雪燕深受觸動,同時也讓她對鳳翔產生了新的敬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