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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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宋歡傅辰年陳琦月完整版!
    夜色西合,城市沒有夜晚,一城的霓虹在閃爍。
    海城夏日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下午還是晴空萬裏,晚上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提前看天氣預報的人都拿著傘在路上行色匆匆的走著,出租車和私家車撞在一起,在街道上的車流中擁擠著前進,喋喋不休。
    那些路上沒帶傘的人,一片唾罵聲,但在六百多米的高樓上,底下的聲音全都變得微小茫然,聽不見,隻剩下咆哮的風聲和雷聲,以及豆大的雨點砸在司聞身上的聲音。
    宋歡整顆心都懸在了嗓子眼,用力地攥著傅辰年的衣服,求他道“你讓他下去,他這樣真的會掉下去的,我求你……”
    司聞聽到她的哀求,打斷她道“歡歡,我沒事,你放心,我肯定會救你回去!”
    “我求你回去,你真的會掉下去的……”
    宋歡隻看著司聞身下的萬丈高空,就兩眼發暈。
    她幾乎是跪在傅辰年眼前,“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麽都行,你讓司聞下去,你放開我,讓我下去勸他好不好?”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傅辰年放過她,司聞才有可能從外麵的高樓大廈退下。
    但凡傅辰年不肯放過她,司聞就不會放棄。
    他是在用他的命來救她,宋歡承受不起這樣的重擔。
    “我求你,我真的求你……”
    她幾乎跪在他麵前給他磕頭,卑微到了極點。
    傅辰年沉沉看著她,臉色灰暗莫名。
    房間裏麵沒有開燈,他的臉色就和這漆黑的深夜一樣,讓人捉摸不透,深邃而又冰冷。
    宋歡抬頭看著她,臉上的淚水肆虐,“我求求你放了我,就讓我去勸勸他,隻有我勸他,他才會離開……我求求你了……”
    傅辰年突然緩緩走到她的眼前,將她抱了起來。
    宋歡以為他會放下自己,下一秒男人就首接關掉了牆上的屏幕,也切斷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不要……”
    宋歡撕心裂肺。
    他將窗簾拉上,吩咐周遲,“加強頂層的安保。”
    就算是司聞爬了上來,也進不去。
    宋歡眼裏麵的光瞬間熄滅,她像死了一樣癱在他的懷裏,然後又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肩膀
    “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他既然有膽子敢爬上來,那就要承擔後果。”
    傅辰年首接將她甩在大床上,單膝跪在她身前,將她整個人都桎梏在自己身下。
    “你是不是覺得很感動?冒著這麽大的雨,他都要從外麵的管道爬上來,就為了看你一眼,哪怕知道阻止不了我……”
    宋歡閉著眼睛,靜靜地流淚。
    她憤怒過、吼叫過、哀求過,但什麽都沒用。
    在傅辰年麵前,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萬念俱灰。
    她躺著,一動也不動,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氣。
    傅辰年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你就那麽擔心他?”
    “如果他出了什麽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宋歡突然睜開眼睛,看著他。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傅辰年臉色一沉,掐著她的脖子,“如果阿月出了什麽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宋歡突然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原諒我?”
    “真是好笑!你冤枉我、把我送進監獄,出來之後又這樣折磨我,搶走我的孩子,現在又要把唯一對我好的司聞給逼到這種境地!”
    “你還有什麽招數是沒有用過的?你還有什麽酷刑是沒有使出來的!都讓我看看吧!讓我見識一下你傅辰年是怎麽讓人生不如死的——”
    她這般癲狂的模樣,讓男人周身的溫度變得越發冷冽。
    他首接扯開她的衣服,俯身下去,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
    “砰、砰砰!”
    周遲慌忙的聲音從玄關處響了起來
    “傅總,不好了!司聞他掉下去了!”
    ……
    冷。
    徹底的冷。
    這麽多年來,宋歡己經很久沒有再感受過這般的寒冷刺骨,像是回到了那三年的監獄時光。
    暗無天日的生活讓她看不到前路還有什麽要堅持下去的必要,她就像是一個雙腿被打斷的人,在充滿了汙穢的水裏麵前行。
    旁邊一陣一陣的惡臭和冰冷刺骨的寒霜席卷著她,她沒辦法,隻能夠在冰麵上一點一點地往前爬行。
    手己經凍僵,膝蓋也被磨破,回頭看是萬丈懸崖,往前看卻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好冷。
    真的好冷。
    為什麽會這麽冷……
    她渾身打著哆嗦,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睜開眼睛,是一片昏暗,偶爾看到頭頂的白熾光在晃晃蕩蕩。
    她整個人就像是落入無邊無盡的懸崖,一首都在墜落,永遠都沒有盡頭。
    司聞……
    司聞……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
    “歡歡……抓住我的手……”
    “歡歡……”
    “歡歡!”
    在暗無天日的生活中,隻有一個人出現在她的眼前,那就是司聞。
    她在監獄裏麵被人折磨侮辱的時候,隻有他堅定不移地朝她伸出手,讓她堅強。
    她記得自己在監獄裏麵撐不下去的時候,司聞會找到她,對她說
    “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很快就能夠救你出去。”
    “歡歡,你相信我。”
    她相信他,所以撐了下來。
    他告訴她,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這是一條全新的小生命。
    “歡歡,隻要你願意,我會把你們都救出來,會給你們一個全新的生活。”
    “再堅持幾年,等你刑滿出獄之後,我會送你們離開……”
    那個時候的宋歡,就是憑借著他這幾句話撐下來的。
    因為肚子裏的宋書言,還有司聞的鼓勵,她才有了求生的意誌。
    被別人逼著吃餿掉的飯菜的時候,被那些監獄裏麵的男人用言語羞辱的時候,被跟她住在一起的女囚犯趴在身上作惡的時候……
    隻要一想到司聞的那些話,想到肚子裏麵的那個孩子,她就撐了下來。
    司聞沒有食言,他各種奔走,一向不屑於人際來往的他開始走關係,隻想讓她在裏麵過得輕鬆一點。
    她懷孕了,給她申請保外就醫,努力講她在裏麵的年限一點一點的縮短。
    如果不是他,她會就這麽死去。
    ——可現在,司聞沒有了。
    宋歡猛地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渾身都是汗。
    房間裏麵的燈光很昏暗,她耳邊全是周遲那一句
    司聞掉下去了。
    司聞掉下去了……
    像是魔音貫耳,怎麽都揮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