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無欲少帝X貌美嬌弱小太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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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

    陳氏把陳屹哄走了,她開始為黎夏的到來做準備。

    距離她毒發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

    自己必須要好好把握今日的機會,倘若這次再不成。

    陳氏搖了搖頭,“不行,不能不成,一定得要成!”

    她不允許自己出現喪氣的想法。

    將軍府的前廳來了許多的賓客,無比熱鬧。

    陳氏有自己的計劃。

    她昨日就借口自己不舒服。

    所謂做戲做全套。

    為了逼真,陳氏還請了大夫。

    他們事先串通好了說辭。

    陳徳宣知曉後,裝模作樣的來了陳氏的房內,噓寒問暖的一通。

    還假惺惺的跟她說,陳氏不舒服,就不讓她操辦明日的喜事了。

    陳氏做這一切,本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去的。

    陳徳宣主動說,她樂得輕鬆自在。

    不過麵子上,陳氏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畢竟。

    她還未給兒子鋪好路。

    不宜在這個時候與陳徳宣撕破臉。

    這對她而言,是弊大於利。

    陳氏非常清楚。

    她若這個時候和陳徳宣不合,就是為他人做嫁衣。

    兩蚌相爭,漁翁得利。

    陳徳宣要納為妾室的那個女子紅蓮,陳氏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她那個人絕對不似她柔弱的外表。

    陳氏自小為生活所迫,淪落至青樓的那些年,看盡了世間冷暖,她亦自認為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

    然而千挑萬選。

    她最後還是看錯了人,選錯了人。

    陳氏能一眼看出紅蓮的不簡單。

    當初。

    她卻被陳徳宣的假象所迷惑,在得知他有妻有女後,還曾妄想過他會有真心。

    夢醒才知。

    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陳氏隻道自己醒悟的太遲,更道自己命中,遇到的都是一些隻會花言巧語的爛人,皆非良人。

    在她明白的那一刻開始。

    她就決定把命運攥在自己的手中。

    另一邊。

    紅蓮早在幾日前就被陳徳宣安置在府上了。

    此刻她已換好了一身待嫁的喜服。

    隻待吉時一到,喜婆便會前來領紅蓮出去。

    一般來說。

    那些被抬為妾身的女子,多數都是用一頂小轎,低調的抬進府。

    不會宴請賓客。

    “吱嘎——”

    “紅姨娘,奴婢打聽清楚了,好像是說夫人昨日身子不舒服,老爺就讓夫人在後宅歇息了。”

    一位頭頂花苞頭,穿著翠色衣裙的侍女推開了一扇貼著喜字的房門。

    她微微福身,向紅蓮行了一禮,繼而開口道。

    紅蓮聞言挑了挑眉,“不舒服?”

    恐怕身子不舒服是假,心裏不舒服才是真。

    紅蓮本想趁著今日進府,給陳氏這個主母一個下馬威的。

    沒想到她倒直接避而不見了。

    “我還當她這個夫人的手段會有多高明呢?竟是用上了縮頭烏龜這一招,看來她的功力也不過如此。”

    紅蓮嗤之以鼻道。

    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女人,注定是爭不過自己的。

    這隻是開端。

    她要的可不隻是一個妾室的名分。

    自己如花的年紀,委身給一個油膩的老大叔,哪能甘心隻做一個姨娘?

    站在紅蓮身旁的侍女把頭垂的低低的,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言語。

    與此同時。

    城隍廟內的老嫗在聽到黎夏所言後,抬起的眼皮又重新垂了下去。

    “阿婆,我和未出閣時期的寧王妃長的很相似嗎?”黎夏站在老嫗麵前,啟唇疑惑的問道。

    她在東方旬邑的夢境中見過他的母妃寧王妃。

    黎夏並不覺得她們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但她不清楚少女時期的寧王妃容貌是否與現在的自己,有所相似?

    不然實在解釋不通,這位阿婆為何會把她錯認成了寧王妃?

    語氣還非常篤定。

    狗兒在一旁開口解釋:“夫人,是這樣的,我祖母她年紀大了,前些年腦子還意外被砸傷過,這兒常常會犯糊塗。”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祖母隻記得她伺候的寧王妃美貌絕倫,許是祖母見到了夫人傾國容顏,她才會把夫人錯認成了寧王妃。”

    他不敢說祖母腦子糊塗。

    她聽不得這個話。

    夫人不是祖母錯認的第一人,他們沿途也遇到過兩三位位姿色驚為天人的少女。

    祖母也將她們認成了寧王妃。

    不那幾位少女把她當做了患了失心瘋的老婆子,以為她在瘋言瘋語。

    黎夏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沒事,我會讓大夫盡力給你祖母醫治,至於藥費和診費你也不用擔心,相逢即是緣,就當我與你緣分一場,銀子一事我會全權負責,你隻需安心照料你祖母即可。”

    狗兒聞言,感動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多謝夫人,夫人大恩大德,狗兒沒齒難忘。”他跪在黎夏麵前,朝地麵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快起來。”黎夏轉眸看著茯苓道:“茯苓,你去將他扶起來。”

    “是,夫人。”

    茯苓躬身應道。

    她走到狗兒跟前,彎腰把他扶了起來。

    “狗兒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黎夏問道。

    明明長了一張這麽周正的臉,卻取了這麽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名字。

    給他取名字的人也太隨意了。

    小時候倒還好。

    就等他長大了,周圍人還一口一個狗兒的叫他,勢必會引起周遭人的恥笑。

    “祖母說是我娘取的,我小時候身子不好,總生病,你要覺得小貓小狗好養活,就給我取了狗兒這個名字,是想讓我像小狗一樣,好養活。”

    狗兒開口回道。

    他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印象,像這些都是祖母親口告訴他的。

    狗兒的父母在他還未記事的時候,就因為天災**,相繼離去了。

    他家之前的條件還是不錯的,父親雖是次等的商賈,但他憑借自己的聰明與吃苦耐勞,生意越做越大。

    狗兒一出生,就住上了高門大院。

    一家人溫馨的生活在一起。

    可惜天不遂人願,意外從天而降。

    狗兒父母遭遇不測後,那些百年都不來往的旁親,看到他們家隻剩下孤兒寡母,一個個來瓜分他家的財物。

    住宅地皮全被他們霸占了。

    那些人仗著人多勢眾,把狗兒和他的祖母趕了出去。

    而他們還無處說理。

    “既是你娘親所賜之名,亦不好隨意改之,隻不過……”

    黎夏抿著唇,停頓了一下。

    “夫人有話但說無妨。”狗兒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

    他剛剛去給祖母打水的時候,把自己那張髒兮兮的臉給擦幹淨了,散亂的頭發也重新用手梳理了一番。

    一張稚氣未脫,五官周正的臉顯現了出來。

    “夫人是不是疑惑我本可以把自己弄得幹淨一點,卻要故意把自己搞得髒兮兮?”

    狗兒注意到黎夏從剛才他洗淨臉上的炭灰後,她就時不時的會朝他臉上看一下。

    在他又一次捕捉到黎夏疑惑的眼神時,狗兒張了張唇。

    黎夏輕點了下頭,“嗯,是有一點覺得奇怪。”

    他要是天生邋遢也就算了。

    但很明顯,狗兒並不是真的不愛幹淨。

    否則也不會一回到城隍廟,找了機會就把自己收拾妥當了。

    “這都是被欺負後得出的經驗。”狗兒聳了聳肩,嘴角咧出了一抹笑,不甚在意道:“如果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是討不到銅板,還有食物的。周圍路過的人,見到我的模樣,會覺得我是個騙子。

    因為在他們的觀念裏,向他們乞討的人,就隻能是渾身髒亂不堪的小乞丐。我恰巧與他們認知裏的形象不符,那他們就會把要施舍的東西給別人。

    還有周圍髒兮兮的小乞丐看到我的樣子,就會把我拖到沒人的角落,狠揍一頓,沒有任何原因,隻是單純的看不慣,同樣是乞討,隻有他一個人是幹幹淨淨的,他們心裏不平衡,就想欺負我,以此為樂。”

    狗兒把曾經的遭遇一字一句的敘述了出來。

    他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就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不知道他遭遇了多少次欺淩,才能麵無表情的向他人講述這些遭遇。

    黎夏聽著狗兒曾經遭遇的一切,她眉心一擰,“所以你就故意把自己搞得和他們一樣髒兮兮。”

    “嗯,隻有這樣,祖母才能不餓肚子。”

    他被打不要緊。

    可是祖母年事已高,餓一頓可以,餓一天她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祖母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他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他不能失去祖母。

    “狗兒,你孝感動天,往後你不用再去乞討了,你就好好陪在你祖母身邊,待會我讓人去城中尋好一方小院,你們就搬進去住,就當為我看守著那裏,我給你開工錢。”

    黎夏看著他這麽小的年紀,卻要背負那麽大的責任。

    她決定幫狗兒一把。

    狗兒瞪大了眼眸,連連擺手,“這怎麽可以?夫人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

    “就這樣決定了,你也不是白領我的工錢,你要幫我守好小院,還要負責灑掃裏麵。”

    黎夏打斷了狗兒的話。

    她想幫他,但同時也不想讓狗兒覺得自己是在施舍他。

    這個年紀的小孩,尤其是男孩,自尊心尤強。

    黎夏要讓狗兒認為,他是依靠自己的勞動解決了他與祖母的衣食問題。

    “夫人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將夫人吩咐的事,努力的辦好。”

    個頭隻到黎夏腰那麽高的狗兒仰著頭,鄭重的向她保證。

    他當然知道夫人的善意。

    彼時的他們確實也無處可去。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城隍廟太破,就算自己受得了,祖母本就拖著一具病體,萬一再受風寒,很有可能就藥石無醫了。

    “玉竹,你去外麵吩咐一名禁衛軍,他們腳程快,選其中一名,讓他去城裏,找好一處是和他們居住的小院。”

    黎夏朝著玉竹招了招手,待她走近後,她壓低嗓音,在玉竹耳邊小聲的囑咐。

    玉竹點了點頭,“奴婢明白。”

    “你去吧。”黎夏說道。

    “狗兒,我替你的名字改一個字怎麽樣?”

    黎夏垂眸與狗兒說道。

    他的名字是他母親所取,自己也不好不征求狗兒的同意,就自作主張的給他改了。

    可他現在這個名字是真的不合適繼續用下去。

    狗兒也快十歲了。

    他頂著這個名字,之後去上學堂,恐會遭人嘲笑。

    狗兒還不懂。

    她得替他未雨綢繆。

    狗兒彎腰作揖,態度恭敬的回道:“夫人,從今往後,狗兒就是夫人的人了,莫說一個名字,我的這條命是夫人給的,日後亦屬於夫人。”

    他表明自己的忠心。

    “是你言重了,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如此。”

    黎夏擺了擺手。

    狗兒咬著唇,垂頭喪氣道:“夫人可是覺得我年紀小,沒有什麽用。”

    夫人此話的意思,是不想要自己成為她的人。

    夫人肯定是嫌棄他沒用。

    狗兒失落的垂下眼皮。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黎夏開口解釋:“罷了,我知你的意思,如若那是你所願,那便隨你之願。”

    她也不再繼續勸狗兒。

    省得他多心。

    “你娘留給你的名字,我就不大改了,就把狗字改為一絲不苟的苟,亦是希望你今後不論是做人做事,都能認真細致,不馬虎。”

    黎夏思索了一番,最終把狗兒的名字定了下來。

    她把自己對他日後的期許,都化作了一個苟字。

    “苟……”狗兒張了張唇,低聲念道。

    他喜歡這個字,更喜歡它所蘊含的意思。

    “謝謝夫人,我很喜歡。”

    黎夏扯了下唇角,她淺笑的點頭,“你喜歡就好。”

    “夫人,藥方寫好了,這位小兄弟隨我回藥鋪取藥,一日兩次煎服即可。”

    老大夫將一張墨跡未幹的藥方遞給了苟兒。

    大夫給他祖母施了針,老嫗安然的睡著了。

    黎夏見狀,她開口說道:“苟兒,我還有事得要離開了,我留下了一個人,他回來後會帶你們進城,你別亂走。”

    她看著苟兒,出言叮囑。

    她此番出宮,是有正事的。

    “夫人,你就要走了嗎?”苟兒咬著唇,有些不舍。

    黎夏安撫道:“以後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嗯,夫人慢走,路上一切小心。”

    苟兒點頭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