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事到如今，葉凡依舊不是太清楚，在這偌大的道宮之中，究竟是誰想要害他。

    不過，無所謂！

    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葉凡藝高人膽大，他很清楚，隻要他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敵人，自然會主動跳出來。

    也不知道雲錦前輩和青璿小姐……究竟是怎麽回事，這偌大的道宮，那麽多道士，居然無一人聽過他們的道號和名諱。

    “難道這道號和名諱，都是……假的？”

    葉凡忽然有些無語。

    算了！

    這些都是小事。

    先將藥材幫阿壽送給他兒子，自己再做打算便是。

    ……

    葉凡收回目光，低頭望向地麵，那匍匐跪在自己麵前的少年道士。

    “葉先生，我……我是真不知道雲錦是誰，我道宮也真沒青璿小姐這一號人物啊。”

    “至於您說的那個小虎，我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此人，卻可以幫您去查查。”

    眼見葉凡目光冰冷，少年道士砰砰不斷磕頭，語帶哀求。

    然而葉凡卻能“看”到，這少年低頭之時，眼神卻怨恨和凶狠。

    不過少年抬頭之時，卻依舊是淚流滿麵，仿佛發自真心地認錯懺悔。

    “姐夫，這個小哥哥也沒什麽大錯，他也是真心道歉，要不……算了？”

    姚貝貝有些不忍，趴在葉凡背上，柔柔地說道。

    “起來吧。”

    “一炷香之內，我要見到小虎，否則，後果自負！”

    葉凡淡淡開口。

    “是是是，葉先生您放心，我這去打聽，我這就去。”

    少年趕緊起身，轉身就跑，唯恐葉凡再次喝斥。

    然而走到無人之處，少年的眼神卻一瞬間陰沉，“來人！”

    “師……師兄。”不遠處，兩個小道士瑟瑟發抖地走過來，眼中滿是惶恐。

    “去問問夥房那邊，有哪個雜役叫小虎，立刻帶過來！”

    少年冷聲喝道。

    “小虎？”

    兩個小道士頓時一愣。

    “師兄，我想起來了，那個二傻子的名字，好像就叫小虎！”

    一個小道士忽然說道。

    “原來是他？”

    另外一個小道士樂了，“師兄，你說的這個小虎，不就是上次冒犯了您，被您揍了一頓的那個傻子？”

    原來是他？

    少年一愣，隨後笑了，“有意思，去，立刻去叫那傻子，不……去叫小虎！”

    “是，師兄。”兩個小道士趕緊去叫人，很快領著一個虎頭虎腦的憨厚青年走過來。

    “師兄，您找俺？”

    青年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聰明的樣子。

    “前幾天才被我揍過，現如今，居然就將這事兒給忘了，果然是個傻子！”

    少年越發得意，“小虎，你家裏找你，趕緊去！”

    “是，師兄。”青年一臉茫然地走出大殿，疑惑地望向葉凡，“師兄，你找俺？”

    “我不是道宮弟子，我隻是一個遊客，昨夜去了茶園，順路幫你爸送些藥材給你。”葉凡指了指地上背簍。

    “這樣啊。”青年撓了撓後腦勺，趕緊給葉凡躬身行禮，

    “大哥，不過俺沒錢，您要不介意的話，俺給你燒一壺好茶吧，裏麵請。”

    說完，青年也不管葉凡是否同意，急著背簍，急匆匆地朝著大殿內走去。

    “姐夫，這個小虎好奇怪，好像腦子有問題？”

    姚貝貝壓低聲音。

    “小虎不是傻子，他隻是為人憨厚老實，覺得隻要他以誠待人，別人也會如此對他。”

    “這樣的人一顆赤子之心，非常難得，卻容易被世人當成傻子。”

    葉凡歎道。

    說實話，對於這個憨厚的老實青年小虎，葉凡是很喜歡的。

    不過這小虎和他爸爸阿壽一樣，毫無天賦，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或許，這是雲錦前輩這樣的世外高人，都放任小虎在道宮當燒火雜役，卻沒任何提攜之心的原因。

    麵對這樣一個廢材青銅，哪怕葉凡是王者，葉凡也沒轍。

    不過，哪怕小虎是廢材，一輩子注定毫無作用，平平無奇，隻能當個社會底層。

    但葉凡依舊喜歡小虎這種與人為善，與世無爭的性格。

    不過，僅此而已。

    葉凡是喜歡小虎，但二人並不熟。

    既然雲錦前輩如此安排，他爸爸阿壽也沒什麽意見，葉凡自然不會多事。

    ……

    葉凡跟在小虎身後，踏入煉丹大殿。

    大殿內。

    到處都是穿著道袍年輕人，來去匆匆，抱著形形色色的藥材，進進出出一個個青銅大門打造的房間。

    各種丹藥的香味，在這些房間開門的瞬間，彌漫而出。

    這讓整個遼闊的大殿的天空，都漂浮著一層肉眼可見，仿若彩虹的氣流。

    讓大殿越發顯得莊嚴。

    “小虎，這些道士和你一樣，都是煉丹房的雜役嗎？”

    姚貝貝摟著葉凡脖子，眼中滿是好奇。

    “不是，不是。”

    小虎臉色微變，眼中滿是敬畏，“這些都是道宮的正式弟子，都被煉丹師器重，如果表現好，通過一定的考核，就可以一飛衝天，成為俺們道宮入籍在冊的真正道士呢。”

    “這不就是合同工和臨時工的區別？”葉凡沒說話，心中卻泛起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雜役是臨時工，正式道士是合同工，入籍不就是考編有了鐵飯碗？

    聽說老天師不問世事，多年不管理道宮，道宮一些大小事都是玄女殿的那位玄女在打理。

    想必這套企業的管理製度，應該是出自那位玄女之手。

    有點意思。

    葉凡背著姚貝貝，跟著小虎邊走邊看，忽然對管理道宮的玄女，產生了興趣。

    但，僅此而已。

    葉凡這次來道宮，主要是為了熟悉一下龍虎山的情況，以便回去“忽悠”父親葉定忠。

    如此，葉凡為葉定忠煉製的治療瘸腿丹藥，就能假托某個道宮道士的名頭，從而讓葉定忠不會懷疑。

    至於在道宮之中，究竟能否認識誰，一切隨緣就是。

    ……

    在小虎的帶領下，葉凡穿過大殿，來到大殿後方的山穀內，

    這地方原始而荒涼，有些類似盤城的貧民窟和落後鄉村，到處都是破舊的木頭房子和茅草房。

    不斷有衣衫襤褸的小孩子，三五成群地打鬧著，彼此胡仍泥巴，或者用垃圾當足球踢，嘻嘻哈哈到處玩耍。

    這些小孩都很大膽，眼見葉凡過來，紛紛好奇地湊了過來，對著葉凡和姚貝貝指指點點。

    其中，有些略大的孩子，甚至不懷好意地盯著姚貝貝吞口水，眼中滿是邪惡的光芒。

    更有皮膚黝黑的孩子，猥瑣地大笑著，大膽地走過來，想要摸姚貝貝。

    “都滾開！”

    “滾！”

    “誰特麽敢砰我大哥大嫂一根寒毛，俺……俺錘死他！”

    小虎勃然大怒，猛然握緊拳頭，對著眾孩子怒吼。

    “我曹，二傻子居然發飆了？真的假的？”

    “我從未見過二傻子如此猛，以前都是我們欺負他，他從不敢還手，今天是咋回事？”

    “一個傻子而已，發飆又如何？看我弄弄死他！”

    眾孩子議論紛紛，都有些愕然。

    “得了吧你們，差不多就可以了，都別忘了今天是‘大典’之日！”

    人群中，有少年老成的孩子，忽然說道。

    這話一出，眾孩子都是一愣，隨後，很多眼中都出現了畏懼，紛紛退去。

    然而，依舊有一些膽大包天的孩子，絲無視小虎的威脅，依舊嘻嘻哈哈地走過來，圍繞著葉凡打轉，毫不掩飾地盯著姚貝貝猥瑣笑著。

    更是有兩個孩子王般的半大少年，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攔住葉凡，伸出髒兮兮的手，直接讓葉凡給錢。

    “滾！”

    葉凡淡淡開口。

    噗！

    四周看熱鬧的孩子都樂了，對著葉凡指指點點，一個個幸災樂禍，準備看笑話。

    然而那兩個最桀驁不馴的半大少年，一聽這話，腦袋卻嗡隆巨響，仿佛看到了森羅地獄，屍山血海。

    二人頓時大駭，慌忙退後，讓出路來。

    等這兩個半大少年醒悟過來之時，葉凡早已經背著姚貝貝，跟著小虎走遠。

    這驚人的一幕，讓眾孩子都有些愕然。

    兩個半大少年勃大怒，就要衝過去打葉凡。

    而在這時候。

    走在前方的葉凡，忽然一腳踹出。

    “哢嚓！”

    路邊，一棵齊腰粗的古樹，“轟”的一聲倒地，飛濺起漫天黃土。

    全場死寂！

    那兩個半大少年都驚呆了。

    其他蠢蠢欲動，還有些不服氣，摩拳擦掌地想要找碴的孩子，頓時目帶畏懼，停下腳步。

    “小虎，這裏怎麽那麽多小孩子？”

    姚貝貝皺眉問道。

    “煉丹殿這邊需要大量的雜役，類似俺這樣的燒火工就有幾百個，大多拖家帶口。”

    “有時候，一次煉丹就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雜役的家人、小孩就住在這，時間一長，這裏就形成了生活區。”

    小虎撓了撓後腦勺，憨憨地笑著說道。

    “啊？”

    姚貝貝愣住了，“那他們不上學嗎？就這樣天天瘋玩？啥事兒也不做？”

    “也不是啊。”小虎憨笑依舊，“道宮針對雜役創辦了雜役學堂，教授讀書寫字，也可以中考高考，但你去不去上課沒人管，也不會強求。”

    “俺們這些雜役，隻要能認識幾百個字就夠了，與其天天讀書，不如早點學習如何當雜役。”

    “雖說雜役的工作很辛苦，但也能衣食無憂，還能一個月請煉丹師煉製一次丹藥呢。”

    “聽說如今的老天師，當年也是個雜役，後來一飛衝天呢。”

    說著說著，小虎眼中滿是憧憬。

    姚貝貝頓時沉默，忽然能夠理解，為何這裏的孩子，一個個都那麽猥瑣、惡心，讓她反感的原因了。

    雖說姚貝貝依舊討厭這些孩子，卻能理解他們為何那樣做。

    這都是惡劣的生長環境，這才造成了那些孩子扭曲的人格啊！

    “小虎，他們都說你是二傻子，連幾歲小孩子都敢欺負你，你不生氣嗎？”

    葉凡忽然開口。

    啊？

    二傻子？

    姚貝貝驚呆了。

    雖說姚貝貝已經明白，小虎的腦子不正常，恐怕精神有問題。

    但姚貝貝還是沒想到，小虎居然是二傻子，還是誰都能欺負，人人都可以羞辱的垃圾。

    “大哥，嘿嘿，俺本來就傻啊，我爹也是這樣說俺的，雲錦爺爺還說俺笨得狗都不如。”

    “至於那些小孩兒，他們年紀小不懂事，我都那麽大了，我怎麽可能也不懂事？”

    “而且俺手挺重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打死人，俺爹和雲錦爺爺都不讓俺出手，俺怎麽可以打小孩子呢？”

    習慣地撓了撓後腦勺，小虎憨憨地說道，眼神清澈，並沒任何不高興。

    “姐夫，小虎雖然有些傻，但為人善良，要是可以的話，咱們幫幫他吧。”

    姚貝貝壓低聲音，望向小虎的目光中滿是同情。

    “幫不了。”

    葉凡搖搖頭，歎了口氣，“雖然我也喜歡小虎的性格，同情他的遭遇，但——再厲害的王者，也注定無法帶青銅。”

    事到如今，葉凡總算是明白，為啥那個聾啞老仆阿壽，明明跟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高人主子，卻寧願送兒子到煉丹房當雜役，而不是留在後山茶園享福的原因了。

    顯然，小虎雖然憨厚老實，腦子也不靈光，卻壓根沒有自知之明。

    他居然自覺得是天選之子，隻要努把力，也能類似當年老天師一樣，以一介雜役之身，從此一飛衝天？

    嗬嗬！

    想多了！

    就算葉凡不用腦子去猜，也知道當老天師來當雜役，那是貴公子到基層曆練，體驗生活而已。

    這能比？

    不過，人如果沒有夢想，那和一條鹹魚又有什麽區別？

    與其說出殘酷的現實，不如讓小虎保持幻想，或許這樣，他能一輩子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

    三人繼續前行。

    很快走進一個黃土牆壁，有些破爛的農家小院。

    小院內堆滿了各種沒人要的廢棄藥材邊角料，如同一堆堆垃圾。

    各種藥材味道在空氣中混合，不但不好聞，反而辛辣刺鼻，讓姚貝貝很是惡心。

    不過姚貝貝並沒表現出任何嫌棄，而是咬牙堅持著。

    然而伴隨著時間推移，姚貝貝開始頭暈目眩，被這種味道惡心得不行，整個人意識都開始模糊。

    葉凡暗中看著這一切，望向姚貝貝的目光中，不禁多了幾分欣賞。

    這是一個非常善良可愛，擁有金子般赤誠之心的好女孩。

    比之那個蛇蠍心腸的李千兒，不知道強上多少倍！

    葉凡摸出一根金針，就要出手刺穴，幫李千兒恢複意識。

    然而就在這時候。

    姚貝貝渾然渾身一震，頓覺腦海清明，整個人都變得精神奕奕。

    “咦，這些藥材的味道，我剛才聞著明明非常不舒服，可如今，我怎麽感覺挺好聞的？”

    “完了完了，難道是我嗅覺出問題了，變得不正常了？完蛋了！”

    姚貝貝小臉慘白，頓時慌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葉凡也是一愣。

    葉凡不動聲色，借助背著姚貝貝的便利，一道真氣悄無聲息地打在她的身上。

    “竟然是這樣？”

    一瞬間，葉凡望向姚貝貝的目光，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姐夫怎麽這樣看著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

    姚貝貝被葉凡盯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低頭，小臉瞬間紅撲紅撲，很是可愛。

    “小虎！”

    忽然，一道威嚴而蒼老的聲音，從牆角的音箱中響起，“立刻到3號煉丹室，準備燒火！”

    “諾！”小虎趕緊對著音箱屈身行禮，畢恭畢敬。

    蒼老聲音漸漸消散，最終化為沉寂。

    “大哥，你在這先等著，俺先去煉丹殿燒火，回來再給您煮茶，真是不好意思。”

    小虎撓了撓後腦勺，一臉不好意思。

    “沒事，你忙你的。”

    葉凡表示無所謂。

    小虎急匆匆離開，剛走到門口，忽然腳下一滑，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鮮血染紅了大地。

    “完了完了，俺一隻手斷了，根本使不上力氣，這還如何燒火？”

    小虎頓時急眼了。

    “沒事小事，我替你去燒火。”

    葉凡心中一動，笑道，“來，我簡單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你帶貝貝去接引殿，和她的朋友會合，如何？”

    “大哥，這……這怎麽好意思？這可舍不得！”小虎趕緊拒絕。

    “沒什麽使不得，我和雲錦前輩是忘年交，和你爹阿壽也是朋友，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葉凡不由自主，將小虎按在凳子上，一根金針直接刺下，小虎頓時止血。

    “大哥，您還懂醫術？好厲害！”小虎頓時一臉敬佩。

    “行了小虎，趕緊去找東西包紮傷口，記得我交代你的事兒！”

    葉凡換上小虎的燒火仆從服，卻並沒急著離開，而是掃了一眼小院中堆積如山的藥材垃圾，彎腰蹲在地上，開始迅速地整理。

    很快，一堆臭氣熏天的藥材殘渣，被葉凡清理出來。

    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再次襲來，姚貝貝趕緊捂著鼻子，難受得不行。

    好在葉凡很快拿著這些“垃圾”走遠。

    片刻後。

    葉凡抱著洗幹淨的藥材殘渣走過來，用小虎家的工具將藥材錘爛，並按照一定的比例和組合，小心翼翼地配藥。

    “姐夫，你這是在煉藥嗎？”

    姚貝貝頓時有些好奇。

    “小虎這兒的藥材種類很齊全，剛好能讓我配製一種草藥，外敷跌打損傷效果非常不錯。”

    葉凡笑著走過來，輕輕捏著姚貝貝的小腳，小心翼翼地幫姚貝貝塗抹藥草。

    “好了，十分鍾後，貝貝你就可以下地走路。”

    “到時候，你慢慢地走，讓小虎護送你去接引殿。”

    “剩下的草藥你留著，每天外敷一次，三天就能痊愈。”

    對姚貝貝叮囑了幾句後，葉凡起身離開小院。

    至於姚貝貝的安全，葉凡自然不擔心。

    姚貝貝手腕上的那條手鏈，防禦等級雖不如蘇雅那個，卻也能保護她的安全。

    而且這裏是道宮之內，又是三年一屆的大殿之日，誰敢放肆？

    “這地方的垃圾那麽多，姐夫卻一點都不嫌髒，隻是為了幫我治療……”

    望著葉凡遠去的背影，姚貝貝忽然嘴角上揚，笑容中滿是甜蜜和幸福。

    那困擾姚貝貝許久，讓她迷茫和難過的心結，也在這一瞬間……迎刃而解。

    ……

    十五分鍾後。

    煉丹大殿外的廣場對麵，一棵參天古樹上。

    望著漸漸遠去的姚貝貝和小虎，白衣女道頓時一愣。

    “千兒師姐讓我暗中跟蹤，看看那叫葉凡的小子，究竟來我道宮做啥。”

    “可為何他朋友都走了，他找的人也走了，他自己卻沒有離開？”

    白衣女道有些想不明白。

    雖然她很想跟蹤姚貝貝，看看究竟咋回事。

    但一想到李千兒的命令，白衣女道還是耐心地蹲在樹枝上，死死地盯著煉丹大殿，以免葉凡“逃走”。

    ……

    葉凡離開小院，朝著煉丹殿走去。

    所到之處，那些孩子遠遠地躲開，再無人敢找碴。

    兩個半大少年站在角落裏，怨毒地望著葉凡的背影，卻壓根不敢吱聲。

    一直到葉凡走遠，二人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哥，那小子怎麽穿的是二傻子的雜役服？這事兒不對勁啊。”

    “是不對勁。”

    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禁皺眉。

    “老大，按照您的要求，我剛聽到二傻子家的廣播，林總管讓他馬上去3號煉丹房燒火。”

    “可因為二傻子走路不小心摔了，那姓葉的小子，冒名頂替二傻子去燒火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討好地對著其中一個半大少年說道。

    這小屁孩就住在小虎的隔壁，偷聽自然不難，也沒引起葉凡的注意。

    也可能察覺到隔壁有人，但沒在意而已。

    “大哥，雖說如今咱們這些雜役中，經常有人找人替班，但按照我道宮的規矩，冒名頂替可是大罪。”

    “對啊！”

    為首那個半大少年，頓時眼睛一亮，

    “平時這種事沒人管，但今天是‘大典’之日，隻要將這件事捅上去，那小子肯定完蛋了！”

    頓了頓，半大少年凶神惡煞地望向眼前的小屁孩，

    “你跑快一點，走近路去煉丹殿，實名揭發那小子。這件事辦好了，我免你一個月保護費，”

    “謝老大。”小屁孩眉開眼笑，屁顛屁顛地離去。

    這山穀是有小陸的，小屁孩拚命奔跑，搶在葉凡出穀之前，提前來到煉丹大殿。

    砰！

    小屁孩一個不留神，頓時和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道士撞在一起。

    “曹，你跑個啥？想死是不？”

    少年道士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耳光。

    隻打得小屁孩頭暈目眩，卻不敢還手，惶恐地跪地求饒。

    小屁孩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嚎著，將他為啥跑得快的原因，一股腦兒說出來。

    “你說的那個姓葉的小子，可是叫葉凡？他還背著一個叫姚貝貝的少女？”

    “回大人，好像是。”

    “行了，這件事我已經知曉，正好我要去3號煉丹房，你可以回去了。”

    “大人，可是……”

    “嗯？”

    “是是是，感謝大人，小的這就走，不不不，這就滾，我立刻滾。”

    眼見少年道士發飆，小屁孩哪裏還敢反駁，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倒在地上，滾來滾去地離開。

    至於少年道士是否撒謊，不去通風報信，小屁孩倒是沒多想。

    別人堂堂入籍在冊的道士，一語可決定自己生死的大人物，需要騙自己一個小小雜役？

    小屁孩卻不知道的是。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少年道士嘴角上揚，眼中頓時一片殘忍，

    “葉凡，你害得老子被玄女殿那邊的紫三師姐掌摑，還不得不當眾給你下跪磕頭道歉。”

    “本來這奇恥大辱，礙於道宮的規則，老子還真拿你沒轍，隻能打碎牙齒肚中。”

    “可既然你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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