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散去後，顧青闌便打算牽著江箏回雲華峰，起先江箏還掙紮了一下，後仿佛想起了什麽又任由顧青闌牽著她超前走去。

    顧青闌唇角微微勾起，心中對有些別扭的小妻子的舉動有些受用。

    兩人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離開。

    再踏入雲華峰地界的那一刻，顧青闌終於含笑開口，“還不問我？”

    從他開口讓霧小妖同行的時候，江箏的神色就不太好看。

    顧青闌不用想也知道江箏心中不快，但事急從權，自己沒跟江箏提前商量，確實有錯在先。

    “你到底為什麽讓霧小妖同行？你別告訴我你對她餘情未了？”江箏說到最後聲音都情不自禁大了幾分。

    顧青闌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江箏會這樣說，隨後心口湧上幾分奇怪的酸澀感，他覷了一眼江箏略帶薄怒的麵容，沉吟幾許心頭湧上一陣猜測，“阿箏，你莫不是……吃醋了？”

    此言一出，顧青闌眼睜睜地看著江箏的臉頰紅了些，眼神也微微躲閃，不過幾瞬他就已經確定心中猜想。

    “我沒有。”江箏小聲說道。

    顧青闌含笑看著別扭的小妻子，心髒處布上一層奇怪的輕紗，霧蒙蒙地看不真切，但隻要微微動手就能揭開這層薄紗，看見海平麵下掩藏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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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箏，今日之事是我擅作主張，若是讓你誤會了，我給你賠個禮可好？”顧青闌拉過江箏的另一隻手，放在手心裏摩挲，隻聽他誠懇道：“你問我為什麽讓霧小妖同行？”

    對麵傳來一聲不情不願的“嗯”，讓顧青闌原本如湖泊般平靜的內心起了些許波瀾。

    “我讓霧小妖同行正是因為我懷疑她！正好趁著此次雲中城之行摸清底細。”

    “你也覺得三竹峰那個雜役弟子是無辜的？”江箏說道。

    顧青闌沒有要瞞著江箏的意思，聞言點了點頭，“我探查過那個雜役弟子的修為，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跨過雲華峰的結界，走到我們麵前。但奇怪的是……這個弟子身體裏確實有我前日打出的術法的痕跡，真是怪異至極。”

    顧青闌大約能確定前日夜裏闖入雲華峰的人並不是雜役弟子，但雜役弟子身上有他的術法痕跡，這點確實不好解釋。

    “怪不得你要讓小師叔把人帶回去關押，而不是送去戒律堂。”

    江箏早就從係統那裏得知了全部情況，霧小妖身體裏那個係統還真是不容小覷，居然能將霧小妖身上的術法氣息轉移到他人身上，真是夠出奇的。

    “小師叔與你交好，又是剛正明理之人，不會看不出我送人過去的深意。”顧青闌說道：“暫且先押著那個弟子，讓幕後之人放鬆警惕，才好繼續查探。”

    江箏點了點頭，“也對，這幕後之人也太逆天了，不僅闖了你的結界，居然還能把術法氣息轉移他人，難道是個高手？”

    “有可能，但也不盡然。”顧青闌沉吟兩許道：“這世上奇珍異寶無數，或許有靈物可達此目的也是說不準的。”

    “若是真有此物，你當如何？”江箏忽然開口試探地問道。

    霧小妖身上的係統終究是個隱患，現如今江箏還在，暫且能壓著他們，但一旦江箏任務完成後離開，身懷係統的霧小妖怕是要吸幹了這裏人的氣運了，到時候位麵崩塌，又是一樁大麻煩，還是早早處理了為好。

    “若真有此物，自然是殺之。”

    江箏渾身微微一抖，一抬頭對上了顧青闌眼底潤寒冰淬煉而出的冷漠，隨著此話而出，周身靈力暴動，引起周圍事物的變化。

    隻聽耳邊風聲吹過，引起枝葉簌簌而響，山林間的小動物仿佛感知到了危險，紛紛朝外逃竄。

    一時間整個世界萬籟俱寂，仿佛隻剩下江箏和顧青闌兩個人相對而站著，平靜地注視著對方。

    江箏從前從未細看過顧青闌的雙眼，那是一雙深邃的瞳孔，直直地看過去卻仿佛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廣袤平原，寬廣包容，仿佛能容下萬千世界。但若仔細打量辨會發現這片平原滿是生機，不容得一絲一毫黑夜的侵染！

    “容不下這個東西？”江箏問道。

    “倒也不是容不下這個東西。”顧青闌緩緩道：“萬事萬物有它存在的道理，但前提是它並不損人因果。世上不乏身懷特異功能的人，但隻要他們一心向道，不以上天恩賜為籌碼而去傷害無辜者，那它的存在就是合理的。相反而言，若是傷天害理，也自當除之。幕後之人身懷寶器卻打起了你的主意，如此……我便容不得它了！”

    江箏很久都沒有說話，她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的這個人。

    她依稀想起了曾經的氣運之子，那個被她所殺的男人，仿佛記憶中那個人也說過相同的話，但天長地久，時光流轉，已然記不太清當時的場景了。

    但就在顧青闌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記憶仿佛再次被喚醒，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麵容仿佛破土而出，再次站在了她的麵前。

    許久之後江箏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好。”

    ……

    雲中城除魔之事刻不容緩，隔日一行人就下了山，途中路過三明鎮，顧青闌卻忽然吩咐弟子們先去雲中城探路，他反而帶著江箏在三明鎮停留了兩天。

    “你不怕那群弟子出事？”

    雲中城裏頭畢竟是魔頭。

    兩人找了一家茶館，在二樓的雅間坐了下來。

    顧青闌伸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江箏，才緩緩道：“不妨事，雲中城裏麵並不是什麽修為高強的魔頭，隻是一些小嘍囉而已，就算我們不來他們也是能處理好的。”

    雖說關於魔頭的事情，修仙界人人自危，但也遠不到輕重不分的程度。

    雲中城的事情本就是玄陽真人打算用來曆練弟子的地方，他們二人也隻是掛一個名頭，順路而已，去不去問題不大。

    若是真去了，反倒是妨礙那群弟子曆練，這才尋了一個由頭半路離開。

    再者……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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