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說他破戒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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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衍很快就回來了。
在房間的雞肉味道還沒散開之前。
清衍:“師兄,為何要帶著她?她是個女子,行動不便。”
道慈:“她母親在家中守候數月。她之前數次提及母親,想必歸心似箭。”
清衍:“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師兄是因為體內蠱蟲壓不住,怕自己太想她呢。”
話音落地,室內一片靜寂。
靜得隻聽聞炭火盆裏,偶爾撲簌簌的火苗響動。
清衍轉了轉眼珠,偷偷看師兄。
卻見師兄那雙冷黑的眸子,正毫無表情地望著他。
“我走之後,為了避人耳目,你需留在此地,為那假扮之人遮掩。”
清衍:“……”妥妥地閉了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剛才那句話一定是說錯了!
就算師兄已經決定還俗,當著他的麵說他心已亂,破了色戒也很不好呐。
。
沈清瑜在宋園養傷,直到數日之後,才算完全清醒。
庭前花木一新,頭頂暖陽如故。
隔著水的小亭子裏,還有個小倌正在唱戲,咿咿呀呀的。
他坐在一輛木質輪椅上,膝蓋上搭著一塊毛皮毯子,眯著眼睛一邊曬太陽一邊聽戲。
頭束玉冠的宋六郎負著手從外頭進來。
自躺板板的事件發生之後,沈清瑜作為被害人,瘦弱憔悴了不少。
但宋六郎竟也瘦了。
不知底細的宋園下人都在傳,是六郎君與沈公子伉儷情深。
就算沈公子不忘孫二,寧願跳到他墳裏與他同去,六郎君也隻是默默隱忍,默默付出。
除了不愛女人,宋六郎簡直就是個千古情種,癡情典範。
畢竟,在金城的官方輿論裏,沈清瑜是宋六郎的男寵。
宋六郎默不作聲地坐到沈清瑜身邊的石凳上。
沈清瑜眯著眼睛。
“都查清了?”
宋六郎:“那女子已跟隨道慈和尚離開金城了。”
沈清瑜:“消息屬真?”
宋六郎麵露不悅。
“從繡衣使處探到的消息。”
費了很大的功夫。他們宋家的長史老太公倒是知道那女子身份,但從那老東西嘴裏撬不出一個字來。
沈清瑜笑起來。
“道慈禪師還俗,果然是因為她,孫二的遺孀,孫家的二少夫人?六郎,你看,我眼光多好啊。”
宋六郎冷嗤。
“一個小寡婦,不守婦道,勾三搭四。還引得和尚還了俗,真是不知廉恥!孫家當初真該把她淹死了,省得丟人現眼。”
他話沒說完,一個金手爐直直朝著他的臉砸過來。
他們離得近,險些沒避開。
宋六郎嚇了一跳,那東西砸在他肩頭,裏麵蹦出的火星子把他衣服都燒出個洞來。
宋六郎臉都青了。
沈清瑜板著臉還在教訓他。
“誰允許你這麽說我心愛的女子?”
心愛的女子。
宋六郎不能理解,望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朵曠世奇葩。
就是這名心愛的女子,寒冬深夜裏,把他暴打一頓,打得四肢骨折奄奄一息,然後埋在棺材裏跟死人睡了一宿兒。
經曆這番坎坷,正常人早已情絲褪盡,四大皆空了。可看沈清瑜這瘋子,反而愛火越來越炙熱了。
宋六郎閉上了嘴。
陽光下的沈清瑜,微微笑著,像在回憶什麽。
“齊娘子的好,你們這些俗人,都不能體會。她是我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宋六郎麵無表情。
那就祝你倆綁死,鎖死。
兩個變態,這輩子再也不要禍禍其它人了。
沈清瑜接著道:“她先走一步也好,等我養養傷,春暖花開了再去帝京找她。”
……他還要去帝京找她。
好極,這禍害走了,金城的天豈不是都變藍了?
宋六郎點頭讚同。
“小叔父不拘世俗偏見,不在意旁人眼光,實是灑脫名士,我輩楷模。”
沈清瑜笑眯眯地點頭。
“既然六郎這麽敬佩我,那明年春天,你會跟我一起去帝京吧?”
笑容僵硬在宋六郎臉上。
。
梁州,清遠驛。
入夜之後,郊野一片安靜。三更半,夜濃如墨。
幾道人影在夜色掩映下,自清遠驛悄悄離開。
距離驛舍數百米外的荒灘樹林裏,拴著幾匹馬。
換了黑衣常服的岐山王殿下,目光自那些馬背上掃過。
一旁的玄鳥衛黑小三立刻道:“主人不用擔心,齊家小娘子會騎馬。”
話音未落地,被黑小二一個胳膊肘杵一邊去了。
就你話多。
齊酥挑了一匹順眼的棗紅馬跳了上去。
握著馬鞭,俯視著他們,似笑非笑。
“大師,你若求我,我可與你同乘啊。”
道慈踩著馬鐙上馬,一縱馬韁繩。
“走吧。”
…
他們初時騎馬,隻在夜間趕路。
後來進了梁州宛城之後,白日裏也換了馬車。
眼看著過幾天就要過年,與那些匆忙趕路的異鄉人混在一起,倒是不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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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他們歇在了梁州的陵葉城,找了家商戶雲集的普通客棧投宿。
越往東走,土地越肥沃,城池越富庶。
陵葉城外的護城河邊,煙花照亮整片夜幕。
河邊觀賞煙花的人很多。
其中,有個小娘子幽幽歎了口氣。
“哎。相公,我想念我們的孩子了。也不知道佛心乖不乖,有沒有好好吃飯哦。”
煙花映照著夜幕,映照著清亮結冰的河麵。
映照著她的臉。
她不施脂粉,卻眉翠唇紅,自有一番明媚嫣然。
煙花很快落下去,這小娘子轉開臉,由她的夫君帶著,去往河畔其它地方去了。
卻不知剛才那驚鴻一瞥,驚豔了多少人。
…
齊酥手裏拿著糖人,肉脯,還提著一串燈籠。
一旁的夫君,扮做普通商人打扮的岐山王殿下,懷裏還抱著一堆點心。
他們在長街上走走停停。
齊酥哢嚓一口,把糖人仙子的腦殼子咬掉,嘎巴嘎巴嚼起來。
她目光朝人群中掃了一眼。
“夫君,累了,回吧。”
她那夫君身量高高,戴著絨絨的氈帽,裹著厚厚的鬥篷。
從始至終,就跟個工具人一樣,一句話沒說。
讓掏錢掏錢,讓拿東西拿東西。
這對年輕小夫妻,帶著大包小包回了客棧裏。也跟所有小夫妻一樣,洗漱閑話之後,就熄燈睡下了。
睡得本來就晚,又是除夕,外頭鞭炮吵個不停。
三更剛過,他們客房的窗戶紙被戳開一個洞。
絲絲縷縷的白煙從洞裏吹到房內。
喜歡穿成寡婦後把佛子拉下神壇把佛子拉下神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