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尋歡作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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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亭在帝京薄有文名。

    而今在國子監掛了個閑職,才華還並不算顯露。

    隻看他自己,自是配不上昌平伯府的千金,但架不住他出身好。

    段家是關中一帶的大士族,根繁葉茂,家族已綿延數百年,名聲清貴。

    前朝時出了不少拜相封侯的大人物。

    而今段亭雖不在段家主脈,卻也離得不遠。

    更何況,他有個好兄長。才剛過而立之年,就升到了戶部侍郎的正四品職位。

    便是數遍整個京都,這樣的清貴人家也值得矚目。

    …

    段亭一口咬定,他是被人哄騙來的。

    是有人要拆散他們的姻緣,要齊舒蘭擦亮眼睛,切莫中了奸人之計。

    馬車駛過蔡河橋,車簾微微晃動著,街外的光影漏進來。

    來時和去時是一樣的風景。

    但齊二娘子,已經完全沒了看燈的興致。

    道旁一閃而過的燈光,映照出她哭得紅通通的兩隻眼睛。

    她呆坐在車內,一言不發。

    “你還是記掛著她,你跟她竟當真有私情麽?”

    質問的畫麵,一遍遍在腦海中重現。

    他是怎麽說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苦笑著說:

    “舒蘭妹妹,你要我怎麽樣?不管我和她有沒有私情,這樣的傳聞早已傳遍了京都。她的名聲早就毀了,她是個女兒家,一輩子的路長著呢。我作為男子,若不拉她一把,她這輩子就掉在泥潭裏,再也出不來了。我能眼睜睜看著麽?”

    看,他說得多麽冠冕堂皇。

    反而顯得她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了。

    …

    馬車碌碌,一路駛回昌平伯府。

    齊舒蘭從馬車上下來,直著眼睛,腳步飄飄地往前走。

    婢女紛亂跟在後麵,把毛鬥篷披在她身上。

    快走到正院時,恰與院內出來一個青年男子打了個照麵。

    那人穿著綠色官服,臉有倦容。

    倒像是剛下了衙,過來給父母請安。

    見齊舒蘭紅著眼圈默不作聲往前走,他眉頭皺起。

    “你這是出去哪裏了,現在才回來?這副形容又是怎麽回事?”

    婢女悄悄推了她一下。

    齊舒蘭抬頭,回過神,喚了聲:

    “大哥。”

    想到大哥嚴苛,自己紅著眼睛,滿臉淚痕的樣子定然惹他不快。

    趕緊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

    齊元朗負著手:“我問你呢,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我找母親說說就好了。”齊舒蘭低著頭。

    也罷,女兒家黏膩膩的心思他也不耐煩聽。

    齊元朗不再問,抬腳往前走。

    身後的妹妹卻又喚住了他。

    “大哥,你聽說了麽?那個女的,三娘子她,聽說她新婚夫婿死了,她在金城做了寡婦。”

    齊元朗:“你問這個做什麽?”

    齊舒蘭:“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想起來。她沒了男人,是不是要回京來了?大哥有什麽消息沒?”

    齊元朗看了她一眼。

    “不要胡思亂想。”

    他沒再說什麽,就這麽走了。

    家裏的事情亂糟糟,卻遠不及朝堂讓他煩心。

    太子殿下對於即將返京的岐山王很是在意,他作為太子舍人,這幾天都在為這件事籌謀。

    家裏的小事,不過是杯子裏的波瀾,也掀不起風浪。

    …

    夜色深沉,主院裏的燈火搖動著,卻也隻能驅開一小片的黑暗。

    齊舒蘭靜靜站在門口。

    段亭說前幾日已經見了她。

    今天又搞出這樣的邀約來,戲弄兩人。這正是那眼界狹窄,不知廉恥的小村婦的手段!

    她回了京都,卻又不回家,還先去見了段亭。

    小蹄子,做了寡婦也對段郎不死心。

    她以為她這回就能得償所願麽?

    無論如何,她跟段亭的婚事不可能取消。

    再過幾個月,她就會成為段家,明媒正娶、名正言順的新婦。

    那個小蹄子,別說做妾,就算做外室,她也不容許!

    長長的指甲掐進掌心裏,齊舒蘭轉身朝外走。

    婢女:“小姐,不去把這件事告知夫人麽?”

    齊舒蘭:“要告訴,但現在不行。”

    她緩緩舒了口氣,又恢複回高冷矜傲的伯府小姐做派。

    “等我回去洗把臉,重新理個妝,換件衣服,再來找母親。”

    今夜有兩件事。

    一是那小村婦回來了,一回來就挑釁她的顏麵。

    紀姨娘每天在母親麵前伏低做小,哼,狐媚子,這件事情她豈會不知?

    二是,段亭的那表妹。

    她聽說過,那是他姨母家的妹妹,家中是錢塘巨賈。

    可無論她們哪一個,都挑戰不了她的地位。

    她才是昌平伯府,金尊玉貴的千金小姐。

    。

    齊酥在乾京城,忙著跟故人敘舊的時候,岐山王殿下也在忙著跟故人敘舊。

    自打正月十五那夜一見之後,那人好幾天都沒消息。

    就連小鳥們,也逮不著一隻。

    齊酥可忍不了了。

    於是找到了顏如玉胭脂坊的女掌櫃。“阿姐,你說,我那夫君,是不是死在外麵了?怎麽就一聲不吭呢?”

    女掌櫃笑了。

    “二小姐別急。許是最近太忙了,等緩緩就有消息了。”

    齊酥:“獨守空閨甚是寂寞。不知道乾京城裏,有沒有什麽適合女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就比如金城的望月樓。”

    女掌櫃還是笑,脾氣很好地說:“等我吩咐人給二小姐查一查。”

    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的臥房窗戶被人敲了敲。

    齊酥:“窗戶沒鎖,直接進來吧。”

    外麵的人遲疑了片刻。

    “不了吧,還是得避嫌。”

    這是燕小二的聲音。

    避個狗的嫌。

    齊酥把窗子打開,避嫌的那位兄台掛在屋簷底下。

    四目相對,寂靜無聲中,他遞過來一個小本本。

    “這什麽?”齊酥問。

    燕小二:“尋歡作樂的地方。”

    “真的假的?”齊酥接過來小本本翻了翻。

    還真是些店名,以及詳細的地址。

    可以啊,岐山王殿下嚴選品牌。

    “這些他都去過?”

    “別胡說,殿下是出家人。這裏有些是咱們自己的店。”

    “哦,沒錢怎麽辦?”

    “胭脂鋪子賬上不是有麽?直接問掌櫃要就是了。”

    行吧。齊酥還算滿意。

    “最近我夫君在忙些什麽?一日三餐有按時吃麽?一天三次有按時想我麽?”

    燕小二:“殿下這幾日在查清遠驛遇刺一事,已經有些眉目了。”

    “哦。”那倒是件大事。

    “殿下說了,月底的時候,他就能正大光明的進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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