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踩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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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許清知!
柳雲湘讓謹煙去買了一個新碗來,而後朝著那槐樹下走去。
槐樹葉積了厚厚一層,猶如黃毯子一般。
風吹過,幾片落葉在她麵前打著旋落下。
二人打累了,一個繼續悠哉哉的躺著,一個捧著碎碗在幾步遠的地方生悶氣。
“你這人狗脾氣,活該當一輩子看大門的。”那乞丐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
嚴暮晃著二郎腿,“看大門好,看大門妙,看大門汪汪叫。”
“沒誌氣!”
“你一個要飯的罵我沒誌氣?”
“要飯的怎麽了,我還想著有朝一日去宮裏要飯呢。”
嚴暮哼了哼,“宮裏的飯不好吃。”
“膩的不想吃了。”
“吹牛。”
乞丐是個有誌氣且心胸寬廣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話多,他見嚴暮搭理他了,又想湊上去,但被他瞪了一眼。
“滾遠點!”
“這是我的地盤!”
“以後是我的了。”
“你不要臉!”
“你他娘有完沒完了!”
嚴暮氣得坐起身,一眼看到了走過來的柳雲湘,眸光沉了沉。那乞丐也看到了,剛想上前討錢,發現碗碎了。
“你砸我飯碗,等於斷我生路!”
柳雲湘走上前,從謹煙手裏拿過那新碗,稍稍彎腰給了那乞丐。
“老伯,這是賠你的碗。”
乞丐愣了一愣,“你是這小子什麽人?”
柳雲湘搖頭,“您拿好。”
乞丐看著嶄新的碗,歎了口氣,“終究是新不如舊。”
謹煙無語,“這碗是新的,好的,怎麽就不如你那舊碗了?”
“那舊碗跟了我十多年了,自是有感情的。”
柳雲湘點頭,“但碎了就是碎了,您又打不過他。”
“倒是這個理兒。”
柳雲湘讓謹煙又往碗裏添了幾個銅板,“我再給您開個張,希望您有了這新碗以後財源廣進。”
乞丐樂了,“講究!”
他捧著碗起身,先回頭瞪了嚴暮一眼,走之前又對柳雲湘道“你這姑娘有禮貌,但還是別叫我老伯了。我剛二十八,還沒娶媳婦,年紀還小。”
“是……是麽。”
看他頭上有華發,不過因為臉太髒,看不清麵容,又佝僂著腰,很容易讓人誤會是五六十歲的老翁。
送走了那乞丐,柳雲湘讓謹煙在遠處等著,她朝嚴暮走過去。
嚴暮先時看她眼神有些惱火,現在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癱在那兒。
“從京郊大營指揮使到守門將,嚴大人一直身居要職,盛京之安危還得仰賴你。”柳雲湘淡淡笑道。
嚴暮眯眼,“我怎麽覺得這話是在諷刺我?”
“我跟府上的狗說,你一定要看好大門,這是諷刺嗎?”
“還真不是,老子就該當狗。”
“叫兩聲唄。”
“想聽?”
柳雲湘挑眉,“叫得好,給你賞錢。”
嚴暮哼笑一聲,而後起身,一把將柳雲湘摟到大槐樹背麵,低頭先親了她一口。
“你……”
“汪汪!”
柳雲湘手都抬起來了,硬是被他這無賴無恥的樣子給震住了。
嚴暮用拇指在柳雲湘嘴唇上揩了一下,“剛才那一下當時賞錢了。”
“放開我!”
“我再給你叫兩聲?”
“別……我不要聽了。”
嚴暮勾唇笑了笑,手撫上柳雲湘的肚子,“他動了嗎?”
還沒等柳雲湘回答,腹中小家夥像是感應到什麽,也不知腳還是手撐起了肚皮。
嚴暮一下瞪大眼睛,“他他……他動了!”
“嗯。”
“他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
“碰巧而已。”
“他一定聽到了。”
嚴暮彎下腰對著柳雲湘的肚子說道“狗兒子,我是你爹,我給你說,你娘腦子有病,非得要你姓謝,狗屁那個謝。我當然不能同意,你隻能姓嚴。老子雖然不喜歡你,但你既然是老子的種,就別想給別人當兒子。”
柳雲湘沉了口氣,果然是他搗鬼,不過太後竟也聽他的。
“你得罪了那麽多人,如今落魄了,沒人來踩你幾腳?”
“嗬,誰敢啊。”嚴暮直起身,衝柳雲湘陰笑道“也就你敢。”
柳雲湘推開嚴暮,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
“夜裏有人聽到虎嘯,有人看到白虎是怎麽回事?”
嚴暮拉著柳雲湘坐下,讓她靠著樹幹,而他直接往地上一躺,跟沒骨頭似的。
“我讓人偷偷在西郊的獵場逮了一隻老虎,餓他兩天,而後在鐵籠外吊上一塊鮮肉,它對著那塊肉叫了一晚上。至於有人看到白虎,我讓人在羊皮上畫上虎紋,披著在城裏轉了幾圈而已。”
柳雲湘翻了個白眼,“白虎轉世,你怎麽想到的,但凡腦子正常的都不會信!”
“那位腦子可不正常。”
“誰?”
嚴暮哼了哼,“反正我是為了保護孩子保護你,問那麽多做什麽。”
“那北境捷報又是怎麽回事?”
“巧了唄。”
柳雲湘哼了聲,“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不過是有人謀劃許久罷了。”
嚴暮打了個哈欠,“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仗早就打了,還是瞞著朝廷打的,而你一早就知道,捷報也不會來的那麽巧,想來是被你拖延了幾日,等太後懿旨送到侯府,你才借著白虎轉世一說,讓皇上及朝中大臣認為大榮運勢來了,這次捷報就是順應天意的,從而皇上不會再追究鎮北關私自出兵一事。”
她雖是這麽說,但實在不敢相信嚴暮膽子竟然這麽大,敢瞞報邊疆戰事,敢瞞報軍情。
他就仗著嚴家九族死光,隻他一人是吧!
想到這裏,柳雲湘氣得踢了嚴暮一腳,“你怎麽能利用孩子!”
“我和我兒子互相成就。”
“萬一是女兒呢?”
“女兒?”嚴暮笑了笑,“老子給她一世富貴。”
柳雲湘挑眉,“你以前不是不想認這孩子?”
“你都生了,我還能不認?”
柳雲湘想到上一世,他一直執拗的希望她給他生個孩子,可她總覺得對不住第一個孩子,也不覺得她和嚴暮有未來,所以每次過後都偷偷喝避子湯。後來被他知道了,冷了她好幾個月。
這人沒那般心狠的,她一直都知道。
“嚴暮,謝你這份心了,但你自身都保不住,更別說保護孩子了。”柳雲湘撐著樹幹起身,“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什麽白虎轉世,我的孩子承受不起,我隻想他做個普通百姓,平平淡淡就好。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得警告你,等孩子出生後,我不許你搶回嚴家,不許你認他,不許你跟他提我們的事,你野心極大,喜歡幹掉腦袋的事,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被你連累。”
嚴暮臉色一沉,“你說不許就不許?”
柳雲湘沉了口氣,“你難道要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