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父母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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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墨許清知!
    這裏麵的水已經夠渾了,嚴暮這狗東西還來攪一攪。
    中午乞丐再想給嚴暮帶飯,柳雲湘給了他一盤鬆子。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就想吃鬆子,他不是閑麽,讓他去剝。”
    於是後來《雲鬢亂》裏又加了一段,說是柳雲湘想吃鬆子,嚴暮親自給她剝,指甲蓋都剝禿了。
    柳雲湘這些日子根本不能出門,一出門就會被圍起來,然後罵她一個有夫之婦還勾搭別的男人。
    這樣總不行,柳雲湘隻得將和離書謄抄了數十張,讓子衿趁夜裏貼到街上。可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她成了一個拋棄夫君,不念舊情的狠心女人。
    這事鬧得太大,竟還搬上了朝堂。
    陸長安和謝子安當堂對峙,官員們分成兩派,你一言我一語的,慢慢上升到人身攻擊。皇上看著大臣們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再吵下去估計能掐起來,氣得當堂免了柳雲湘父親,禮部侍郎柳讚的官職。
    “你身為禮部官員,當以身為範,可看看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朕都替你丟臉。”
    柳雲湘沒有想到會連累父親,思來想去,還是來了侍郎府。
    徐管家看到她,先忍不住歎了口氣。
    “姑娘,您隨我進來吧。”
    柳雲湘跟著徐管家進了家門,家裏一切如舊,還是她小時候的樣子。想到這次去北地,並沒有查到關於弟弟的一絲消息,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母親。
    “姑娘,小時候您最是知禮守禮,如今怎麽……怎麽變成這樣,老爺被您連累,夫人被您氣得又病下了。”
    柳雲湘無話可說,隻是沒想到徐管家並沒有帶她去見母親。
    “徐伯為何帶我來祠堂?”
    徐管家垂下眼眸,淡淡道“夫人讓您給列祖列宗磕頭賠罪,這樣夫人才肯見您。”
    柳雲湘被請到祠堂,接著徐管家出去,竟將門自外麵鎖了起來。
    “徐伯,這是何意?”
    “等夫人氣消了,自然會見您,在此之前,您就在祠堂好好反省吧。”
    徐管家走了,柳雲湘沉下一口氣,隻能在這裏等母親氣消。
    可母親對她積怨很深,隻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氣的。
    如她所料,這一關就關了三日,而且沒有沒有送水沒有送飯。
    已是夜裏,祠堂沒有點蠟燭,隻能借著一點月色看到一排排靈牌,透著陰冷之氣。
    柳雲湘趴跪在蒲團上,意識昏昏沉沉。
    這時鐵鎖響了,接著門打開,有光亮透了進來。
    柳雲湘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聽得腳步聲近,近到她麵前。
    “柳家雖不是望族,但一直是清貴之家,以禮教傳承。柳家家教嚴,小輩德才兼具,是盛京各家的表率。如今因你一人,壞柳家百年聲譽,你可知錯?”
    這冰冷冷的聲音是母親的,柳雲湘識得,卻覺得太遙遠了,仿佛上一次聽母親教誨還在上一世未出閣時。
    “雲湘……知錯……”她無力道。
    若因她讓柳家蒙羞,那她就是錯了。
    “你弟弟因你至今生死不詳,你父親因你罷官,你有錯,我更有錯!”
    柳夫人說著,撲騰一下跪到了地上,結結實實的一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
    柳雲湘搖頭,眼淚知不足落下。娘罵她也好,罰她也好,她都受著,隻要娘還認她……
    “我錯就錯在不該生你!”
    這一聲如一把刀子,一下捅到柳雲湘心口上,眼淚也一下斷了。
    終究是她奢望了。
    柳夫人磕了三個頭,道“我愧對先祖們,自此柳雲湘再不是柳家的女兒,我也不會再認她。”
    柳雲湘嘴角扯了一下,罷了,她早就沒有娘家了。
    柳夫人站起身,衝管家點了一下頭。
    “夫人,這……”
    “我柳家不該再受她連累,禍既然是她惹出來的,便該她去了結!”
    柳雲湘本想撐著起身離開,但這時徐管家和一個婆子上前,竟用繩子將她雙手綁了起來。
    “你們要做什麽?”她不解的問。
    柳夫人沉下一口氣,“送你回靖安侯府,交給謝子安,這樣才能平息那些流言蜚語!”
    柳雲湘搖頭,“娘難道不知,我一旦落入他手,隻怕死都來不及!”
    “那也是你活該!”
    柳夫人一聲令下,徐管家和一個婆子將她扯了起來,很快拖到院裏。
    柳雲湘掙紮著,奈何三天沒有吃東西,根本沒有力氣。
    剛穿過穿堂,守門的小廝上前來報,說是陸世子求見。
    柳夫人皺眉,“說夜裏不方便,讓他明日再來。”
    “他說若老爺不見他,他就一直守在外麵。”
    柳夫人恨恨瞪了柳雲湘一眼,再吩咐管家,“將她拖進廊廡下,別讓她出聲。”
    不多久,柳讚自書房出來,而小廝引著陸長安也剛跨過穿堂。
    柳讚和陸長安各自行了禮,隻是柳讚心裏有火,並沒有請陸長安進屋喝茶。
    “柳伯父,我是來接湘湘的。”陸長安直明來意。
    柳讚不妨陸長安這麽直接,臉色當下一沉,“陸世子,你乃世家公子,又飽讀聖賢,竟也不知羞恥為何物?”
    陸長安挺直腰板,道“雲湘與那謝子安已經和離,各自婚娶,合理合法,哪一點讓您覺得羞恥了?”
    “夫君建在,便沒有和離一說!”
    “前有安康公主與駙馬和離,有定親王和王妃和離,民間更是數不勝數,怎麽就沒有這樣的說法?”
    “我柳家就沒有!”
    廊廡很黑,柳雲湘被押這裏,分明能看到陸長安,但因嘴被布條勒著卻無法求救。
    她急得眼淚直流,用力跺腳。
    徐管家歎了一聲,“姑娘,當時為老爺,為夫人,您就委屈一回吧。”
    她為他們,可他們有為她想過嗎?
    陸長安真真體會到了什麽叫迂腐,他跟柳讚實在講不通。
    “您如果介意這外室的身份,我願意娶她為正室,給她名分,這樣可行?”陸長安道。
    “世子誤會了,我們不貪圖這世子妃之位,隻是雲湘已經嫁為人婦,便不會二嫁。而且,她已經回心轉意,決定回侯府好好與她的夫君過日子了。”柳夫人自廊子下走出來道。
    陸長安臉一沉,“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世子難道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雲湘她……”
    “這話讓她親自跟我說,不然我定鬧得你侍郎府不得安寧!”陸長安沉聲道。
    柳夫人默了片刻,道“明日吧,現在太晚了,實在不成體統。”
    “柳大人,您說呢?”
    柳讚頓了一下,“那就明日吧。”
    得二人保證,陸長安斷也做不出夜闖人家後院的事,便答應明日再來。
    柳雲湘急得不行,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陸長安離開。
    過了一會兒,柳夫人衝這邊喊道“侯府的車馬就在後門,將她送到謝子安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