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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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墨許清知!
    柳雲湘皺眉,這是什麽道理,那馮章欺辱韓姑娘在先,要抓也該抓他才是。
    “您是不知道,這馮員外的妹妹是郡守的夫人,我那傻兒子,我告誡過他多少回了,有些人不能惹,千萬不能惹,可他偏不聽!”劉大嬸急得直拍大腿。
    劉大嬸兒來這裏是想借錢,可一萬兩銀子,注定她攢一輩子也還不了,因此實在不好意思開口。
    “錢倒是其次,隻是那馮章欺辱韓姑娘,這事就算了?金子為救自己未婚妻才打了馮章,反又被他打了一頓,還關進大牢,既驚動了官府,難道不該討回公道?”柳雲湘道。
    “我們平頭老百姓哪敢惹那馮家人啊!”
    “你忍了,他下次就不欺負你們了嗎?”
    劉大嬸不說話了,把馮章橫行鄉裏,兒子打了他一拳頭,雖然他讓人打回去了,甚至賠上那一萬兩,這馮章也不見得放過兒子。
    “這、這可怎麽辦啊!”
    “明日欽差坐鎮府衙大堂,你和韓家人商量一下,明日一起去狀告馮章,告他仗勢欺人。”
    “可這馮員外的妹妹是關郡守的夫人,他們當官的和當官的都穿一條褲子,哪會為我們百姓做主。”
    “明日是開堂審案,百姓可圍觀,這位欽差便是有意包庇,麵上也不敢太過。等金子一放出來,你們兩家人趕緊去外麵避一避。”柳雲湘給他們出主意。
    “總不能一輩子不回來?”劉大娘滿臉愁色道。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良山郡的惡勢力就會被鏟除掉,到時你們就能回家了。”
    當下其實沒有別的辦法,劉大嬸兒隻猶豫了一下,便急忙去韓家了。
    “我們明天也試探一下這衛重,看他到底有多大膽子。”蘇知微道。
    嚴暮將令牌給了江遠,讓他去附近西南軍營搬兵。
    “冷雨霰要你這個長公主得罪衛良津,既然這事非做不可,那就鬧他個翻天覆地,這樣衛良津也就知道你不好惹了。”嚴暮笑道。
    蘇知微也笑,他們退守鎮北,不靠大榮,不靠北金,反倒不用束手束腳,想幹就幹,讓那衛良津沒處講理去!
    翌日一早,官衙果然開堂了,好多百姓過去瞧熱鬧,嚴暮和柳雲湘也在看熱鬧的百姓裏麵。
    “他就是衛重啊。”
    柳雲湘瞅著坐在長案後麵的人,約莫三十來歲,長得倒是一表人才,眼神堅毅,神態莊重,像是個剛正不阿的欽差。
    良山郡郡守關慶山坐在一側,笑得十分和煦,見百姓們一直往裏擠,還囑咐大家小心,別磕著絆著了。
    “這位是從金安來的欽差大人,衛禦史,大家可能沒有聽過他的名號,這位可是以清正廉明而著稱的,很得皇上器重。大家若真有什麽冤屈,今日可上堂狀告,不論是告誰,便是我這府台,衛禦史都會受理,而且當堂審問,讓大夥兒都看著。”
    關慶山說完,人群裏有人喊道“關郡守是好官,我們都看在眼裏。別的地方受強盜侵擾,百姓受苦受害,可我們良山郡極少發生匪患,百姓也能安居樂業。誰要狀告郡守,我們可一個不答應。”
    “對,關郡守是為民做主的父母官!”
    “我們良山郡如此繁榮,百姓日子過得紅火,哪有什麽冤屈!”
    柳雲湘呼出一口氣,旁邊人都搖聲呐喊,還真不是關慶山請來的托兒。
    不過這關慶山也是真有本事,做盡壞事,還能哄弄的百姓都相信他是好官。
    這等手段,尋常人可不及。
    同時她又往外瞧了瞧,並未看到劉大嬸兒,也不知她能不能說動韓家人,他們會不會來。
    “我們能做的已經做了,且看他們自己吧。”嚴暮知道她擔心什麽於是說道。
    柳雲湘點頭,“再等等吧。”
    來不來,她其實也沒把握。
    開堂審理的第一個案件就是顧家的案子,也是上京告禦狀所狀告的案子。
    這顧家原是良山郡的富商,家裏經營的是十幾間鋪麵,因顧員外去世,官府收走了顧家所經營那十幾間鋪麵的牌子,顧家因此破產,還被債主追債,最後弄得家破人亡。
    進京告狀的是顧員外的獨子顧昂,他狀告的是良山郡的郡守關慶山。
    衛重讓官差將顧昂自後堂帶了出來,這顧昂二十來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見到關慶山,恨得要殺他一般。
    關慶山見到他,確實重重歎了一口氣,“顧公子,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一身狼狽的。”
    “你少演戲了,你就是一匹惡狼,專門吃人的!”顧昂嚷道。
    關慶山還是不生氣,隻是一臉無奈,像是小孩子頑皮,長輩拿他沒有辦法一樣。
    “我與你解釋過很多次,你卻不聽,還要進京告禦狀,弄得朝廷也不安生,還要勞衛欽差跑這一趟。你呀你,真是年輕不懂事。”
    “關郡守,本官跑這一趟不要緊,但你若真如這位顧公子說得培植惡勢力為自己所用,搜刮百姓,迫害百姓,本官定嚴懲不貸!”衛重沉著臉道。
    “是是,衛大人一定要仔細調查,仔細審問,也好給顧公子還有良山郡百姓一個交代。”
    柳雲湘聽到這兒,忍不住嗤了一聲,“這兩人過戲癮呢,一個比一個會演。”
    “咱就當聽戲了。”嚴暮笑道。
    “我聽得一股子怒火。”
    “不氣,咱們搜羅證據,早晚懲治他們。”
    這邊開始審問了,那衛重特許顧昂不必下跪,讓他訴說自家的冤情。
    原是這顧家一家和睦,顧員外愛重妻子,家中無通房無妾室。幾十年了,顧員外也沒在外麵亂來過,可他卻死在桃花閣一姑娘的床上了。
    家裏人如何都不相信,等把屍體抬回家,這時發現顧員外臉色很不對。顧家第一時間報官,然官府來了,讓仵作檢查了一番,說是顧員外年紀大不中用,吃了那房中秘藥,這才導致興奮過度而亡的。
    顧夫人是又悲又怒,直接頭撞棺材,撞死了。
    顧昂隻能強忍著悲痛安葬雙親,然接下來官府開始收牌子,顧家鋪麵一間接一間的關門。如此還不夠,竟還有賭坊找上門,說他父親賭博輸了錢,上麵還有他的畫押。接著興盛錢莊也找來了,說他父親還借了高利貸。
    這一樁接著一樁,等到處理完,顧家已經被掏幹了。
    衛重聽完,沉眸問道“所以這關府衙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