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孟辰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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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國。
山間的夜風呼嘯,如同訓練有素的野獸,席卷整個山脈。
男人在樹上耐心等待野獸的離開。
直至血腥味飄散得幾乎聞不到時,他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卸下腰上的鐵棍,在一堆殘肢裏翻找著。
經過野獸的洗禮,隻剩森森白骨和一些破碎的布料。
他眉心微蹙,拿出一個小瓶子,裝了點混雜著血肉的泥土。
接著悄無聲息地離開。
夜色匆匆,是掩蓋蹤跡的好時候。
他拿出對講機,“沒有,屍體被處理得幹幹淨淨才送到山裏的。”
“那算了,你先回來,太危險了。”
“好。”
男人收起對講機,檢查身上的裝備後離開。
城中村裏魚龍混雜,人口流動性極高。
幾乎沒有熟悉的麵孔。
男人低頭掩麵,匆匆走進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內。
門被關上。
他褪下一身裝備,活動筋骨,瞥了眼桌前忙碌的身影。
“南鈺?在幹嘛?”
砰。
桌前的南鈺立馬將電腦合上,轉身望著一臉迷彩的孟辰。
“沒事。”南鈺麵色平靜,毫無負擔地說道。
孟辰拿著毛巾,一邊擦洗身上的汙漬,一邊狐疑地走向南鈺。
“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對吧?”孟辰聲音低沉,語氣質疑。
南鈺眉心一挑,不置可否。
“那你想瞞著我做什麽?”孟辰扔掉毛巾,大掌按在電腦上。
南鈺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打開電腦。
孟辰雙眸閃過一絲淩厲,居高臨下地睨著南鈺。
南鈺坐在椅子上,不甘示弱地望著他。
兩人手下暗自較勁,互不相讓。
“嗬。”孟辰嗤笑一聲,率先鬆開手。
“我看我應該重新考慮我們倆的合作了。”孟辰嘴角抿成一條直線,十分不悅,“這兩天,你瞞著我什麽呢?”
南鈺瞥了眼孟辰,他渾身散發著泥土和血液的腥氣,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總歸是不影響合作的事情。”南鈺頓了頓,“合作夥伴,沒必要浸透對方的**生活吧?”
“行。”孟辰眉宇一挑,戲謔地點頭,“當然沒必要。”
他轉身做出離開的架勢。
在南鈺沒防備的情況下,孟辰驟然伸手,奪走他手下的電腦。
南鈺猛地起身。
孟辰已經拿著電腦退至門邊。
他嘴角勾著玩味的笑意,打開屏幕。
“可是我每次靠近你,你要麽關掉網頁,要麽收起電腦。”
“看起來不是你自己的私事啊。”
孟辰漆黑的眸子黏在屏幕上,輕聲呢喃:“是和我有關的事情啊……”
南鈺緊握雙拳,遲疑地望著孟辰,“你……”
孟辰抬眸,深沉的目光落在南鈺身上。
“怎麽?明知道莫莫是我女朋友,她出事了還瞞著我?”
南鈺頗為頭疼地按著太陽穴,“現在已經沒事了,南煦在她身邊。”
起初他對於這三人複雜的關係也十分氣惱,甚至對莫莫生出怨懟。
一個人,怎麽能把心分成兩半呢?
但這兩年,孟辰和南煦似乎毫不避諱這件事,甚至因為男朋友這個頭銜引以為傲。
他漸漸也沒了最初的震驚,隻剩下頭疼。
孟辰幽沉的聲音在逼仄的屋內響起,“你還怕我跟你弟弟搶人不成?”
南鈺一時語塞。
三人的關係,他不好評價。
“放心,我現在的勢力都在Y國,國內隻能靠你們南家保護她,我還沒蠢到把她置於死地的份上。”
孟辰的語氣染上一絲自嘲,還帶著點自我厭棄。
“我挺廢物的吧,我爸殺了我媽,兩年前還想殺了我,結果我卻一直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現在連我喜歡的女人都要靠別人保護。”
南鈺心髒微沉,眸色恍惚,語氣沉重,“那個組織存在了幾十年,盤亙錯雜,不是你我一時能扳倒的……”
孟辰眨眨眼,壓住眼眶的熱意,嘴角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意,“也是。”
“畢竟你連自己女人都見不到。”孟辰將電腦合上,扔給南鈺,“我可要回國去見見她了。”
南鈺接下電腦,心中鈍痛不已。
是啊。
他已經快不記得有多少年沒見到高桐了。
要不是兩年前這個組織露出馬腳,他還不知道高桐被拐進組織了。
“兩年不見了,想得緊。”孟辰動作迅速地收拾清點裝備,再次套在身上。
“你別回去添亂了。”南鈺回過神,眉心緊鎖,語氣嚴肅,“國內的人都以為你死了。”
“哦,可是她知道我還活著,還專門去找過我的蹤跡。”孟辰語氣莫名帶著炫耀的成分。
他帶上最後一件裝備,扣上鎖扣。
臨走前丟下一句。
“對了,你最好早點找出那個組織領頭人的蹤跡,之前找出的破綻,都是小打小鬧,對組織破壞不大,再這樣下去,你女人沒救出來,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啪嗒。
破敗的小門關上,房內恢複一片寂靜。
南鈺握著電腦的手泛白。
飛機劃破天際,留下一串白色軌跡。
醫院。
莫莫睫羽微顫,不安地呢喃著什麽。
握著南煦食指的力道加重。
南煦附耳,拍著她的手背,輕聲哄著,“沒事了,別怕……”
“不要過來!”莫莫驚叫出聲,眼簾掀開,不安地望著天花板。
南煦連忙起身,將莫莫抱在懷裏。
“寶寶別怕,我在。”南煦輕撫莫莫側臉,低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莫莫雙臂掛在南煦頸後,指尖扣著他頸後的肉,形成一個個冒血的月牙凹坑。
南煦像感知不到疼痛似的,語氣輕柔地哄著莫莫。
許久後,莫莫急促的呼吸緩和,情緒冷靜下來。
扣在南煦後頸的指甲鬆開,轉而緊攥著他的衣領。
莫莫揚起頭,紅腫的雙眸黏在南煦身上。
她剛張口想說些什麽。
門驟然被敲響。
她如同驚弓之鳥般,四處尋找躲藏的地方。
房內沒有衣櫃,她沒法把自己關起來。
她隻能往南煦懷裏鑽,雙手胡亂攀附在他身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這種暴力了。
靈魂深處的恐懼被牽引出來,整個人像被虐待過的小貓似的,對所有風吹草動都提起一百分警惕。
南煦背後的傷口,被她的掙紮抓破,滲出血跡。
滲血的是背後的傷口,痛的卻是他的心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