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李華霜和長孫無垢二人都是在忐忑之中度過。

    也就還是個孩子的李承乾，沒心沒肺的早早睡了。

    直到太微亮，一直等不到頡利的李華霜，實在熬不住了，這才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

    再說另一邊，頡利看著身旁熟睡的楊靈萱，對方小臉紅得跟熟透了的果子一般。

    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高冷和高高在上，隻有小女子般的滿足。

    “哼！”

    “你再強勢，還不是給我喊了征服！”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麵前囂張。”

    頡利得意地在嘴裏小聲喃語。

    一晚上的辛苦也讓頡利疲憊不已，躺下擁著楊靈萱便睡了過去。

    當頡利再次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

    剛剛醒來的頡利，睜開眼就看到那個昨天在他麵前十分強勢的楊靈萱，此刻正低著頭，皺著眉……

    或許是察覺到什麽，微微一抬頭，便直接與頡利的目光對視在了一起。

    愣了一會後，隻見楊靈萱默默地收回了小手，背過了身去，就好像剛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隻不過此刻若是能夠從正麵去看，便能發現楊靈萱的臉色通紅無比，整張小臉都寫滿了尷尬。

    頡利看著眼前人設崩塌的楊靈萱，隻感覺十分好笑。

    由於硬件不行，他昨晚光顧著的辛苦了，都沒有怎麽享受過。

    回想起對方剛剛正在做的事情，他的嘴角頓時浮現出了一道賤兮兮的笑容。

    當即就開始傳授起楊靈萱正確的修理技巧······

    傍晚時分，頡利早已沒有了身心疲憊，一臉神清氣爽地與楊靈萱走出了穹廬。

    門口值守的四位重量級悍婦，在看到頡利走出來的那一刻，眼神之中全是恭敬與向往。

    昨晚持續了一整晚的驚天動靜，她們此刻回想起，仍然感覺頭皮發麻。

    離開穹廬之後，頡利和楊靈萱再次來到牙帳，開始用起了晚餐，順帶著補充消耗掉的體力。

    相比昨天，此刻的牙帳之內隻有他們二人，而且楊靈萱還罕見的照顧起了頡利來。

    一會給他斟酒，一會分割肉食；

    一會給他端酒，一會對其喂食。

    ······

    這一幕幕落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許不覺得有什麽，畢竟頡利是突厥的大汗，而楊靈萱不過是一個可敦。

    作為可敦，這般照顧頡利，自然是理所應當，十分自然而事情。

    可是這對於頡利，或者說是對於這具身體而言，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喂食期間，楊靈萱再次詢問起了昨晚的問題。

    對此，頡利也沒有任何不滿，很是認真的解釋起了其中的緣由，告知了當時的情況。

    之所以沒有表現出大男子主義，那是因為對方的權柄不小。

    盡管昨晚有所疏通，但若是不給對方一個合理的解釋，楊靈萱終究是不會善罷甘休。

    惹毛了，甚至直接把他給廢了也不無可能。

    雖說在楊靈萱麵前，他這個大汗實際上隻是一個傀儡。

    但他也並不打算與對方鬥個你死我活，爭權奪利，拿回屬於自己一切的想法。

    說到底，他還是楊靈萱給扶持起來的。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這多少也算是一份恩情。

    而且在外人眼中，他也確確實實的是突厥的大汗，突厥的王。

    再加上昨晚關係的升華，現在他對於楊靈萱態度隻有兩個。

    用愛，感化對方！

    用愛，征服對方！

    他=傀儡大汗；

    楊靈萱=真正大汗；

    他征服楊靈萱=傀儡大汗征服真正大汗=他就是突厥的真正大汗。

    “靈萱，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長安城的城牆又高又厚，有精兵三萬，雜兵萬餘，青壯百姓十萬之多，糧草充足，加上我們又沒有攻城器械，且不善攻城。”

    “一旦攻城，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將之攻下，而且還會損失慘重。”

    “另一邊，關隴的各方勤王大軍都在陸續趕來，本汗當時要不盡快定下大局，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你也是漢人，五胡亂華給中原留下的嚴重創傷，好不容易在你大隋手中恢複，你也不希望此等慘烈的曆史再次重演吧？”

    “因此，當時本汗放了李世民，與大唐和談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本汗唯一的選擇。”

    頡利輕聲細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而聽完這些的楊靈萱，緊握著手中的小刀，狠狠地插進了案桌上的那隻羊頭上麵。

    帶著恨意和惋惜的憤懣道：“真是便宜了那李世民！”

    楊靈萱被迫下嫁到突厥前，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宗室之女，為人單純，樂善好施。

    他的父親楊諧雖然再三懇請上奏，但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果。

    盡管是被迫的，可她身上留著的終究是大隋的血。

    再說，當初要不是母國的暗中幫助，她也走不到如今這個，能夠讓她掌握自己命運的位置。

    在頡利這次南下突襲大唐前，她之所以再三囑咐頡利，若有機會，一定要將李家父子帶回來，或是將其殺之。

    除了一部分的家國情懷，以及自己的野心外，最重要的還是她父母都死在了李世民的手中。

    國恨，家仇，野心。

    這三樣都是她與李家父子永遠不可能和解、妥協的原因。

    通過金手指，頡利清楚地知道了楊靈萱那悲慘的一生。

    見對方此刻這咬牙切齒，大仇難報的神情，一時間頡利的心裏不禁生出了憐惜之情。

    伸手一把將對方攬入到了懷中，安慰起來。

    “比起殺了李世民，遠不如綠了他，讓他們父子相殘更加讓你泄恨。”

    “而中原，那遲早也是我們的。”

    這一刻，楊靈萱再一次放下了戒備，安心地倚靠在了頡利的懷裏。

    雖然她不明白頡利為什麽要說“綠了李世民”，但大體也明白這個“綠”是指什麽意思。

    抬頭有些戲謔地調笑道：“就憑你那條未成年的小蚯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