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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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夏侯霸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之上還會見到自己的父親。
    同樣,夏侯淵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
    “父親,你快走!”夏侯霸一臉決然的說道,“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的確,此刻夏侯淵的情況很不妙,在郭嘉發動了決死衝擊之後,夏侯淵也同樣發動了衝擊,在他的奮戰之下,大部分的軍隊已經撤了出去,隻有一部分的軍隊被包圍了起來,而夏侯淵恰恰是這一小部分軍隊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在眾人的眼中,夏侯淵就是移動的戰功,能夠砍下夏侯淵的腦袋,這是一個相當大的功勳。
    隻是夏侯淵的實力太過於強大了,即使在重圍之中,他依然帶領了一些騎兵衝了出去。
    而夏侯霸和一些近衛騎兵,就是他逃出升天的最後障礙。
    “不,戰場上沒有父子。”夏侯淵拒絕了夏侯霸的好意,“你是夏侯家的希望之一,我不能因為自己想要活下去而毀掉你的前途。砍下我的腦袋,你拿去請功。”
    夏侯霸卻搖了搖頭,說道:“為了自己的功勞砍殺自己的父親是不孝,在戰場上麵對敵人猶豫是不忠,現在我處於這樣兩難的境地,忠孝不能同時保全,不如我將您放過,來保全自己的孝,自己來保全自己的忠,如果最後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總好過做不忠不義之人。”
    夏侯淵有些猶豫,但是看到遠處又有董軍的士兵前來,他隻能咬了咬牙,帶領著自己的士兵離開了。
    夏侯霸手下的士兵想要追,但是夏侯霸一聲吼道:“我才是這支軍隊的領隊,這樣的事情我自己會給秦王一個交代。”
    雖然眾人有些不甘心,但是長時間以來處於對於軍紀的要求,他們下意識的執行了夏侯霸的命令。
    就這樣,夏侯淵從戰場上脫困了。
    等夏侯淵從戰場上撤退了之後,夏侯霸滿麵的愁容,因為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簍子捅大了。
    夏侯霸將指揮權移交給了自己的副手,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完蛋了。
    這時候薑維帶著人馬和夏侯霸匯合了,看到一臉憂心忡忡的夏侯霸,薑維問道:“仲權,你出了什麽事情?”
    夏侯霸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薑維。
    薑維對夏侯霸說道:“對於這件事情,我雖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不如你寫信求助李肅,他必然知道該如何處理。”
    夏侯霸聽從薑維的話語,他寫信給了李肅。
    董仲穎見識多了舞女,但是他今天見識到了不一樣的風景,一個裸男,而且是被捆綁起來,身上插著荊條的裸男。
    董仲穎根本沒有這方麵的興趣,而且當他看到被綁著的人是夏侯霸的時候,他隻是有些疑惑。
    “你怎麽了?”董仲穎問道。
    夏侯霸當然知道秦王在明知故問,他的所作所為被完完全全記錄在了戰報之上,根本沒有辯駁的餘地。
    他也不屑於辯駁,錯就是錯,這個鍋是他自己的。
    夏侯霸硬著頭皮回答道:“因為我不忠!”
    董仲穎更是奇怪了,他第一次見到有人上杆子說自己不夠忠誠的,是他給的不夠多嗎?
    “我對你怎麽樣?”董仲穎問夏侯霸說。
    夏侯霸大聲回答說:“秦王您對我恩重如山。”
    董仲穎又繼續問道:“那你不忠在哪裏?為什麽會不忠?”
    夏侯霸大聲說道:“我在戰場上放過了我自己的父親。”
    董仲穎聽完之後讓人解開了夏侯霸的繩索道:“這又有什麽關係?”
    夏侯霸想要再說,董仲穎補充道:“如果你殺死了你的父親,這和禽獸有什麽區別,今天你可以因為種種原因殺死自己的父親,那麽明日你也可以因為種種原因殺死我。”
    “更何況,逼迫一個孩子殺死自己的父親這樣的行為是有悖於天理和人倫的,如果我逼迫你殺死你的父親,那麽我和那些暴徒有什麽區別,你即使背叛我也是應該的。”
    夏侯霸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他動情地說:“秦王,您的恩情我永遠還不完。”他說的是如此的動情,以至於頭上磕破了一個口子,流下了不少的血。
    夏侯霸站起身來說道:“隻是我的行為是錯誤的,如果不做處理,恐怕秦王您難以禦眾。”
    董仲穎知道如何處理舞女,但是他絕對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他可不會治軍,他對於軍隊的統帥隻會f2a這一招。
    董仲穎看了看眾人說道:“你們打算怎麽辦?”
    在場的眾人都看出了秦王想要輕拿輕放,其中官職最高的魯肅開口說道:“戰場上因為私情縱敵,這樣的口子不能開。”
    他的發言得到了眾人的讚同,董仲穎剛想要附和魯肅的話語,結果魯肅又繼續開口說道:“但是,夏侯霸這樣做也情有可原,逼子弑父,更是有違天道人倫。夏侯霸的行為不可重罰,隻可輕罰。”
    “魯將軍說得有道理。”張衛說道,“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
    “老胡覺得,魯將軍說得中肯。”胡車兒也同意了魯肅的看法。
    “王平,你怎麽看?”看到自己最新的代打王平沒有說話,董仲穎很貼心的請他發表意見。
    王平聽到董仲穎的話語有些意外,他拱了拱手道:“平是一個蠻人,沒有讀過什麽書,但是平認為治軍需要遵履法度,言不戲謔。秦王您如何處置夏侯霸將軍,這關乎著軍隊的軍紀。我聽聞千裏長堤,要想固若金湯,就不能有一絲的鬆動和縫隙。別小看了那些小小的蟻穴,它們雖然微小,但聚少成多時就會使得長堤崩潰。為防患於未然,必須見一個蟻穴就要清除一個。”
    “現在您認為夏侯霸的行為情有可原,對他輕拿輕放,那麽您的手下會紛紛效仿,到那個時候,恐怕整個軍隊的軍紀就會崩潰。”王平的話語讓眾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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