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臉上怒氣橫生，指著顧伯清鼻子罵。

    “顧伯清，但凡有種的，都不會像你這樣懷疑自己曾經發妻！她為了你付出多少，你心裏沒數嗎！你這麽懷疑她，難怪雲兒跟你和離！”

    他以為，至少他是愛過雲兒的，可現在看來，他顧伯清從未愛過，竟說出這麽惡心的話。

    因著這裏就他們兩個，顧伯清也懶得裝了。

    他抹掉鼻子下被打出的血，言語裏都是挑釁，說出的話，讓程澈幾乎快瘋了。

    “程澈啊程澈，你別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你忘了當初我快跟她成婚時，你跑過來讓我離開她的事了嗎？你當自己是個什麽好東西啊！”

    見他這麽說，程澈忍不住反駁。

    “我那是看到你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才覺得你不是良配，讓你離開的。”

    當時是顧伯清金若雲結親後的某一天裏，程澈看見他跟一個女人糾纏不清。

    他這才找到他，讓他離開越雲兒，可不曾想，卻得知了那件事……

    顧伯清一點也不覺得羞恥，直接大咧咧坐在地上，眼神惡毒的看著他，活像個流氓地痞無賴。

    他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道：

    “沒錯，你是那麽說來著，我記得，我當時是拿出了一個肚兜，說是金若雲的，說我們已經有了男女之歡，無法分離，所以你才放棄的。”

    他突的起身，湊到他跟前，眼裏竟有興奮的快感，和得逞的奸笑。

    “但你不知道吧！那個肚兜，其實是我跟金家下人買的，當時我已經跟金若雲定親，我隻給了那個小丫鬟十兩銀子，她就乖乖的答應幫我偷過來。”

    “我那時跟金若雲並無夫妻之實，可惜啊，你要是再堅持一下，說不她就不會嫁給我，不用受這些委屈，她的苦難都是你造成的！哈哈哈哈哈，都是因為你哈哈哈哈！”

    當初跟顧伯清拉拉扯扯的就是桑小婉，兩人無意間被程澈看見。

    他逼迫顧伯清離開金若雲，如果不同意，他就把他跟其她女人不清不楚的事，告訴金遲。

    顧伯清這才買通丫鬟，偷了金若雲肚兜出來。

    肚兜上的掐絲金邊繡法，隻有金家人會，程澈看見上麵繡著雲字。

    他就以為，真的如顧伯清所說，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顧伯清當時再三跟他保證，那個跟他拉扯的女人，就是看中他探花的身，他都不認識她。

    程澈找不到那個女人，沒辦法隻能信他。

    不相信也沒辦法，他們兩人沒有成婚就已經做了這事，要是傳出去，金若雲會遭萬人唾罵。

    既然無法分開他們，他再說出來給金若雲聽，已經毫無無意義了，隻能添堵。

    程澈心灰意冷，參加完他們婚宴，連夜去了玉門關，這一走就是十幾年，很少回來。

    躲在角落裏，把對話偷聽了個全部的金若雲，眼睫顫動，淚如泉湧，她 努力抑製內心的崩潰。

    她沒想到，程澈竟找過顧伯清，曾試圖阻止他們成婚，如果他當初成功了，今日可能就不是這個局麵了。

    可誰都沒想到，顧伯清年輕時就那麽歹毒，竟造謠她跟他發生意過那檔子事。

    不過顧伯清這等陰險小人，做出這等醃臢事也不奇怪。

    這件事怪不得程澈，要怪隻能怪她當時鬼迷心竅，非要嫁他清不可。

    金沅沅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心裏難過，又氣的牙癢癢。

    【哎，雖然時間不能倒回，不能改變過去，但可以過好未來啊，娘親現在是自由身，誰年輕時沒遇見過幾個渣子。】

    【隻要過好未來的日子，就不算糟，希望娘親和程叔別總困在過去啊。】

    金若雲覺得女兒說的對。

    過去無法倒回，人生來就是要往前看的，她今年還不到四十，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一直糾結，難道要一輩子困在原地不成。

    但金若雲能聽到金沅沅心聲，程澈聽不見。

    他此時滿心歉疚，覺得是他害了她。

    他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酸楚和自責，心如刀割。

    真相竟如此諷刺，他竟然被顧伯清耍的團團轉，快二十幾年之久。

    他此刻眼睛猩紅，眼裏都是紅血絲，看顧伯清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說話聲音嘶啞可怖。

    “可笑，著實可笑！原來我才是那個最大的笑話，我是害雲兒痛苦的罪人，我還有什麽臉存活於世，該死的是我！”

    “但是顧伯清，我死了，你也別想逍遙快活，跟我一起下地獄給她賠罪吧！”

    他報了必死的決心。

    今日顧伯清走不出這裏，就讓他們兩人的死，給雲兒贖罪吧。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捅向顧伯清心口，打算跟他同歸於盡。

    金若雲被嚇到了，連忙過去阻止，但她動作怎麽可能有常年習武的程澈快。

    眼瞅著刀子就要進入顧伯清心口，金沅沅快速從空間拿出一個琉璃珠子，使勁全力扔過去。

    她準頭很足，但沒力道。

    雖然沒有打掉程澈的匕首，但讓他兩手腕停頓了一下。

    趁程澈愣神的空隙，金若雲一把抱住他，哭的泣不成聲。

    “程澈，別做傻事，為這種人搭上自己不值當，你還有以後，你想想待你如親生父親的師父，再想想你玉門關那些將士們，他們都在等著你回去呢，再想想……你再想想我。”

    “我知道你生氣，我也一樣，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回不到過去。”

    她以前想過無數次，跟顧伯清同歸於盡。

    可死了輕巧，她一死，顧伯清隻會迎娶新人進門，他們會一塊磋磨她的孩子，霸占她的家財。

    錯的不是她，該死的也不是她。

    被她緊緊抱著，程澈理智漸漸回籠，回抱住金若雲，哭的像個孩子。

    “雲兒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應該再查查他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害你受苦這些年。”

    顧伯清被嚇到了，剛才的程澈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

    他頭發散亂，連衣袍都髒汙了，他顧不得這些，連跑帶爬的逃出去。

    金沅沅也退出去，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看見一個接一個的出來，好不容易擺脫了有錢老爺們的顧序，抹了把額頭的汗。

    他走到金沅沅身邊，朝後麵看。

    “沅沅，娘和程叔呢？怎的沒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