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霄輕掃了婦人一眼，回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見自己不被人理睬，衣著襤褸的婦人還想再高聲呼喊兩句，冷不防被侍衛突然亮出的刀鋒嚇得忙倒退幾步。
    “呸，有權有勢了不起啊，還不是個喪門星……”
    婦人摔摔打打的離開，嘴裏還不住地嘟噥著。
    高雲霄進了院子，依舊住在自己的小屋裏，正房裏還有外婆生活過得痕跡，下人隻是簡單的打掃，沒有她的命令，誰也不敢私動任何東西。
    “你準備些點心匣子，四下的鄰居走動走動，悄悄地打聽打聽金花嬸子的情況……”
    高雲霄剛才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婦人，隻是她此行是低調暫住，不想引起人的注意，所以才沒有在門口與她寒暄。
    自打她逼迫阿香嫁給韓大郎的侄子，高雲霄對王金華就沒什麽好感，不過她畢竟是阿香的母親，如今找上門來，自然不能真的不管不顧。
    賀小寶對王金華的印象不深，隻知道她是阿香姐姐的親娘，住在巷子底。
    高雲霄既然吩咐了，賀小寶行動起來還是很迅速的。
    天還不黑的時候，他就帶回來了王金華家的消息。
    “金花嬸子後來生的兩個兒子前幾年陸續都成親了，韓大郎前年死了，好像是喝醉酒，一頭栽到前麵不遠的水渠裏，淹死的……自韓大郎死了之後，金花嬸子就被她的兩個兒子趕了出來……”
    賀小寶說著停頓了一下。
    “也不能說是趕了出來，其實沒出家門，就是她兩個兒子給她在院裏搭了個草庵，我趴牆上偷偷瞅了一眼，比狗窩大不了多少……可能是估計著街坊鄰居的口風，才沒被趕出家門吧……”
    想著那個簡陋的草庵子，不能說是四麵漏風，南北通透肯定是有的，夏天還能勉強湊過，到秋冬季節，那就跟住在荒地裏沒什麽區別。
    高雲霄對此不置可否，這條巷子裏的宅子都小，院子就更別提了。
    王金華兩個兒子都成家了，三代人住在一起，肯定是擠擠挨挨，房間不算寬裕。
    韓大郎一死，如果是孩子孝順的，她肯定還是原封不動的住正屋，如今她兩個兒子的行為，看起來是和孝順沾不上邊兒。
    “沒趕出門去，恐怕是房契沒搞到手吧！她兩個兒子如今是做什麽營生的？”
    高雲霄早不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對這種事情比賀小寶要看的透徹。
    “聽說是給貨棧當扛夫，賣苦力過活……”
    賀小寶對此不以為然，登科巷裏如今住的都是窮人，能讀的起書的人家一隻手也數的過來。
    “明天派人偷偷去給她送點兒銀子，再探探她的口風，看她找我有什麽事情……”
    如果不是牽扯到阿香，高雲霄根本就不會搭理這茬兒。
    天還未亮，一輛馬車趕在城門開啟的第一時間，就出城去了。
    高雲霄帶著賀小寶站在賀家的祖墳前，元寶蠟燭，各色貢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姐弟二人對著賀含之和賀佑山的墓，恭恭敬敬的磕頭。
    這片墓園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過的，外公墳頭前的鬆樹長得青翠粗壯，為外公帶來一片陰涼。
    自打高雲霄手裏的銀錢寬裕之後，就一直以秦玉娘的身份往族裏送銀子，要求就是經常照量外公和舅舅的墓地。
    “外公……”
    外公……”
    外公……”
    高雲霄突然大聲喊起來。
    看著她聲嘶力竭的呐喊，賀小寶有些慌神，急忙開口詢問。
    “姐……你怎麽了？”
    沒有他想象的哭腔，高雲霄轉身對著賀小寶莞爾一笑，這才打消了他的顧慮。
    “沒事兒，好長時間不喊，我怕我忘了怎麽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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