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聽到夏卿川的話語。

    不僅僅是陸雲鬆。

    就連在一旁吃瓜的秦鋒，也是頗感訝異，心中有著百般不解。

    這什麽情況？

    夏卿川居然要陸雲鬆殺了他？

    秦鋒腦海中回憶起有關夏卿川的種種資料：

    “我在上城的網絡中查過夏卿川的相關信息，信息中倒也的確有著夏卿川的人物百科，隻不過，十分簡單，似乎夏卿川不算是什麽重要的名人。”

    “百科中著重提及了夏卿川作為‘下城人’的出身，以及‘陸家贅婿’的身份，其餘的，也就簡略提到了他是專研血肉科技的。”

    “除此以外，百科中還提到，夏卿川最終死於一場衝突，他被幾個血肉朋克狂信徒、精神病，當做豬狗不如的低賤下城人，給活生生打死了。”

    說實話。

    當時看到夏卿川這百科信息的時候。

    秦鋒心中頗感無語。

    在他看來。

    夏卿川的血肉科技造詣簡直已臻至化境，無人能出其右，哪怕是在上城之中，不，應該說相較於整個炎夏國，夏卿川的血肉科技造詣也是絕對頂尖層次的。

    這可是能夠成為“橘光”！

    執掌“知識與科學”權柄的男人！

    結果看這上城百科中的描述。

    居然把夏卿川描繪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而且死的。

    還是如此憋屈與荒唐。

    不過……

    眼下來看。

    這其中顯然是有著什麽隱情。

    “如果夏卿川的死亡方式，真如百科所描述的那樣的話。”

    “那很有可能……”

    “這是被設計過的。”

    “是夏卿川自己設計了自己的死法麽？”

    思緒紛湧間。

    那屬於陸雲鬆的半透明身影輪廓。

    在聽到夏卿川話語後。

    整個人都怔然在了原地。

    似乎。

    還沒怎麽反應得過來。

    良久。

    陸雲鬆方才喃喃道：

    “夏先生，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

    “你還是對下城‘殺妖武器’那件事情耿耿於懷嗎？”

    夏卿川歎息了一聲。

    說道：

    “這‘殺妖武器’事件，是我這輩子做得最為錯誤的決定，我應當引咎。”

    陸雲鬆道：

    “我倒是覺得，夏先生不必太過介懷於此，至少這次事件，讓你我都看清楚了，那些下城人是多麽的愚蠢，多麽的無知，低劣、肮髒、卑賤，是印刻在他們骨子裏的劣根性。”

    “夏先生你本應該是他們的救世主，但他們卻向自己人、甚至是向救世主提起了屠刀，何等的諷刺？”

    “我本來也覺得下城人可憐，想要幫助他們，但這次事件，讓我徹底看清了下城人。”

    “他們就活該是下城人！”

    陸雲鬆的語氣中，很明顯透著憤憤不平，乃至是憎惡。

    秦鋒則是目光一動：

    “原來如此。”

    “陸雲鬆之所以如此看不起下城人，還是有著‘殺妖武器’事件這一層原因的。”

    “他以前居然會覺得下城人可憐，並想要幫助下城人？”

    秦鋒嘴角微抽。

    這話。

    在他聽來。

    簡直想笑。

    不過不管這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從對話中可以得知……曾經的“殺妖武器”事件，對於夏卿川的打擊很大。

    夏卿川發明了一種普通人也可以輕鬆使用的“殺妖武器”。

    讓下城民眾們，可以直麵來自於妖的威脅。

    甚至是殺妖。

    但哪知……

    下城人在獲得了武器之後，居然並不是把矛頭指向妖，而是首先指向了自己人，一場下城的大規模械鬥由此展開，造成了諸多死傷，甚至還連累了夏卿川。

    這時。

    夏卿川說道：

    “其實，我並非是怪罪那些下城人。”

    “我之所以引咎，是因為我沒有能夠把這件事處理好，我急於求成，想要秘密地將這‘殺妖武器’普及開來，卻忽略了下城人所麵臨的其他苦難與威脅。”

    “他們何止是妖的食糧？”

    “更是上城那些權貴們的食糧、豬狗、牛馬。”

    “妖就算再能吃人，吃得數量終究有限，但上城權貴的一句話，一個壓榨的指令，就可以輕鬆‘吃’掉成千上萬人的性命。”

    夏卿川露出一個自嘲的苦笑：

    “我太天真了。”

    “以為給下城人武器，他們就可以站起來。”

    “事實上。”

    “下城人要的不是武器。”

    “他們需要的是……”

    “支柱！”

    “一根能夠挺起他們脊梁，挺起他們尊嚴，挺起他們抗爭之心，並將所有人統領起來的支柱！”

    支柱……

    秦鋒聽聞此言。

    若有所思。

    夏卿川說得倒是沒錯，若是有根“支柱”匯聚人心，挺起所有人的尊嚴脊梁，引發一場變革，哪怕上城人的統治與威嚴沉重若泰山，也能被顛破。

    但問題是……

    “支柱”在何處？

    誰又有資格成為這根“支柱”？

    陸雲鬆似乎對夏卿川的話語不以為意。

    他轉移開話題：

    “夏先生，你為什麽要讓我……殺了你？”

    “下城人是否能尋找到他們的支柱，我不知道，但至少我知道，就算夏先生你死了，下城人也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的。”

    夏卿川點點頭：

    “嗯，雲鬆你說的很有道理，突然間我又不想讓你殺死我了。”

    陸雲鬆：“……”

    “哈哈，開個玩笑。”

    夏卿川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聳了聳肩膀：

    “這一不小心，氣氛就突然沉重起來了，多麽不好。”

    “總而言之，雲鬆，我想讓你殺我這件事情，卻是與‘殺妖武器’這件事情關係並不太大。”

    “我之所以想拜托你如此做，是因為……”

    “一個私人原因。”

    “私人原因？”

    陸雲鬆聞言，不禁有些好奇，“什麽原因？”

    夏卿川倏然麵色凝肅。

    他眯了眯眼。

    說道：

    “我打算……登神！”

    “登臨神明之位！”

    “而在此之前，我需要一個儀式，一場有神祇參與的‘謀殺儀式’，殺死我的物質體肉身！”

    什麽？！

    陸雲鬆聞言。

    當即悚然一驚，麵色駭然了起來。

    秦鋒也是睜大眼睛。

    神情詭異。

    登神？

    說實話。

    秦鋒一直對夏卿川為何會成為七光之一的“橘光”，執掌“知識與科學權柄”，成為神靈級別的存在，感到頗為的好奇。

    他隻是因為好運氣，還是由於某種契機？

    卻是萬萬沒想到。

    夏卿川之所以會登神。

    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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