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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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不到半分鍾,方才還衝我張牙舞爪嚷嚷的鬼魂成了一團灰黑色的青煙,不消片刻沒了蹤影。
可惜了,沒能得到實質的收獲。
我淺淺歎息一聲,本想著好歹也能從這鬼魂身問出些話來,但對方卻一心一意的想弄死我,搞得清叔不得不出手結果了他。
王青凡啊王青凡,哥到底和你有啥深仇大恨?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小子想起啥了沒?”
在我正鬱悶的時候,清叔一邊招呼慕容雪收拾痕跡,一邊衝我丟了個眼神。
嘖,想個屁,您出手那麽快還有啥時間給我琢磨啊?
我白了清叔一眼懶得搭話,擺擺手轉身下樓。
哥這胸悶的勁兒需要安撫一下。
全程站在樓梯口做圍觀群眾的李道和陳玉蘭問我幹嗎去,我說隨便轉悠轉悠,他倆對視一眼後叫我早點回來,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離了同福館,我也沒想到能去哪兒,整個g市一共那麽點大,能玩的地兒我心裏門清兒。
此刻我不想被人打擾,索性順著小路隨便瞎逛。
說不惆悵是假的,自打前世的記憶時不時冒出來膈應我一下開始,哥沒睡過個安穩覺,總覺得有啥大事等著我去做。
現在王青凡的線索算是斷了,我也沒了頭緒……
不對,也不算完全沒頭緒,起碼我知道這事兒必然逃不過青字輩。
可惜我爹媽死了,也沒給我留下些祖的玩意兒,要不然還能從族譜啥的著手調查一下。
現在我倒是迫不及待的希望神秘人能出現給條路了。
苦笑一聲,我摸了煙塞嘴裏,正要點火的時候沒來由打了個冷戰。
“切,降溫了,這天兒……”
緊了緊外套,我低聲罵了句。
隻不過話說一半的時候,我無意低了下腦袋,發現我腳底下的影子竟然不見了!
“靠!!”
我猛地轉身看向身後,街道路燈早已亮起,照的大馬路明晃晃的。然而我所在的小巷子內卻陰冷的可怕,明明身有光亮,卻壓根兒瞧不見我腳底下的黑色影子。
沒這麽倒黴吧?
喉頭微動,我不甘心的快步走出巷子口,站在街邊,將整個身體暴露在燈光下。
此時正是市區繁華的時候,喧鬧的人群從我身邊笑鬧而過,長長的影子在他們腳下連成一片,分不清你我。
而我,垂眸緊盯著雙腳,沒有,什麽也沒有!
這下我是真的緊張了。
活人腳底下的影子是肉身和陽間的連接,沒了影子,說明這人在陽間也呆不久了。
怪不得我會莫名覺得冷!!
匆忙之下,我顧不心底那些抹不去的鬱卒,拔腿往同福館跑。
奶奶的熊,出大事兒了都!
果然陰氣重的時候不該隨便往外跑啊!
拚著口氣,我埋頭一路飛奔,期間還撞到了倆談情說愛的小情侶,被人好一通說。
饒是如此,我依然腳步不減,緊趕慢趕的回到了同福館門前。
大晚的,正是生意紅火的時候。
我才靠近看到好幾個人湊在櫃台這兒和充當臨時工的陳玉蘭殺價呢。
“啊!臥槽!”
沒多想,我抬腿要往廳裏走,然而才剛一腳踩門檻兒,身和過了電似的疼!
生理刺激之下,我不受控製的慘叫一聲,還不忘罵了句髒話。
而我整個人由於心不穩,腳一滑直接向後仰倒,一屁股坐在了地,那一下痛的我齜牙咧嘴,到嘴邊的髒話都沒能順溜的說完。
與此同時,陳玉蘭的視線冰冷的掃了過來,和她一道的還有一張橙黃色的符紙,不偏不倚的打在我腳邊。
“何方妖孽!吃我一劍……王銘?你丫幹嘛這是?”
李道動作極快,白色的衣角在我眼前一閃,下一秒人到我跟前兒了。隻是這貨手裏還踢了把桃木短劍,殺氣和詫異交錯出現在他那張皺皺巴巴的老臉,真特娘的醜爆了。
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嗬嗬,哥啥情況你李道長還能瞧不出麽。”
不陰不陽的話激的李道抬手要錘我,這時候陳玉蘭似乎和客人談妥了價錢,倒是率先走過來替我解釋起來,“他影子沒了,進來再說。”
陳玉蘭一貫平靜的嗓音帶了點兒不易察覺的緊張。
也是,一個大活人沒了影子可不是過家家鬧著玩兒的。
李道一聽,立馬正了表情,把我下下掃視了一遍,我借著說話的功夫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順帶想撿起地的符紙。
畫一張符不容易啊,可別浪費了。
但是當我的手指接觸到黃表紙的時候,一股尖銳的刺痛從指間傳了過來,我條件反射一甩手,回過神來的時候,那符紙已然順風飄到馬路,好巧不巧的被一輛開來的小轎車壓在了輪胎下。
得,這下是真成廢紙了。
“……你現在不是活人的狀態,暫時進不來。在門口等等,我去找清叔。”
李道臉色不大好,關照我一聲後還不忘讓陳玉蘭看著點,好生交代一番後他才腳步匆匆的往樓梯走去。
目送他樓後,我好的圍著陳玉蘭轉了一圈,“蘭姐,我現在是不是和你一樣了?”
“……哼,我可你好多了。”
陳玉蘭輕哼,倒也沒不搭理我,“我是個純粹的魂魄,沒有肉身依附,來去自如,同福館這點禁製奈何不了我。你麻煩了,生不生死不死的……影沒了的時候你沒一點感覺嗎?”
看她皺眉看我的樣子,我仔細的把出門後的過程回憶一遍,但除了那一刹那的陰冷之外,還真沒啥特別的地方啊。
撓撓頭,我眨巴著雙眼無辜瞅著陳玉蘭,“沒啊……哎喲!蘭姐輕點兒!”
陳玉蘭敲了我下腦門兒,實力強悍到修出了實體的女鬼想要教訓我還不是小事兒一件。
沒等我和他她閑扯多久,李道揣著個破飯碗走出來了。
我好的看著他手裏的家夥什兒,細白瓷的小碗有好幾個指甲蓋兒大小的缺口,麵兒還有青色紋路,要不是瞧著確實有些破,指不定能被拿去當成物供起來。
然而不等我再多看兩眼,李道拿著小碗朝我腦袋蓋過來,偏偏我在這瞬間像是被定格了似的,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於是乎眼底一黑,我立馬蒙圈。
隻是還沒等我細細體會,不出幾秒鍾,眼前又恢複了光明。
日光燈刺得我眼睛略微酸澀,抬手沒揉幾下流下了生理淚水,被清叔好生調侃了一番。
“嘿,讓你小子這段時間太平點你偏不聽,現在知道大事不妙了吧。”
嗬嗬,趁著哥不順的時候挖苦我,切,咱才不和你瞎鬧。
我白了說話的清叔一眼,放軟了聲兒,“嘻嘻,清叔,您總不能瞧著咱倒黴吧?”
雖然知道這回事兒大了,但是我瞧清叔臉依舊笑眯眯的,估摸著他老人家一定有辦法。
俗話說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麽。
顯然,清叔也沒叫我失望。
“外頭陰氣太重,八成是有小鬼掠了你的影拿去吃了。不顧既然你人還能留在陽間,證明影還沒被吃幹淨,隻要馬找到影子讓肉身重新和陽間建立連接,不會有問題。”
說話間,清叔踩著七星步手握桃木劍,繞著我走了一圈,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精神頭好的很,雙目清明緊盯著我。
在我看來活像劇組道具的桃木劍被他隨意淩空劃了幾下後,一道淺淡的瑩白色光暈籠罩在我身。
“這兩天你跟著玉蘭吧,在館子裏幫忙算了。”說罷,清叔問了我剛才走的地方,叫李道和他一塊兒出去了。
“蘭姐,這兩天麻煩你了啊。”
我嬉皮笑臉的噌到陳玉蘭身邊,她不客氣的把我推遠了些後喊我下樓幫忙去了。
默默跟在她身後,我終於是沒忍住的垮下了臉。
從剛才開始,我有種輕飄飄的感覺,好像踩不著地似的。
我大約知道這是他們口肉身和陽間逐漸失去聯係的前兆。
雖說有清叔和李道出馬不用擔心,不過這幾天的不順心搞得我提不起精神。
樓下的客人絡繹不絕,一會兒是來買紙錢的,一會兒是要預約做法式的。
我跟著陳玉蘭手忙腳亂的給人報價錢,做記錄,時間過的飛快,眨眼時鍾走過了十二點。
“我把錢放好,你把門關了吧。”
陳玉蘭瞥了眼牆的掛鍾,揣著一大把紅豔豔的票子衝我說道。
“成,蘭姐你去吧,我收拾好也過來。”
我笑了笑,從抽屜裏摸了大門鑰匙出來打算關門休息。
至於清叔和李道,他們回來的時候會走後門,用不著wocao心。
哼著小曲兒拉門外鐵閘,在我即將關木門的時候,稚嫩的嗓音從我身側傳來。
“……大哥哥,能給我一些紙錢嗎?我,我用這些和你換……”
軟糯的聲線透著股小心翼翼,我手動作沒停,隨口招呼道,“明兒個請早哈,咱們這兒打烊啦,休息啦,不做生意啦!”
生怕對方糾纏,我分分鍾連說好幾個拒絕,這時我手裏的鎖也掛了門把,隻不過我回身一看,正對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小姑娘?
不動聲色的打量幾眼,看著身高怕是不到十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