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偷天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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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大師住在一套檔小區裏,附近還挺繁華,靠近商業心。 vw

    一進門他招呼我坐下,緊跟著摸出一個青黑色巴掌大的龜殼,另一手拿出三枚銅錢放在裏麵,下搖晃三次後銅錢從左至右落在桌麵。

    我探頭一看,三麵皆為乾隆通寶。

    都是陰麵啊。

    饒是不怎麽懂這玩意兒,我也知道搖出三個陰麵倒是不妙,絕逼是daxiong之卦了,不知老頭剛才算的是啥。

    俞大師這會兒臉色更是極差,圓潤的臉蛋硬生生繃成了棺材臉,許久才長歎一聲。

    老夫幼年有幸得遇一高人傳授卜卦看相之道,至今粗算也有六十餘載,沒成想竟會把老夫自個兒的命給算掉了嘍。

    仿佛一下老了十幾歲,俞大師長湖短歎著收起了龜殼和銅錢,繼而看向我,一雙犀利的眼睛此時也不免帶了幾許灰敗之色。

    王銘是吧,你丫的是天派來給我收命的是吧,你一來老夫的陽壽走到了頭行吧行吧,你要問什麽趕緊的,省的我死了你還要招魂,更麻煩,還耽誤老夫投胎

    這,節奏跳的有點快啊。

    我眼角不住的抽抽,原來他問的是自己的壽元。

    三麵都是陰啊,也難怪俞大師會說他壽數已到呢,可不是麽,大凶啊。

    我這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偏生這一位風格還如此清新脫俗,得知壽元到了頭也不大呼小叫,反而讓我有話快說別耽誤事兒,真真是個有趣的老人家。

    若是清叔和易叔二人在此,三人可能會成為朋友吧。

    畢竟都是畫風特的老頭子呢。

    我輕笑一聲,也不廢話,詳細的問了下俞大師從事這一行之後和哪些人走的較近。

    老頭一愣之後也回過了神,仔細思考起來。

    我會這麽問當然不是無的放矢。

    從趙影帝和劉紅紅夫妻那裏,我得知一個專門給人求子求財外帶算卦看相的神棍叫俞琛,還是常駐g市的。

    而這一切全都指向我眼前的俞琛,可是這位老人家全然否決,並且壽元也不長久。

    我可以明確的說,是有人借了真正的俞琛姓名在外打著他的旗號做這些事,為的是給自己的身份打掩護。

    用一個外省市人的名字和背景也不容易被發現,即便是趙影帝這樣在h市發展的,不也沒懷疑嗎

    再者說,這些來找俞琛的人也都是為了私事,哪有會了解的那麽清楚的,反正能幫他們辦成事兒行,銀貨兩訖,誰也不耽誤誰。

    至於同行,不是關係很好的也不會問這些。

    更何況,這一行業內能真正稱的彼此朋友二字的人也不多,所以結合多方麵來看,俞琛被坑的可能性簡直突破天際。

    至於為何對方會用他的名號,這不得而知了。

    而我主要在意的是,老頭的壽元,是真的走到頭了,還是被偷走了。

    道術有一種手段,能夠通過某種特殊的法術將別人的壽元轉嫁到自己身,雖然過程複雜艱難,自身還會受到各種副作用影響,死後也必然會通過另一種方式償還,投胎轉世更是遙不可及但,有這類法術存在,不能完全阻止別人去用。

    什麽人會需要壽元呢這個人一共偷取了多少壽元

    細思極恐。

    可能是心裏作用,這些信息一個一個連成線,指向同一個人。

    神秘人,阿琛。

    哎哎,王小子發什麽呆呢,有沒有聽我說話啊俞大師伸出兩根手指彈了一下我額頭。

    哎喲

    吃痛之下我一個機靈反應過來,人家話說到一半,我走神了,頓時也挺羞愧的,當即連連道歉。

    幸好老頭脾性不錯,明明到了生死關頭也不見亂發脾氣,隻是給了我一遝白眼,和我說他沒有和人結過仇,關係好的倒是有不少,親近的人裏更加沒有會這種法術的人。

    老夫是算卦的,熟悉的老家夥們大多沒啥大本事,幫人看看風水,看看相也差不多了,少有幾個懂法術的接的活兒僅限於辟邪,連捉鬼的都沒有咳咳,我這些黃表紙買來是想給他們的符篆增加些威力的,這年頭當神棍也不容易啊

    俞大師絮絮叨叨說了整一個小時,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十幾個會些小本事的老頭子聚在一塊兒混飯吃。

    雖然多少還有點本事,也不完全是糊弄人,真遇惡鬼了也知道向旁的高人求助,但總體來說都不是那類會懂偷取壽元之術的人。

    恐怕,那些成天樂悠悠的老神棍們可能還不知道這法術吧。

    俞琛是這些人當最厲害的了,算卦這一學問還真是從一個高人那兒得來的,他自身也挺有天賦,想必是天魂距離他不遠,這才能感悟到一絲絲微弱玄妙的卦象之道。

    清叔曾說過,但凡天魂入體,與地魂,七魄齊聚之後,此人可謂得道。

    然,這世之人生來天魂離體,在外飄蕩,是以不會有人生來具有天魂,頂多飄得較近罷了。

    這些深奧的玩意兒我也從清叔那兒知道了一些,真要我好好解釋一番還沒那本事。

    因此我也沒深究,追問了一遍俞大師是否想清楚了,對方思考片刻後肯定的說絕對不認識那般厲害的高手。

    得到了明確的答複我也沒轍,而且隨著我們談話時間的流逝,我注意到對方臉的青黑之氣更盛。

    這是常人感受不到的,隻有修習過一些道家法術的人才能看的到。

    於是我此打住,準備離開俞大師的住處。

    啊,這走了啊成,你去吧,我也正好留點時間來辦生後事。俞大師點點頭,相當灑脫的一笑。

    我詫異的望過去,脫口而出道,大師不怕嗎

    怕有什麽好怕的啊打從老夫小時候起幹這一行了,對死後的事兒還能不熟悉嘛,嘖嘖,你個年輕還未學習夠啊死了不那一套流程麽,老夫心裏門兒清怕個屁。

    俞大師摸摸下巴,得瑟的笑起來,小肚腩跟著一一下抖動,初時見麵的那種溫和氣質再次出現。

    我滿心感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跟著來了一把仙俠風,兩手抱拳一拱,隨即起身離開。

    哎,你等等年輕人不要著急啊我還沒走到房門口呢,身後和氣的聲音幾傳了過來,老夫剛才給你算了一卦,最近少出門啊,你小子沾的事兒大嘍與其悶頭往前走,不如問問身邊人呐。

    老頭說完甩甩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夫陽壽將至,卜出的卦是前所未有的準咧

    多謝大師。

    我愣了半晌,隨後咧嘴一笑,從兜兒裏拿出僅剩的幾張符紙端正擺在茶幾,當作是這一卦的費用吧。

    哪想,俞大師看到符篆兩眼瞪得老大,死死拉住我衣角,硬是要我把他剛買來的那些符紙和朱砂全帶走,說不能欠我的。

    我沒辦法,又實在有些眼紅符紙,最後沒怎麽推脫也接下了。

    本是萍水相逢,我倆也沒啥好道別的,又都是爽快人,故而擺擺手笑一笑算結束。

    來的時候我眼睜睜瞅著老頭拿倆袋子一路晃悠到家裏,現在走的時候換做是我拎著黑塑料袋壓馬路。

    我少有的傷感了一下,隨後趕緊先給趙影帝打了個電話。

    不過我沒和他說俞大師的事兒,而是問他有沒有幫我聯係假俞琛。倒不是我不相信俞大師,反而正是因為我得知了事實真相,所以才不能貿然打草驚蛇,好容易托關係找了,一下又閃人,換誰都能看出不對勁兒吧。

    那假的俞琛用俞大師的名字那麽長時間都沒人發現,並且俞大師的陽壽也快到了,我想若非我今天突然遇見,老頭也不會想起來給自己算一卦,畢竟卜卦之人的大忌是給自個兒算啊。

    一般不是到了危難時刻,少有人會那麽做,因為卦象之道,本有窺探天道之意。

    為別人卜算已經犯了規,隻要不用偏激的手法強行逆轉命數,一般來說頂多是給卜卦之人小懲大誡,換句話說,轉世投胎的時候不會有優惠。

    但給自己卜,那是chio裸的窺視天道了,搞不好是要遭天譴的。

    得虧俞大師想的開,沒在算出自己壽元後用啥手段改壽,不然下輩子能不能做人都沒個準兒了。

    電話鈴聲響了一段時間後才被人接起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有點戰戰兢兢的。

    起先還小聲給我解釋說影帝在忙沒空之類的雲雲,然而哥是什麽人呐,哥有等人的時候嗎

    於是我豪氣的報了名字讓她去和趙影帝說,果然不一會兒正主來接電話了。

    趙影帝似乎是在工作,電話裏聲音有些吵,他讓我等等之後換了個地兒,我才聽清楚裏頭說的啥。

    哪有那麽快的啊,你再等等哈,俞大師手裏正有個活兒呢,最早要排到下個月底才能和我約。你啊別心急,等著吧,我趙陽答應的事兒沒有食言的。

    那頭的趙影帝聽了我的話後不耐的回到,我都能想象得到他挑眉瞪我的眼神。

    氣哼哼的說完後影帝大大豪邁的啪嘰一下把手機掛了。

    喲嗬,一大叔脾氣還挺大哈,真行。

    我決定下次再和趙影帝見麵的時候一定要向他展示一下我的一手招鬼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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