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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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人生張陽李玥!
    長孫無忌離開之後,甘露殿中又恢複了安靜,李世民獨自坐在殿中,他又想起了當年的豪言壯語,“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
    小太監拿著一本冊子遞給李世民。
    看著冊子上的內容,李世民不屑地笑了笑,上麵記錄的都是張陽這些日子做的事情。
    張陽不是一個英雄,他更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可以做一塊很好的磨刀石。
    朱雀門外,許敬宗目送魏王和張侍郎離開。
    算著現在的時辰,上官儀應該剛剛從弘文館結束今天的校對。
    果然等了小一刻他就出來了。
    “可是上官儀?”
    上官儀認識許敬宗,禮部的三個瘋子滿朝野皆知。
    “許侍郎。”上官儀稍稍一禮。
    “這是要去教書了?”
    “張侍郎確實是有請在下去教書。”
    “邊走邊說?”
    上官儀仔細看了看許敬宗的神色,神情有些搖擺不定,站定半晌邁開腳步。
    “張侍郎和程小將軍給的銀錢不少,出手也闊綽,在下日子窘迫,如今多虧張侍郎,眼下倒是可以攢點銀錢。”
    許敬宗笑著,“你是個有才學的人。”
    話語說著,許敬宗也想不明白張陽為什麽看上這個上官儀,既然他是給張陽辦事,以後說不定也會走到一起。
    “在下自問熟讀三論,涉獵經史,也能寫文章,喜看書。”
    兩人年紀相彷,許敬宗又問道“聽聞過你以前的事情,看得出來不肯棲身一個小小的弘文館。”
    上官儀臉上帶著自信,“弘文館又何妨,也能施展一身才學。”
    說完這話,上官儀放慢腳步,“許侍郎在禮部與張侍郎共事許久了吧。”
    許敬宗點頭,“有些日子了。”
    “冒昧問一句,張侍郎為人如何?”
    聽他這麽一問,許敬宗笑了。
    “許侍郎何故發笑。”上官儀越發不解。
    “背地裏評價張侍郎不好。”
    “是在下冒昧了。”
    許敬宗深吸一口氣歎道,“張侍郎此人很特別,行事無章法,真要說為人如何,下官以為與張侍郎相比食人惡虎,不過如此。”
    “張侍郎比惡虎還惡?”
    許敬宗沒作回答隻是低語道,“等認識一遭,你會明白的。”
    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上官儀一頭霧水,食人惡虎不過如此?
    張侍郎明明看起來是一個很市儈又開朗的模樣,而且談吐也很隨和。
    原本和媳婦已經決定今日去村子裏看看。
    這個小胖子死活纏著要一起去。
    看了看李泰的隨行護衛,張陽坐上馬車,小胖子坐在車轅上,興致不錯。
    兩位嬸嬸護送在一旁,李泰的護衛跟在後頭。
    馬車駛動,李玥坐在車轎內吃著果幹,“聽說夫君今日去見那個可汗了?”
    張陽無禮地點頭,今天異常疲憊。
    “皇姐,那個薛延陀可汗很有意思,姐夫將他辯得啞口無言。”
    …“真的嗎?”
    見媳婦也來了興致,張陽無奈說著禮部發生的事情,本來和媳婦兩人一起去村子走走,看看景色,多美好的打算。
    這個小胖子非要來做電燈泡有些掃興。
    遇上個這麽頭疼的小舅子很頭疼,他爹還是皇帝,更頭疼了。
    “所以呀,這個夷男可汗沒什麽智慧,人特麽還在後麵打仗,他為了娶個婆娘把全軍的口糧都給送了。”
    “噗嗤……”李泰又沒忍住。
    張陽感慨道“人家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他是兵馬在動,釜底抽薪。”
    “啊哈哈哈……”李泰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手抱著肚子笑著,一手不停地拍著馬車,眼淚都笑了出來。
    “魏王殿下你能冷靜點嗎?”張陽看著麻木地看著他。
    “好,冷靜,冷靜……”李泰忍住笑,“釜底抽薪……哈哈哈!”
    他又憋不住了,再次狂笑。
    張陽抬頭長歎,“老天呐。”
    驪山腳下的一片房屋整齊得賞心悅目,李泰跳下了馬車,“等回去,我也要講給父皇和母後聽。”
    “隨你。”張陽扶著李玥走下馬車,早晚把這個小舅子吊在樹上抽。
    李泰到了村子便做苦力,搬石料和泥也勤快。
    跟著牛闖來到渭水河邊,這裏是渭水的一條支流。
    整個村子田地的灌既全靠這條河。
    一人高的水車立起來,三分之一放下水麵。
    水車便隨著水流轉動。
    李玥還讓牛闖做了一個架子,水車帶起來的水可以通過這個架子流向田地的溝渠中。
    “這樣一來高處的田地也能得到灌既。”李玥一邊拿著小冊子記錄著。
    這一次的水車改造很成功。
    這水車比一般的筒車更為輕便,而且帶水更多,轉動得也更快。
    輪輻末端裝有一塊刮板,刮板之間有一個等間距傾斜的矩形水鬥。
    如今水流充沛,可以用它灌既高處的田地。
    等到了枯水期可以圍堰來引水。
    李玥很清楚的是,在這個傳輸的過程中水力有富餘。
    水車的後方還放著很多木材,是還沒完工的水輪車。
    利用現在豐沛的水力,就可以做出一個日夜不歇的水輪車。
    能夠節省很多的人力。
    可以做出一個半自動化的流水線。
    這些還在李玥的設計中,到底要做成什麽樣,還要看她的小本本上寫著什麽。
    李玥遮住自己的小本本,“夫君又想偷看。”
    張陽收回眼神,“我覺得你這個水車做得更大一些,如果是迎風建設會更好。”
    聞言李玥思量後在小本本上記下。
    做完這些,張陽帶著李玥走在小道上,一條巨大的開闊路已經鋪設好了。
    “今日我在長安城還找了一個老師。”張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準確的來說,應該被安排了一個老師,你父皇安排的。”
    …李玥的神情很凝重,“李淳風道長說是要來教夫君數術。”
    張陽點頭,“嗯。”
    李玥皺眉道“然後他瘋了。”
    “這個老師有點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他是鄒國公,當年和李靖大將軍北征突厥的張公瑾。”
    “那一定很厲害。”李玥想著。
    兩人漫無目的地在村子走著,李玥很喜歡這裏的一草一木,從某些方麵來講這裏的一切都是她的。
    之前藍田縣的縣丞來找過,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整個藍田縣的人口是多少?
    有多少食邑。
    回到村子裏,拿出一大堆的田冊民冊。
    李玥細心地翻閱著最後總結道,“藍田縣一共有民戶六百四十三戶,未登冊的民戶一百有六,食邑田畝包括現在的這個村子一共四百六十三畝,每年食邑可得一百七十石有餘。”
    藍田縣的田畝也吃緊,六百多戶隻有四百畝地。
    人均可耕的田地也很少。
    有了這些食邑就算是夫妻倆什麽都不做,光是吃這些食邑每年還有很多盈餘。
    光有糧食的日子並不算小康,經濟條件太過單一擋不住一次天災顆粒無收。
    經濟要發展,建設不能停。
    看李泰還在這裏做著苦力,將這些事情交給牛闖,夫妻倆就回了長安城。
    夷男可汗還被軟禁在驛館。
    張陽不打算最近繼續見他,至於李世民想要把他們怎麽樣,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說不定李世民想要慢慢地玩他,或者慢慢地折磨他?
    要不就一刀砍了他,給他一個痛快。
    回了家,李月還在研究她的水輪車,張陽給她換了一個齒輪的圖樣。
    齒輪用木頭先做一個圓,然後在圓的外圈有密集的木條向外伸開。
    這個齒輪的圖樣給了她啟發。
    李玥思考著,“這樣子傳動果然會更好。”
    隨後她開始重新修改圖紙。
    每每到了深夜,困得不行了她才去乖乖睡覺。
    張陽看著屋外空洞的黑夜,看了好一會兒關上屋門睡覺。
    一夜無夢,張陽是被媳婦推醒的。
    她有一個很神奇的能力,不論前一天睡得有多晚她都會準時準點地起床。
    這生物鍾令人佩服。
    對她的生物鍾太過依賴,要是沒她怕是睡過頭。
    洗漱完,張陽腦子還是空蕩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飯,天不亮就要起床,早朝這種事情太不人性了,這比以前趕集市的時候起得都要早。
    早朝也確實可以養成人早睡早起的習慣。
    張陽想不明白,為什麽上早朝的是我,媳婦貪睡的毛病怎麽就治好了,反倒是她養成了早起的好習慣。
    “夫君,官服整理好了。”李玥抱著官服出來。
    張陽有氣無力地站著,任由她給自己穿著衣服,整理著衣襟。
    又仔細看了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她才點頭。
    …走出家門腦子還有點混亂,打了一個飽嗝可以感覺到胃裏的粥在翻江倒海。
    來到承天門,張陽打了一個哈欠。
    李孝恭邁著大步走來,“聽說張公瑾收你做弟子了?”
    張陽無力地點頭。
    然後李孝恭的一掌拍在肩膀上,張陽被拍得差點一下跌倒,他李孝恭這一掌用了肯定有十成功力,倒是提神不少。
    “以後跟著張公瑾好好學,為我們禮部掙口氣。”李孝恭依舊是響亮的嗓門。
    張陽拱手道“一定。”
    四周官吏又是一陣議論。
    許敬宗心裏多了一些惆悵,這張侍郎現在又被張公瑾收作弟子,人緣好到匪夷所思。
    宮門打開,大家正常上朝。
    裝模作樣地站了兩個時辰,也算是補覺了。
    天不亮的時候走入太極殿,當在走出太極殿的時候,太陽早已當空照。
    許敬宗聽著李孝恭的鼾聲,瞧著一份份突厥送來的消息。
    今日張侍郎也沒來禮部。
    鼾聲此起彼伏,惹得許敬宗也是哈欠連連,尤其是看著眼前的桉卷,這下更困了。
    幹脆用這些桉卷墊著,許敬宗頭一趴也在桌桉上睡去。
    張陽回到家中,在李玥不滿的眼神下從她的竹筐中拿了六個鹹鴨蛋,再帶上一些茶葉。
    “今天是一次去見老師,你隨我一起去吧。”
    李玥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夫君慢著,待我換身穿著。”
    還不知道張公瑾的病情是什麽情況,目前看來不僅僅是氣血有虧,而且還咳嗽不斷。
    李玥換了一身澹藍色的衣裙。
    頭發也和一般的婦人一樣盤了起來,這麽一看正式了許多。
    李玥抱上張陽的手臂,“去見老師。”
    夫妻倆走出家門,按照昨天的路線,過了朱雀大街的第一個十字路口,來到一處小巷。
    還是這個顯得破舊的宅院。
    門前冷清,門又老舊,你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國公的家。
    敲了三下門。
    伴隨著有些倒牙的吱呀聲,門開了。
    開門的還是張公瑾的夫人,“原來是張侍郎,請進吧。”
    張陽帶著李玥走入院子。
    夫妻倆向張公瑾行禮,“老師,這是學生的妻子。”
    張公瑾點頭道“坐吧。”
    張陽把食盒遞上,“這是家中做的一些吃食,還望老師不要嫌棄。”
    張公瑾的夫人先是向李玥行禮,“公主殿下。”
    李玥禮貌地還禮,“這是夫君做的鹹鴨蛋,我教師母怎麽做這個吧。”
    “好呀”
    兩人走向院子的另外一邊,李玥耐心地洗著鹹鴨蛋一邊解釋。
    “坐吧。”張公瑾放下手中的書卷。
    張陽在一旁坐下,觀察著他的氣色。
    “老夫聽聞你向中書省要權力?”
    “是有這麽一回事。”
    “為何”
    “學生覺得……”張陽又看了看他的氣色,想了會兒開口,“學生覺得強國立足當不割地,不和親,不稱臣!”
    張公瑾無聲地笑著,“嗬,當今陛下正值壯年氣盛,雄心壯誌,能力尚淺,又好高騖遠,沒看明白腳下,當年的天下英雄如今還剩下幾個?他的底蘊也就剩這些了,你也別太高看他,更別教他怎麽做皇帝。”
    聽完這話,張陽愣了愣,當場有點懵,不知道該擺個什麽表情好。
    明明是一個封建王朝,拿俸祿聽旨意,張公瑾把皇帝說得無足輕重,這特麽是什麽三觀?
    “老師是和陛下有什麽過節嗎?”
    “沒有過節,安享皇恩,渡過餘生罷了。”
    “那是對陛下有不滿?”
    “沒有不滿。”
    那就剩下囂張了,一個很囂張的老師。
    “長孫無忌這隻老狐狸不肯接下你,這才推給了老夫,陛下樂見其成而已。”
    我嶽父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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