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兩位國公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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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人生張陽李玥!
    李治冷哼道“你自詡是個聰明的人,本王且考考你。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孩子間的勝負欲總是強烈的,狄仁傑意識到了晉王的考教意味,並且還帶著一些敵意。
    雖說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狄仁傑怎麽是仔細盤算起來,“晉王殿下是在問最多的次數嗎?”
    李治點頭。
    狄仁傑又是一番盤算後,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回道“四十有五次。”
    “嗯?”知道他算得這麽快,李治很是詫異,瞧著所畫出來的圖和一些字,仔細看著,“你是如何算出來的。”
    狄仁傑解釋道“小子自小就讀書,也學過算經。”
    一旁的許敬宗也在盤算著,目光落在狄仁傑的算法上,心中明悟果然是這樣。
    李治笑道“我有個更好的算法,可以算得很快。”
    狄仁傑退後一步謙遜地道“還請晉王殿下賜教。”
    李治盤腿坐下來,開始教著狄仁傑如何解題。
    “這樣,用第一把鑰匙最多試次,如果九次都打不開鎖,那麽就不必再試,最後一把肯定是對應的鎖,如此一步步排除下來便是四十五次,這還有個算式,從九開始相加……”
    聽著李正的講法,狄仁傑不住點頭,“果然方便很多,晉王殿下大才。”
    李治聞言,撓著頭道“都是姐夫教我的。”
    “驪山縣侯?”
    “嗯,姐夫很厲害,什麽事都難不住他的。”李治憨笑著又道“其實你也很厲害,你可以用如此複雜的算式,如此快地算出來。”
    狄仁傑躬身道“小子受教了。”
    孩子間的友誼很簡單,從先前的不服氣三兩句話就能成為朋友。
    張陽坐在高坡上,正烤著一隻雞腿,見李治又走回來,問道“晉王殿下聊得愉快嗎?”
    李治抬著下巴又道“與狄仁傑比試了,他不及我聰明,我們還約定下一次再比試。”
    “比試什麽?”
    “當然還是數術了。”
    張陽將一隻烤好的雞腿遞給他。
    孩子們撒野玩了一天,小清清騎著熊在野外狂奔著,惹得周圍許多宗室權貴驚嚇不已,他們哪裏見過這麽巨大的牲口。
    以前這頭熊還是在驪山藏著,很少顯露人前。
    李孝恭一直陪在李淵身邊,倆人時不時可以說上一兩句話。
    李泰去見了他父皇,陛下打獵的聲勢很浩大,這種圍獵對一地的生態基本上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
    夜裏,天氣開始寒冷起來,李玥帶著小武與小慧坐在爐子邊取暖。
    張陽推著老師的輪椅正在散心。
    高士廉走來道“弘慎,許久不見了。”
    張公瑾點頭道“許國公,許久不見了。”
    看著老邁的高士廉,張陽又道“沒想到您來也會來這一次的秋獵。”
    “嗯,知道你們來秋獵,老夫就也來看看你。”
    收到老師的眼神,張陽退到一旁。
    高士廉的目光看著張公瑾,即便是到了夜裏,他的目光還是這般銳利。
    張陽回想著,當初與這個老人家相遇還是在九成宮,現在來看他的目光還是這般銳利。
    就算是在夜裏,還是能感覺到這道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張公瑾麵對這種目光,倒是處變不驚,心中泰然很多。
    高士廉拄著拐杖上前道“你的身體如何了?”
    “唉。”先是長長一聲歎息,張公瑾雙手放在膝蓋上,低聲道“許國公也看到了。”
    高士廉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多活幾年吧,看到你還活著,老夫便覺得活著也不是太難。”
    張公瑾低聲道“驪山調養得還不錯。”
    “嗯,你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油盡燈枯。”
    夜風有些冷,吹得高士廉的衣袍晃動,這老人家倒是站得筆直。
    張陽抬頭看著星空,仔細聽著兩人的話語。
    “輔機與老夫說過好幾次,張陽這孩子的才智與手段,你的這位弟子很是厲害,將來位極人臣也不是不可能。”
    張公瑾不住搖頭,笑道“我這個弟子給朝中添了不少的麻煩,沒闖大禍就算不錯了。”
    “誰年輕的都是一腔熱血,老夫年輕時也闖下了不少禍事,說來還是你為人持重。”
    兩位老人家說起了當年,言語間好像回到那天下群雄並起時代。
    聽著兩人說話,還能有歡聲和笑語。
    張陽站在一旁也在思索著,目光看到了遠處的身影,小武和小慧提著燈籠,站在中間的正是李玥。
    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眼神,張陽仔細聽著兩位國公的對話。
    “許國公,張陽這孩子的心思不在朝堂。”
    高士廉又道“人總是會有很多選擇的,他還年輕。”
    張公瑾又道“戴胄過世了,虞世南也走了,溫彥博也不在了,王珪重病纏身,也不知道我等還能活多久。”
    相比於張公瑾的悲觀,高士廉明顯灑脫很多,他撫須笑道“你且活著,你比老夫年輕,切莫死在老夫前頭了。”
    “許國公說笑了。”張公瑾低聲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數十載,死了也不過化為黃土,死又何懼,老夫期盼著過世的那一天,租地的鄉民都給老夫挖好了墳,還是這小子一直不讓老夫死。”
    高士廉轉頭看向張陽,給了一個中肯的眼神,而後又道“這孩子的心還是善良的。”
    張公瑾點頭道“善良。”
    兩位老人家的說話開始玄乎起來,張陽聽著越是覺得不對勁,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
    他們倆人的說話聲音也低沉了很多。
    聊得也挺開心的,直到高士廉離開,李玥與小武,小慧也走了上來。
    張公瑾擺手道“無妨,無妨。”
    “老師與許國公都說了什麽?之後的話弟子就沒聽到了。”張陽推著他一路走著。
    “與他達成了一個約定,那就是隻要我等還在,就不能讓你與趙國公爭鬥。”
    張陽笑道“我怎是趙國公的對手。”
    “你最讓老夫放心的便是那遠離朝堂的心思,保持你心裏的那份堅持,不要去朝堂,你能安然地度過餘生的。”
    “老師教誨弟子一定銘記在心。”
    李玥也行禮道“弟子也銘記在心。”
    小武和小慧也跟著行禮。
    回到自家的車隊邊,孩子們也都已經睡下了,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張陽照顧著老師睡下來,坐在篝火邊。
    李玥烤著一張餅,等餅有了麥香便用一塊布絹墊著,拿起烤好的麥餅,撕下來一些放入口中吃著。
    “王嬸時常去長安城采買一些物料,也帶來了一些傳聞。”
    張陽接過她遞來的半張麥餅,好奇道“什麽傳聞。”
    “嗯……”她想了想,低聲道“那玄奘和尚在敦煌開設道場,他說還將西行的路記錄下來,編寫成冊。”
    “西域遊記?”
    “算是吧。”
    火光照映在夫妻倆的臉上,空曠的平原上到了夜裏就有些冷。
    倆人挨得近了一些,張陽皺眉道“我倒是聽說過一個關於西遊的故事。”
    “嗯,夫君好久沒有講故事了。”
    深吸一口氣,張陽笑著“我小時候聽一個叫吳承恩的先生講過,這個故事中的西行光怪陸離,很有意思。”
    “說來聽聽?”
    知道她最怕冷了,張陽將熊毛帽子戴在她頭上,蓋住了她紅彤彤的耳朵。
    西遊的故事緩緩鋪開,李玥細細聽著。
    感受著媳婦的頭靠著肩膀的重量,張陽伸手攬著她的腰。
    說到三藏和尚去五指山的路上,再側目看去,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
    張陽就懷抱起她,讓自己的後背頂著風,將她帶入車駕中。
    剛要脫手離開,發現她的手抓著袖子,張陽緩緩撥開她的手,“我去外麵睡,車駕內挺擠的。”
    說罷,她越發不樂意地,閉著眼抱住了手臂,一副不讓走的架勢。
    張陽也隻好躺下來,夫妻倆挨在一起。
    “回去之後造一輛更寬敞的馬車。”她喃喃說道。
    “嗯,我回去就造。”
    她往懷裏縮了縮,張陽蓋好被褥擁著入睡。
    天才剛亮的時候,是被孩子們的嬉笑聲吵醒的。
    張陽看了眼還睡在懷中的媳婦,她也緩緩睜開眼了,睫毛打著顫,想要伸個懶腰,頭卻撞在馬車的木板上。
    “睡著睡著,還以為是在家裏。”她睡意惺忪,捂著後腦神色不悅道。
    張陽走下馬車,看弟弟妹妹正在嚐試著拉一張張的小弓。
    “姐夫,道宗舅舅讓人送來的。”李麗質解釋道。
    高陽想要拉動弓箭,卻怎麽都拉不開,一張小臉漲紅了,弓就是拉不開。
    “姐夫,拉不開弓!”她委屈地將弓遞上。
    張陽仔細觀察著,別看這個弓小,弓身與弓弦都是用軍中才有的材料所製。
    為了保證殺傷力,拉開弓弦需要一定力量。
    弟弟妹妹們現在的小胳膊,自然是拉不開的。
    李治將弓遞給小清清,“你玩這個。”
    小清清不喜歡這個,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有一把槍,那東西比弓箭好玩多了。
    她還是接過了弓,“謝舅舅。”
    李治一臉熱心腸的樣子,自從昨日見了狄仁傑之後,他有了一個好朋友,兩人還相約下次再比試。
    張陽解開了弓弦,調整了一番之後,發現鬆鬆垮垮的。
    “魏王殿下。”
    李泰嘴裏還是吃著包子,好奇道“怎麽了?”
    張陽對他道“麻煩魏王殿下去陛下的營中拿一些木料來。”
    “本王還要去與父皇打獵。”李泰又問道“姐夫不去打獵嗎?”
    張陽擺手道“我就不去了,我不會打獵。”
    三兩口將包子吃了,李泰嘴裏還嚼著說道“會讓軍中的人送來。”
    這胖子還這麽胖,一點都沒有要瘦下來的意思。
    不多時就有軍中的士卒送來了一車木料。
    木料是上好的榆木,也是做弓的好材料,榆木結實耐用,因為它獨特的抗壓性,所以也是做弓的木料首選。
    張陽苦惱道“本來沒想要這麽多的。”
    聞言,李玥笑道“多半是青雀沒有說清楚。”
    “無妨,有多的都帶回家,給我們家做點嗮衣服的架子。”
    張陽拿下一截木料,仔細打量了一番,再用小刀劃著雕刻著。
    無所事事的弟弟妹妹在河邊玩著泥巴,或者去與熊大一起抓魚。
    河道並不深,隻到膝蓋深淺,也由著她們玩鬧了。
    張陽打算做幾個木輪子,如此一來可以掛在弓弦上,孩子們拉弓的時候可以省一些力氣。
    不多時,這裏又來了客人,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房相。
    小刀在張陽手裏顯得很靈活,手法嫻熟得已經雕刻出了一個輪子的模樣。
    “房相,也是來遊獵的?”
    房玄齡接過李玥遞來的凳子,彎腰坐下道“臣謝過公主。”
    李玥笑著退後一步,稍稍一躬身道“房相不用多禮的,您是父皇的重臣,乃是朝中肱骨。”
    房玄齡撫須歎道“年邁了,哪裏能像他們一樣還能騎馬遊獵。”
    “聽說房相還要在河套開辦互市?”
    “嗯,突厥人向陛下請命,老夫以為這樣也好惠及突厥人也能讓北方安定一些。”
    張陽點頭道“其實互市最多隻是安撫,想要大唐的北方安定除了關中的強權,也需要長久的治理。”
    房玄齡低聲道“你希望朝中繼續堅持教化之策?”
    “大家都是來遊獵的,房相莫說朝中的事了。”張陽雙手不停,用一截木頭做個套筒,這樣一來可以套在弓身上,在套筒的頂部裝上一個輪子。
    “閑來無事,老夫散心之餘也覺得沉悶,你當初是禮部尚書,現在禮部有不少方略都是你當年留下來的,治理關外諸部這件事上,老夫還想多問問你。”
    張陽咧嘴笑道“朝中要重修四方館的時候,沒有與禮部招呼吧?”
    “是呀,那時候李義府和許敬宗便與中書省有過一番爭吵。”房玄齡的臉上還帶著笑容。
    張陽繼續道“我覺得重修四方館的心是好的,也能讓關外諸部的人來求學,可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還要加點規矩,我希望所有在四方館求學的關外人,能夠永遠地忠心天可汗,永遠忠心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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