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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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人生張陽李玥!
    李治又道“我現在還小,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姐夫做一件事可以做很多年堅持不懈,我也可以的。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見狄仁傑聽得心不在焉,李治接著道“驪山為了造出火器用了五六年之久。”
    這一次又見不到這位縣侯了,狄仁傑興致不高。
    驪山的南麵官道上,張陽此刻當然不在山上,而是帶著李孝恭與李泰,在這裏擺攤。
    官道邊很熱鬧,來往的商旅很多。
    東陽抱著帳本坐在後方,本來她是不願意來的,皇姐與小武姐姐,小慧姐姐都很忙。
    清河和高陽連算術題都做不好;
    東陽隻好委屈地跟著來了,這都一個時辰了一樣東西都沒賣出去。
    張陽用鬥笠蓋著臉,躺在竹椅上一副願者上鉤的樣子。
    這裏擺放的都是名貴的筆墨與字畫。
    因為世家的遺產銅錢價值並不高,其價值根本不到三十萬貫,家裏盤算了一番將舊銅錢折舊能有個六成就算不錯了。
    為了彌補這方麵的虧損,隻能拿出這些字畫筆墨來賣。
    李孝恭對買賣這種事情沒什麽興致,他坐在一旁數落道“你都這麽有錢了,還要出來賣字畫,某家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張陽歎道“河間郡王是不知柴米油鹽貴,朝中的腳步大了就處處要用錢。”
    李泰注意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道“思文!”
    那身影聞言先是回頭一眼,而後見到是李泰呼喚,這人當即換上一臉欣喜的笑容。
    邁著輕快的腳步跑來,行禮道“見過魏王殿下。”
    李泰笑道“思文兄弟,可否買一些字畫?”
    李思文瞅了好一會兒,又道“某家是將門不懂字畫的。”
    張陽稍稍抬起鬥笠,用餘光看到了這個與李泰年紀相仿的人,穿著華貴,腰間還有一個玉佩,還穿著官靴。
    李孝恭也躺在一側,解釋道“這是李績家的娃。”
    張陽又用鬥笠重新蓋住自己的臉。
    李泰是晚輩,可以胡鬧可以不要臉,李孝恭還是要臉的,他忽然覺得張陽做的做法很高明,隨後也躺下來用一頂鬥笠蓋住自己的臉。
    “思文,你這是出來遊玩?”
    李思文笑道“這冬日過去,關中風光正好,與幾個好友出來走走。”
    李泰又道“好友有幾個?”
    李思文擺手道“好友不足道哉。”
    李泰拉著他小聲道“思文,英國公是當今大將軍,可大將軍家也要附庸風雅,對否?”
    聞言,李思文眨了眨眼,“魏王言之有理,家父時常告誡我等要多讀書。”
    “那就對了。”李泰拿出一副筆墨,放在案上,“不如買一副筆墨再走?”
    說罷,李思文在懷裏掏了掏,從中掏出幾枚銅錢。
    看李泰的神情呆滯又有些糾結。
    李思文又掏了掏,愣是將錢包翻了過來,掉出了十幾枚銅錢。
    惹得李泰神色犯苦,又道“思文兄弟出來遊玩就帶這些銀錢嗎?”
    李思文解釋道“不過出來遊玩而已,再者說這筆墨用不了太多銀錢。”
    “思文兄所言差異,此筆乃是上好的湖筆一年也就百餘支,此硯台乃是賀蘭硯,質地細膩,剛柔相宜,深受書法大家喜愛。”
    見李思文還在猶豫,李泰注意到了他腰間的玉佩,“思文兄,你這玉佩不錯。”
    “咳咳……”
    李思文忙咳了咳嗓子,又道“此乃在下始孩之年,家父所贈,自小就……”
    “不如用此玉佩來換硯台?”
    “可……”
    李泰笑道“思文兄,你可知我驪山最值錢是何物?”
    “何物?”
    “義氣!”
    李思文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硯台,一咬牙又道“就用玉佩換此硯台。”
    一場交易就這麽達成了。
    張陽沒有去看李泰是怎麽忽悠李思文的,從話語來說李泰用義氣買李思文一個一副筆墨是很劃算的。
    李思文得了李泰的人情。
    李泰得到了一個硯台。
    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隻不過這件事很快在英國公家鬧了起來。
    李績家的娃的敗家行為在武將之間傳遞著。
    直到這件事傳到了李世民的耳中,聽著長孫皇後的講述,還是李泰攛掇的,就氣不打一處來。
    王公公小聲道“陛下,英國公正在戍邊,眼下怕是回不來長安城。”
    李世民歎道“讓青雀將玉佩交還給李思文,此事就此揭過了,往後再有這等事,朕決不輕饒。”
    “喏。”
    “慢著。”李世民又沉聲道“告訴張陽,不許再擺攤了,他一個堂堂的縣侯,尚書省中丞,竟要帶著朕的兒子女兒擺攤謀生,豈有此理。”
    “喏。”王公公急匆匆去傳話。
    皇帝氣得直拍桌案,都已經是成家的人,還這般玩鬧。
    翌日,李思文委屈地來到驪山。
    其實昨夜皇帝就讓人來傳話了,但張陽依舊帶著李孝恭與李泰出來擺攤。
    昨天在這裏坐了半日才賣出一副筆墨,生意淒慘。
    看李思文委屈得要哭出來的模樣,李泰安慰道“思文兄弟,我們賣你的筆墨是不是上等成色?”
    李思文點頭道“家母讓人看了,確實是值上千貫錢的筆墨,隻是……”
    他委屈得有些哽咽,“隻是能否將玉佩還給在下?”
    李泰又道“思文,不如這樣,你拿錢來贖如何?”
    “啊……啊?”
    “若拿不出銀錢,思文兄不是還有好友嗎?讓你的好友來買筆墨,如此一來價錢抵貨,就可以將玉佩交還。”
    “在下這就去叫人。”
    等人走遠,李孝恭嗮著太陽懶散道“青雀,你明知道這小子拿不出這些銀錢,就是為了今日?”
    李泰手裏拿著昨日李思文用來交換的玉佩,笑道“英國公為大唐戍守河西走廊,送他們一副上好筆墨又如何?皇叔誤會了,我並沒有欺淩他,隻是為了解決這銀錢的虧損。”
    不多時,李思文就帶了一大幫權貴子弟,他們有的是宗室子弟,有的是朝中權貴人家的孩子,長安城最不缺的都是權貴家的娃娃,在皇帝的鼓勵下,各家都卯足了勁生孩子,為大唐人口提振做貢獻。
    不得不說李績在朝中人脈好,他的兒子一樣人脈很好。
    數十人便一齊湧來要買筆墨字畫。
    張陽又是稍稍抬起鬥笠看了一眼,這些人有三十歲左右的,也有二十歲出頭的。
    他們紛紛拿出一袋袋的錢,這些人是真是為了買筆墨嗎?
    他們是為了來買魏王殿下的人情。
    李泰看起來十分的從容,本就是銀貨兩訖,這人情他可以認也可以不認。
    也有人是為了見一麵魏王殿下,對有些人來說花銀錢來見皇子一麵,甚至可以說上一兩句話,花個上千貫錢,實在是太劃算了。
    張陽歎息一聲,心中暗想這浮華的富貴,自己還是更喜歡當初的質樸。
    晌午時分,帶出來的筆墨都已賣空了。
    李泰將玉佩交還給李思文,又道“銀錢就不用了,那副筆墨就當是送給英國公的,銀錢也不用付了。”
    李思文接過玉佩連連道謝。
    如此,李泰隻是送了一副筆墨,就得到了英國公家的一份巨大人情。
    至於那些來買筆墨字畫的人是誰,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李泰想要得到英國公李績的人情。
    張陽將一袋袋銅錢放在車上,讓東陽坐在馬車上,便拉著回去了。
    魏王殿下擺攤賣字畫的事情傳遍了長安城。
    東宮,李承乾聽趙節說了此事,也是思量許久,“青雀他……他未免太過不曉事。”
    趙節穿著一身侍衛服,小聲道“殿下,陛下又在甘露殿惱怒了。”
    李承乾歎道“擺攤?張陽和青雀?”
    “確實如此。”
    “為何要擺攤?”
    “卑職不知,隻是聽說這一次魏王殿下為驪山賺了三萬貫銀錢。”
    “三萬貫?”李承乾遲疑片刻又是不住搖頭,“驪山不像是缺這點銀錢的。”
    驪山當然不缺這點錢,此刻驪山山下,一車車的舊錢從庫房中拉出來。
    小慧對皇後派來的宮女解釋道“這是當初範陽送來的銅錢,其中有許多的舊錢,共計八萬貫舊錢。”
    “還請我等先去察看一番。”
    三兩個宮女打開一個個錢袋子,仔細看著銅錢的成色,好一會兒之後道“這些銅錢的成色不好,折價四萬貫如何?”
    這一折就折損一半,徐慧神色不悅道“且不說公主殿下的身份,我們交易向來都是講誠信的,每一次都是貨物價值也是實實在在的。”
    “現在就說我們這裏的舊錢要折價一半,未免太過了,就算是在長安城的坊市,隋錢折價也就是兩成,怎麽到了這裏就要折價一半了?”
    幾個宮女小聲低語兩句,別看眼前這個姑娘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談吐間的氣勢倒是不簡單。
    徐慧看她們幾個宮女開始商談起來,又道“你們是皇後安排來的人,還是宮裏別的妃子安排在皇後身邊的人?餘下的銀錢是不是要進了爾等真正的主人囊中?”
    “這位小娘子莫要胡言,我們當然是皇後安排來收錢的。”
    言語間這幾個宮女已經慌了神。
    徐慧又道“那就給個公道的價格,天家與驪山來往之多爾等可清楚?”
    說罷,那領頭的宮女低頭滿是歉意地回道“這位小娘子,不論給多少舊錢,都按照隋錢的三成折價,如何?”
    “隻折價三成?”
    “不知這位小娘子可否滿意?”
    徐慧這才點頭,又道“驪山要銀餅。”
    “這就去安排。”
    不多時那宮女就拿著一大袋銀餅而來,小慧仔細看了銀餅的成色,又試了試分量,這才讓她們帶走了舊錢。
    這些舊錢離開了驪山,徐慧長出一口氣,終於又抹平了一筆負擔。
    回到山上,她講述著這件事的前後。
    李玥聽了對這個弟子越發滿意,也沒有想到宮裏的人會為難驪山,低聲道“舊錢折價對宮裏來說就是一件大好事,驪山每每給的銅錢都是最多的,朝中獲利也是最大的,要銀餅沒錯,往後的價錢該更好才是。”
    徐慧躬身道“弟子明白。”
    李玥撥著算盤,算上之前變賣的字畫加上這次的折價,三十萬貫錢的虧損還差兩萬貫左右。
    她抬眼看向書房,夫君正在書房練字。
    王羲之的真跡當然沒有賣了,而是掛在書房中。
    隻是不知夫君看著字帖能夠領悟幾分。
    好一會兒,張陽擱下筆,問道“媳婦看看,你夫君我的書法是否有精進了?”
    李玥皺眉一看又是不住搖頭,“還是這般潦草。”
    又是自己的看了看,張陽皺眉道“有嗎?”
    說罷,又喚道“丫頭!”
    小清清快步跑來,“爹爹,怎麽了?”
    “來看看爹爹的書法是否有精進。”
    小清清苦著臉道“沒有半點精進。”
    張陽氣餒一歎,“練了大半年毫無寸進,人各有所長,看來為父不擅書法所長。”
    早春的長安城依舊寒冷,這天又下起凍雨。
    李思文的事情過去半月之後,李績的書信從河西走廊送來了,書信中沒有半分責難魏王與驪山的意思。
    而是希望將家裏的所有田產都交給太府寺打理。
    張陽一邊用自己做的刮刀刮去下巴的胡子,聽著媳婦念著信中的內容。
    “英國公不僅不計較這件事,還願意將田產交給太府寺打理?”
    張陽放下刮刀,擦了擦自己的下巴,女兒不喜歡下巴的胡渣,要刮幹淨才好,回道“太府寺讓關中如此的田地增收,應國公想來也是看得明白。”
    “不過現在太府寺已不缺田畝了。”
    冰粒子從屋頂跳落,落在地上。
    天地間都是沙沙聲。
    張陽帶著鬥笠走出家門,這裏是驪山上的一片坑窪地,閑置很久了。
    用腳踩了踩地麵,土壤還算結實。
    再從腰間拿出一卷圖紙,皺眉打量著,這裏原本是驪山行宮的道觀所在。
    原來的驪山行宮占地麵積不小,建設自己家時也不過是用了華清池邊上的一部分,還有好大一片沒開發。
    張陽拿起鋤頭,挖開一塊土,看著土壤的質地,低語道“土質還算不錯。”
    凍雨下來的時候風也很大,雨水帶著雪粒子洋洋灑灑而過,落在人的皮膚上更是生疼。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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