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成功嗎，看來我對傳奇境界的理解還是不夠。”
    裏恩斯一邊打量著世界之靈的新形態，一邊喃喃自語般說道，他的聲音帶著少許的失望，顯然對於實驗的結果不是很滿意。
    聚集了整個世界所有生命以及靈性的世界之靈，單就力量而言，或許能將他輕易壓製。
    給他的危險性至少媲美多米尼王城，那位附身在安德裏身上的自由傳奇。
    但此時的世界之靈，依舊沒有給他那種直麵規則本身的感覺，反而更像是一個極其精密且完美的成品。
    “到底差在哪裏？”
    裏恩斯輕聲呢喃，像是在詢問自己，又像是在尋求某種冥冥中的答案。
    帶著心中的疑惑，他將自身的感知掃過世界之靈新形態的每一處角落，試圖捕捉任何一絲可能被遺落的細節。
    相比起裏恩斯的認真，世界之靈倒是完全沒有將這具蘊含強大力量的軀體放在心上。
    祂嚴肅看向裏恩斯，問出了一個看似與現在的氛圍完全不搭的問題：“你有伴侶或者朋友嗎？”
    這個問題就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凝重氣氛。
    裏恩斯忍不住露出輕笑：“怎麽？您要成為我的朋友？”
    他的笑容帶著一絲玩味，似乎是感覺這個問題十分有趣。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成為你的朋友，隻不過你我都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世界之靈回應道。
    祂的語氣平靜而坦然，像是在陳述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在祂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不甘，隻有一種對命運的接受。
    “這種話題還真是有點掃興呀……不開玩笑了，我知道您擔心我腦子有問題，不過這個問題，我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裏恩斯繼續微笑說道。
    無論是眼前的世界之靈，還是璐克蕾西亞，似乎都覺得他缺失人性。
    的確，不可否認，他以前也陷入了一種找補人性的錯覺，認為過於理性，無法更好地看清世間的種種變化。
    但如今他早已想明白，人性也好，神性也罷，甚至獸性本能都隻是自身思維的變化。
    而這又何嚐不是一種規則？
    無需在意什麽人性、神性，隻需要時刻關注自身思維的變化，清楚自己為何這麽想？又為何這麽做？不偏離道路即可。
    “你之前說我人性過於豐富，不利於……”
    世界之靈想要就著這個話題給裏恩斯開導一下，祂還想要裏恩斯以後在那邊多照顧一點磐皮族，可不想他變成那種絕對理性的存在。
    不過，祂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裏恩斯打斷了：“我真的明白您想表達什麽……當然，我不是因為這個打斷您的，隻是那邊的您已經在催我了。”
    “再見了，我們也該真正見麵了。”
    裏恩斯輕輕揮手向世界之靈道別。
    “是麽，已經到時候了嗎，有點不舍呀……希望一切順利吧，我們都沒有重來第二次的機會。”
    世界之靈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惆悵，目光中透著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對未知的期待，也有對可能失敗的擔憂。
    畢竟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行動，一旦開始，就隻能勇往直前。
    “會的。”
    裏恩斯沒有多言，隻是平靜地留下最後的保證。
    ……
    “那位未知存在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我們按照他的安排做好了準備，就等他打開兩界通道了……有沒有可能我們被騙了？）”
    杜加什皺著眉頭說道。
    “祂不會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對我們撒謊……就算是假的，那也是祂認為這樣做更有利於磐皮族的未來。）”
    “無外乎多等幾天，族內為此準備的食物足夠所有人放開吃上兩月。）”
    阿圖爾神情平靜，他不認為世界之靈會在那種事情上跟他們開玩笑，為了那個計劃，磐皮族幾乎將整個世界未來都賭了上去。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就算那個計劃是假的，他們也將會在兩界徹底接壤之後傾巢而出。
    一旁的格烏還想跟著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但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了自己麵前。
    這道身影也是人形，但外貌卻不同於磐皮族，甚至在整個德拉諾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存在。
    但對於這人，格烏卻不陌生，甚至一旁的阿圖爾等人也是如此。
    因為這人的信息早已被世界之靈印入他們的腦海中，甚至還附帶了他們被這個人‘吊打’的畫麵。
    雖然他們自己並沒有經曆那種事情，但世界之靈傳過來的畫麵太過真實，甚至就連當時的內心想法都非常清晰傳達了過來。
    再次見到這人，格烏身體本能地警惕起來。
    畫麵中他是真的被那人‘殺’過一次，那一劍太快，要不是他自動發動的保命手段，可能就涼了。
    “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世界之靈詫異的聲音在裏恩斯心中響起。
    自從與裏恩斯達成合作後，祂就一直緊盯著兩界接壤點，但就算這樣，祂竟然都沒有察覺到裏恩斯是什麽時候穿過邊界的。
    裏恩斯沒有回應世界之靈，目光直視著眼前的格烏，平靜地說出讓在場之人都為之一震的話語：
    “給你一個逃命的機會，算是對你這段時間沒有搗亂的補償……三秒，隻要你能跑出這個世界，就能活。”
    “這位先生……”
    阿圖爾還想站出來打圓場，詢問這裏麵是否存在什麽誤會。
    他不希望得罪裏恩斯，因為裏恩斯關係到磐皮族的未來，但他也不可能任由裏恩斯這個陌生人擊殺他們這邊的人。
    “一。”
    平靜的聲音卻像是某種至高指令，阿圖爾剛邁開的腿停在了半空，杜加什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滿了驚愕和不解。
    甚至就連遠處因為體型問題而沒有進入帳篷的怒爪，也感受到了那無形的束縛。
    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命令你，停止行動。
    短暫的錯愕後，格烏幾乎瞬間反應過來，他不知道裏恩斯為何對自己有如此敵意，但阿圖爾他們的情況卻讓他立即明白，裏恩斯不可力敵。
    沒有絲毫遲疑，格烏直接化作一道衝天的火光，極速遠離裏恩斯，同時他還不斷呼喚世界之靈，爭取祂的幫助。
    “二。”
    如影隨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但比起這個，更讓格烏臉色陰沉的是，世界之靈的沉默。
    這種結果，無論是世界之靈放棄了自己，還是就連祂都無法脫離那種無形的束縛，對於格烏而言都不是好事。
    謹慎的他選擇突破天上的薄弱空間屏障，去界外躲一些時間，隻是等到他衝到天空邊界，所需要的時間已經超過三秒。
    雖然按照裏恩斯的要求，他要是選擇擊破兩界接壤點的空間屏障，時間可能足夠。
    但對麵那個世界的邊界就連世界之靈都打不破，更何況他，而且對麵那個世界是裏恩斯的地盤，他更不可能過去那邊。
    “三。”
    “看來，你並沒有逃脫命運的能力。”
    話音落下，一柄看似普通的長劍從虛空中斬出，不快不慢。
    格烏想躲，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拉開與長劍的距離，就這樣看著它斬在自己身上，就像是一切注定的命運。
    “命敗！”
    冥冥中，他仿佛聽到這樣的低語，它像是無盡黑暗的大門，將他徹底鎖在那無知無覺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