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蘇瑾認真問詢了厲嘯天，有關林望月與耿心裂接觸之事。
    每個不起眼的細節都不曾忽略。
    繼而，又將同樣的問題問了老爺子一遍。
    再沉吟半晌，有了思量。
    邪刀宗作為血刃宗附庸，宗主林望月後來被耿心裂多次召見過，期間二人還有過一段“蜜月期”。
    乃至相聊盛歡，飲酒而談，同榻而眠之事也做過。
    古人很喜歡來這套。
    孫權和魯肅睡過，劉備和徐庶睡過，劉備和張飛睡過，劉備和關羽睡過，劉備和諸葛亮睡過，劉備和……
    ……
    總之，林望月和耿心裂是有過親密接觸的，老爺子卻沒有。
    而林望月心魔徹底爆發的時間，又實在太趕巧，身上仿佛安了個定時炸彈，帶遙控開關那種。
    太過巧合之事，往往就不是巧合，至少蘇瑾對巧合從不抱有僥幸，習慣性防範於未然。
    而耿心裂的傳承，恰恰又是這天下間最為神秘的傳承之一。
    “【道胎魔心劍主】……”
    “魔心……”
    “此傳承不曾有過隻言片語記載，仿佛曆屆傳承者都極為忌諱將其神威泄露。
    魔心……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理解了。
    種下心魔麽？還可以設置成定時炸彈模式！這等操控玩弄人心手段，的確不能外傳，最好爛在自己肚子裏。
    否則，定將被所有人防備，這種神威，其實與血祭一類恐怖分子般存在，已然有些相似了。
    反恐，不需要理由。”
    蘇瑾凝眉，對耿心裂的手段已然有了猜測，心緒越發難安。
    “若林望月的心魔爆發真是因為耿心裂所致，那應姐姐呢……”
    “而且，魔心若真是我猜的那般，那……道胎呢？”
    應嫣旖是耿心裂的兒媳婦，並且在血刃宗長居過，林望月都能中招，那就更毋論應嫣旖了。
    而且，自從回到古妖宗後，應嫣旖便沒了音訊，人間蒸發一般。
    ……
    蘇瑾強壓下不安，又看向顧雁翎：“顧姐姐，且將你和我師尊與耿心裂一戰的過程詳細描述一番，半點細節也莫錯過。”
    昨夜大戰，又自議事，此刻已至卯時。
    若非北境秋深日頭愈短，近期又是陰雨天，這時都該看到日出了。
    屋外，卻不似黎明。
    秋風冷雨不絕，卷動草木婆娑，一派蕭瑟。
    顧雁翎飲了杯酒，將蘇瑾給她夾的菜囫圇送下，不敢嚼，自品不出味。
    然後，碗裏又被蘇瑾夾了一筷……
    她亦認真回憶著不久前的那一戰，每個細節都不曾忽略，期間又有老爺子補充。
    整個戰鬥過程，便在蘇瑾腦海浮現。
    “法相之軀是詭異的一分為二？連佩劍也被一分為二？且分裂而出的兩個耿心裂，實力都與本體相當？”
    蘇瑾聽著，皺了眉。
    心想這傳承好強！隻要打好信息差，驟然全力發難，真可以做到同階無敵！
    而耿心裂的戰鬥方式，是體現其傳承的一個方麵。
    他於戰鬥中的言語，也是蘇瑾重點問詢的內容。
    蘇瑾繼續認真聽著。
    期間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直到耿心裂將死之刻，梟首之前。
    這時，老爺子也將耿心裂的屍體與頭顱取了出來，血腥氣息彌漫。
    幾人卻毫不介意。
    死人而已，不耽誤看著下菜。
    顧雁翎此刻卻停下了言語，看向葉仁夫。
    意思是，耿心裂死前最後那句話讓老爺子轉述。
    葉仁夫會意，又將耿心裂的空間戒指遞給蘇瑾，沉聲說道：
    “耿心裂生前最後一句話，依舊在惋惜。
    他說，顧宗主很強，當初若願意嫁給他，他們生的孩子該是也會很強。”
    蘇瑾接過老爺子遞來的空間戒指，又聽得這話，目光之中便有怪異神色。
    也理解了顧姐姐為何特意讓老爺子轉述這話。
    此刻，氣氛也再次陷入沉寂。
    屋外風聲愈大，漸有呼嘯之勢。
    顧雁翎是蘇瑾的妻子，這等形同輕薄的汙言穢語，她不方便當著自家丈夫之麵親口說出，卻也無甚激憤。
    在座幾人更非庸人，沒人怒罵耿心裂臨死還在做春秋大夢。
    他們，都覺出了一絲不尋常的詭異。
    蕭姑娘也放下了筷子。
    她聽駱戈說過，當初耿心裂似乎對自己娘親也有想法，不過他的那名部下太過勇猛，嚐了鮮。
    而蕭姑娘自己後來也沒被放過，隻不過許配的對象成了耿心裂的兒子。
    蕭姑娘此刻，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那未曾見過麵的……爹。
    雙眉便凝。
    又覺，自己的手被蘇瑾輕輕牽住，捏了捏。
    這男人，總這般溫柔。
    做大事不含糊，對身邊人不忽略，總能給予恰到好處的關懷。
    她心中暖暖的。
    至於那個爹，若有可能，蕭姑娘希望再也別見，若是死了，那更好。
    蘇瑾不動聲色間安撫了自家娘子，又起身，來到耿心裂屍體旁，認真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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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自說道：
    “耿心裂並非好色之人，卻似乎有個愛好，他很愛搜集天資非凡的女子。
    要麽，是自己娶了，要麽是讓他兒子娶了。”
    “顧姐姐，蔓兒，還有應姐姐，都被其覬覦過。
    而直到耿心裂死前，他依舊在執著此事，他似乎對有個天資極高的後代，存著莫名執著？”
    擁有【醫之主】的蘇瑾，對屍體的檢查也很拿手。
    法醫，也是醫。
    一旁的厲嘯天聽了此話，便接過話頭：
    “可從來都沒有夫妻二人天資不俗，生下的後代就也會天資不俗一說。
    更多的，還是看運氣。
    耿心裂為人穩重，極度理性乃至冷血，他不該對這種事情生出執著，這不是他的處事風格！
    故而在老夫看來，他死前那話……甚是詭異！”
    老爺子亦點頭，補充道：
    “他兒子耿興宗便是個廢物，應聖女也一直沒懷過孕。
    嗯……還有一點，血刃宗前宗主當初許諾過，會將自己的獨女許配給那屆第一個成就無垢琉璃胚之人。
    你們都知道，娶了宗主女兒，這宗主之位便也算陪嫁品了，老夫當年就是娶了……”
    話題扯遠了，好在老爺子刹得住車：“說正事！嗯……！”
    葉仁夫再飲一杯酒。
    繼而，說出了血刃宗當年一段秘事。
    其中涉及頗深，且透著詭異。
    值得推敲之處更是不少。
    蘇瑾聽著聽著。
    便覺，腦中一線靈光閃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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