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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蘇瑾，形容已變。
    化為了那個大名鼎鼎的文超恭。
    唱戲裝濃，蘇瑾攏共加起來也沒在霜庭院唱過幾出戲。
    以此麵容出現，要引發粉絲轟動包圍，那是不存在的。
    現在的霜庭院想進後台也難，實在太多私生飯愛幹變態之事了。
    營業歸營業。
    戲子們休息、排練的後院，守衛之森嚴卻著實高規格。
    畢竟，後院更隱秘處，就是此地幽鬼部情報點總部……
    真能闖到這裏的私生粉，估計得遭遇人間蒸發套餐。
    而蘇瑾，隻出示了令牌，便由值守人員恭敬領著，入得其內。
    ……
    霜庭院後院，會議廳內。
    掌櫃的小老頭此刻正與麾下的角們開著會。
    年關將近，該有的獎勵、分紅得亮出來了。
    來年的展望、願景，也得畫出來了。
    這可不是畫餅，東家大方的很，且從不來虛的，霜庭院有本事的人，就沒日子過得差的。
    這一年時間，戲樓多了不少新麵孔。
    有新培養的戲子，有北境本就成名的角兒，可真正的老班底，卻是萬量樓四人。
    也唯獨隻有這四人，最能感受到東家的實力。
    錢不錢的，他們其實無所謂了，當然，這也與他們已然暴富有關。
    這一年時間，可觀的薪水，高昂的分紅，他們其實已經在小康之上了。
    又都有霜庭院股份，真實現了階級躍遷。
    這是古代，戲子身份說高也高，說低就一文不值。
    紅的時候似青樓花魁萬人追捧；慘的時候落魄如狗，誰都能吐上口唾沫。
    能得到戲院分紅之事，還是技術入股方式，在此界聞所未聞。
    從落魄的快要凍死，到活的滋潤光鮮，蘇瑾對他們有再造之恩。
    他們明白這一切是誰給的，這源於小老頭的引導，也和這幾人本性有關。
    而更令這四人賣命的原因，其實還有一點。
    那便是一個他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修行！
    蘇瑾對給自己辦事、品性又過得去的人，向來大方。
    當初留給了四人一本《小黃庭養炁訣》。
    這功法算不得多厲害，最高凝氣四層，偏向養生、健體。
    修行有成者能在一定程度上延年益壽，精血旺盛。
    定期的，也會有幽鬼部弟子給四人修行所用丹藥，並指導服下。
    白麵生角與苦臉醜角本是學的不認真，唱戲夠累了，還學這些做甚？
    卻是小老頭將蘇瑾的任何吩咐都奉為圭臬，當做聖旨。
    自己努力修行之餘，也逼著不上進的生、醜二角不許偷懶，親自監督。
    二角在抱怨之餘，又懼於小老頭淫威，被迫著努力。
    可慢慢的，就不吱聲了。
    因為好處顯現之時，那種超越凡人的力量，實在太過迷人。
    有時候，身邊能有個願意督促你的人，其實真算福分，乃至算得上你的貴人。
    隻不過很少有人願意去這貴人了，別人聽不聽是一回事，還遭嫉恨、得埋怨。
    自己也沒好處，實在犯不著。
    《小黃庭養炁訣》並不珍貴，富戶家中子弟為了強身健體，也會修行。
    卻大多難有建樹。
    資質是個大檻。
    四人資質其實也都一般，其中又以丹九娘的最差。
    之所以讓四人在這一年間修行有成的東西，才是值錢貨。
    丹藥！
    蘇瑾親自煉製的【氣還丹】、【養靈丹】、【培血丹】，雖隻是丁階、丙階丹藥，是修羅宗弟子的入門級丹藥。
    可這玩意流到民間，那也是一等一的修行聖藥。
    四人對蘇瑾有用，人品也靠譜，蘇瑾給他們的丹藥便是按正式弟子標配供給的。
    這些事，一句話吩咐下去，自會有人安排執行。
    資質不行丹藥湊。
    故而，一年時間，除了小老頭的確年邁了，氣血虧損的厲害，隻勉強將《小黃庭養炁訣》修行到了凝氣三層。
    其餘三人的修為，則都到達了凝氣四層。
    蘇瑾太忙了，顧不上他們，新的功法一直沒有傳下。
    直指大道的功法，他之前也隻有血煞訣，適不適合幾人修行還不一定。
    這次途經金宵城，功法也多了，來尋幾人，也有實現當年修行若有所成，後續還會相助的諾言。
    ……
    由幽鬼部辦成門衛的弟子領著，穿廊過戶，漸近霜庭後院。
    掌櫃下老頭洪亮聲音也自傳來：
    “好啦！今日便到這裏！各位繼續努力！好生替東家賣命！
    你們須知，我等擁有的一切，都是東家給的！
    好好幹！自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這些東家言而有信！
    但也切記！不能忘了東家恩惠！更不能讓東家失望！
    否則，可莫怪老夫不客氣！”
    會議廳內傳來應和聲，興高采烈。
    畢竟剛發了利市，還不少。
    這裏福利高待遇好，大夥兒也被保護的好，感恩都是有的。
    待得參會者從前門魚貫而出，不曾與走後門的蘇瑾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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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廳內剩餘幾人卻依舊還在。
    聊天內容就隨意了不少，沒了之前年會般的儀式感。
    “掌櫃的，你還留著我等做甚？都是最開始隨東家做事的，命都是他的！
    難不成你還想對我們來虛的？”
    這聲音脆生生，來自丹九娘。
    是武者了，曲藝技巧一年時間磨礪，也精進不少，名聲本事也算得上名角。
    那嗓子一開口，就富有獨特韻律，好聽的緊。
    本又是潑辣性子，說話氣勢便也足斤足兩。
    “我和你等說那些做甚！你們若還需要老夫說這些話，那就是白眼狼！
    早被我趕出霜庭院了！
    我留你等，是今晚演出有變，你們三人沒得休息了，得親自上台演戲！”
    “這般突然？怎沒音沒訊的？”白麵小生喃喃著，明知反抗不得，偏愛瞎逼逼幾句。
    小老頭狠狠瞪了小生一眼：“偏你話多！不願唱就滾！多的是人想接你位置！”
    生角脖子一縮。
    明明修為比小老頭要高個小境界，卻還是慫的一批。
    仿佛來自血脈的威壓。
    “你要知道！你的一切是誰給你的？！東家！叫你唱個戲你就……”
    “行啦！掌櫃的你說正事！”丹九娘打斷小老頭千篇一律的喋喋不休。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小老頭熄了火，清清嗓子以緩尷尬：
    “這事我也是剛得知的，官府那邊緊急過來的消息，說是有個貴人今晚要來聽戲。
    你們也知，我等在東家的護持下，官府收斂了不少，極少為難我等。”
    說到此處，又來了氣，指向生角：“否則你屁股早開了花！”
    生角：……
    出名的生角被那啥，真是條避不開的路，他如今這般名氣還不至滿地殤，真是托了東家的福。
    “所以，若非至關重要之人，官府也不會找我提出這要求。
    故而，今晚你們作為我霜庭院台柱，都得上場，好好唱！曉得不？”
    “曉得啦！”生角與醜角應著。
    丹九娘也點頭。
    幹正事，他們也不含糊。
    正值此刻，會議廳後門，傳來鑰匙入鎖孔帶動的膛響清脆動靜。
    四人皆是凝眉。
    齊齊看向長年鎖死的後門。
    那門，是留給東家專用的。
    東家每次唱完戲，和他們聊完天，便愛從那後門走。
    “誰……？”小老頭威勢盡去，說話都含著顫抖。
    另外三人，亦變得緊張。
    心中，生出別樣情緒。
    死死看著後門，眼睛一眨不眨。
    門，漸開。
    “東家，您請！”幽鬼部弟子恭敬側身，徐徐讓出蘇瑾身形。
    十八歲，依舊是少年。
    蘇瑾笑得燦爛。
    “四位！好啊！
    我回來了。
    來實現上次離別給出的承諾。
    這次，我帶著新戲來了。”
    一如初相見，一如再相逢。
    他的來臨，總這般不著煙火，猝不及防。
    生醜二角麵容呆滯裏帶著激動。
    小老頭忙不迭上前抓住蘇瑾的手，渾身顫抖。
    丹九娘則癡癡看著那人。
    淚眼婆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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