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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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李清懿秦增!
    母親竟然說她的傷沒有大礙?
    魏瑾兒最在意的便是父親母親合夥燙傷她的事,現在她和四皇子的親事已經落定,她的傷自然是要全力養好的,可母親卻根本不在意她會不會留下疤痕,不在意她以後會不會被四皇子嫌惡。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果然,她執意要嫁給四皇子,魏家選擇了姑母,而她,被放棄了……
    魏瑾兒緊緊咬住牙根。
    不可以!
    她不可以成為被放棄的那個!
    室內。
    李清懿率先開口“母親,傳言之所以是傳言,便是傳給人聽的,若真有其事,掖著藏著還來不及,豈會說出去給他人知曉?再者說,咱們都知道四皇子與瑾兒的親事有內情,與我並無關聯,不過宵小之輩想趁此機會毀我的名聲。”
    元衡郡主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叫李清懿過來問也隻是問問細處,聽她這麽說,便問道“你指誰?”
    李清懿緊緊抿著唇,垂下了眼眸。
    元衡郡主想起方才李清懿對魏寶珠的針對,皺眉“你說寶珠?”
    李清懿欲言又止。
    元衡郡主道“你我是母女,在這魏家,還有誰能比你我更親近,你說便是了,母親難道還能責怪你不成?”
    元衡郡主不知道這話被秦嬤嬤聽了去,轉身就告訴了魏瑾兒,更加深了母女之間的危機,她此時一心撲在李清懿身上,想將這個聰慧美麗的女兒牢牢籠絡住。
    李清懿聽了元衡郡主的話,低聲說道“母親,你知不知道寶珠妹妹愛慕四皇子的事?”
    “什麽?!”
    元衡郡主驚訝的不行,差點站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上次在宮中,我與瑾兒妹妹一同落入太液池,寶珠妹妹的反應很是反常,她看著四皇子的眼神很奇怪……甚至從那之後,寶珠妹妹與二夫人如出一轍的見人三分笑,也消失了……母親仔細想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倘若寶珠妹妹能想從前一樣心境平和,溫姨娘,哪怕今日穗兒和浣紗這件事,都會處理的更好……”
    李清懿知道四皇子對她有意的傳言是魏蘭爾的手筆,但她與魏蘭爾的爭鬥還未開始,這個時候將此事揭露沒有什麽好處,不如扣在魏寶珠身上,讓元衡郡主與她一起對付二房。
    元衡郡主聞言垂眸凝思了半晌,說道“二房那對母女最近的確有些反常,處理事情的手段大失水準,魏寶珠頻頻露出鋒芒,今日之事,還想往你的丫頭身上牽扯……但,未必是因為這件事。”
    李清懿不會傻到一口咬死,隻說“其實我也是猜測,興許是太過巧合了。”
    元衡郡主搖頭“那也未必……”
    “我是擔心她會對瑾兒妹妹不利。”
    元衡郡主神色一凜。
    一則傳言都能讓魏寶珠忍不住針對李清懿,那瑾兒現在是四皇子未來的皇子妃,魏寶珠還不是要嫉妒的瘋了?
    “多謝你的提醒,這件事我會放在心上的。”
    “哪裏的話,清懿的心也是向著母親和妹妹的。”
    元衡郡主的心忽的軟了一角,語氣前所未有的親近,“好孩子,母親自是知道的。”
    李清懿羞赧的笑著點點頭,問“母親,清懿想知道,關於我的親事,母親是怎麽想的?”
    元衡郡主神情一僵,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自然起來,“母親當然想讓你找個好人家,隻是你初來京城,剛露了幾麵,也沒什麽眉目。再說你也才剛及笄,還不急呢。”
    尋常都是母親問女兒怎麽想的,如今倒反過來了。不過元衡郡主隻顧著尷尬心虛,竟然沒注意到。
    李清懿隻假裝不知她的心虛,問道“那母親可希望我加入皇家麽?”
    元衡郡主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但事情到了眼前,便也說道“宣德侯府雖是勳貴之家,但手上並無實權,也落敗了多年了,若是攙和到皇儲之爭裏麵去,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會給家中惹來禍事。除非是太子,可太子年紀還小,皇後也沒有這麽早就給太子選妃的意思。”
    李清懿聞言,便知她私下裏是與魏世成議論過此事的,所以才不假思索就說出了這番話。
    她點點頭,“母親說的是,祖母從前最擔憂的便是我的親事,之前在揚州也幫我相看了幾乎人家,隻是我想著,您畢竟是我的母親,想問問您的意見。”
    李清懿也分不清自己是對元衡郡主不死心,還是單純的想要試探,或許都有,她想聽聽元衡郡主親口說。
    元衡郡主聞言,眼神中有什麽東西顫了顫,沉默了許久,才說“你才來京城沒多久,說這些事還早……”
    李清懿見她對此避而不談,心中生氣濃濃的失望和冷意。
    元衡郡主頓了頓,轉而又說道“如若嫁入皇家,做正妃便罷了,側妃怕是不好。一個妾室到底沒什麽分量,還要與正室爭寵,與正妃的娘家也必會所有摩擦,對於你也好,對於離家也好,得不償失。”
    李清懿聞言心道,是想說對魏家得不償失吧?
    她對元衡郡主的想法心知肚明,順著她的話說道“是,我也這麽想。”
    元衡郡主見她如此順從,極為熨帖,“沒什麽事,你便回去歇息吧。”
    李清懿起身,“對了母親,明日我想會李家一趟,那邊怕也有不少東西要規整,清懿想回去住兩天。”
    元衡郡主一怔,回去倒沒什麽,不會不回來了吧?
    隻是二人的關係剛剛緩和,元衡郡主也不想拂了她的意,隻好答應。
    “你二嬸他們過來,你總得回去看看。”
    “是,母親。”
    李清懿告退出去,一路回了濯香院。
    事情的發展每一絲每一寸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可她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地疲憊。
    拖著步子穿過被垂花門,濯香院裏的安逸靜謐讓她稍稍安下心來,蘅蕪等在院門口,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去急切問道“姑娘……郡主沒有怪罪您吧……”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從旁閃過,豎掌如刀直劈蘅蕪頸後……
    蘅蕪軟軟的倒在地上,李清懿根本來不及反應,驚得全身寒毛都乍了起來,隻聽得一個冷漠而強硬的聲音說道“借一步說話!”
    聲音帶著熟悉感,讓李清懿的提起的心緩緩放下。
    然而,心頭又升起一股怒氣,“大人!我的丫頭也是人,打壞了您怎麽賠給我!請您在這裏稍等片刻!”
    說完,她沒有看秦增一眼,徑自去扶蘅蕪。
    秦增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愣怔,他是處於權勢頂端的人,從來沒有誰敢對他這樣說話,那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要多少他也賠得起。
    可他看見那雙滴瓊含露的雙眸,一時怔住。有生以來頭一次,思索是否是他的作為當真錯了。
    其實李清懿說完這話就後悔了,現在的秦增,並不是與她朝夕相處了五年多的秦增。
    自己在她眼裏,是一個玩弄心機,城府深沉,並且知道他巨大秘密的人。
    對方想要捏死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可她對受人擺布這件事,有著難以接受的巨大抵觸,話便不經思索脫口而出。
    她拉起蘅蕪的一條手臂,卻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將蘅蕪整個人從地上扶起來,好在這時菘藍聞聲尋了過來,解了她的尷尬。
    秦增後退一步,躲在陰影裏避了開去。
    菘藍見此情形,嚇了一跳,“姑娘,蘅蕪姐姐這是怎麽了?”
    李清懿示意菘藍過來搭把手,兩人半抬半抱將蘅蕪扶進偏廈,緩聲道“沒什麽事,你好生照料她,讓人守好院子,不要讓人靠近。”
    菘藍的眼中的驚訝隻有一瞬,便明白了李清懿話裏的意思,眼睛朝著方才那處地方看過去,那一處的陰影似乎比平時要厚重一些,手下意識的捏緊,心頭有些慌,道“姑娘小心。”
    幾個丫頭各有過人之處,菘藍最靈慧的一個,李清懿知道她看出端倪,溫和的安慰她道,“沒事,你放心。”
    李清懿走回原地,盡量將聲音放的緩和柔順,低眉順眼的說“怠慢之處,還請大人見諒,請跟我來吧!”
    秦增的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臉上,端詳許久,才點點頭。
    李清懿引著他進了自己之前特意辟出的小書房,緩了緩神,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神思言談也變得自如。
    秦增既然不追究她的失禮,她自己當然不會再提,隻當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大人這個時辰來找我,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秦增看著李清懿平靜的麵孔,說道“我來此處,是有些話要問你。”
    李清懿恭敬道“大人請說。”
    “你為何處處針對魏府眾人,總不會是因為你母親和離改嫁到魏家。”秦增的麵色已經恢複平日的冷冽。
    李清懿略微思索,沉吟道“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到魏府以來發生的事情,想必大人早已經清楚來龍去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沒有人甘願去做砧板上的魚肉!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隨機應變,未雨綢繆罷了。”
    “牙尖嘴利!”
    李清懿抬眸,秦增如此敏銳,已然從她的所作所為之中察覺到了她對魏府眾人的恨意。
    但她卻萬萬不能承認這一點,難不成她要與秦增解釋說自己是重生之人?
    秦增怕是要大喝一聲“信口雌黃”,然後將她一掌擊斃。
    但她以後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總不能一直瞻前顧後,跟秦增藏著掖著,她想了想說道“以大人的睿智,不會看不出我的處境。明裏暗裏的危機重重,難道我要等這大禍臨頭才做無謂的掙紮麽!我不求別的,隻希望我的親人平安康健!”
    “你的目的雖然不在朝政,卻大大影響了朝局。四皇子欲迎娶魏瑾兒為皇子妃,拉攏魏世成為自己效力,破壞他與皇後的默契,沒想到這件事被你攪了局。”秦增的嘴唇終於微微一揚,“你為了區區私利,大動幹戈,難道不怕惹來殺身之禍?”
    李清懿對他此問早有準備,說道“當年魏世成結識我母親在前,盜匪傷我父親在後,隨後魏世成又借我母親和太後平步青雲,事情雖未窺得全貌,但已然露出端倪。現在魏世成又提議接我入京,欲將我當做棋子操縱,如此,又比殺身之禍強了多少?”
    秦增聞言,雙目陡然眯了起來。
    李清懿定定看著他,不怕秦增不懂。
    秦增望著眼前這個無畏又倔強的小姑娘,他的確沒有想到,她小小年紀,心思居然能如此縝密細膩“那麽接下來,你想做什麽?”
    氣氛緩和下來,李清懿輕抿了下嘴唇,用紅泥小爐上已經沸騰的熱水沏了一壺茶,雪白的皓腕在蒸騰的水汽中宛如玉質。
    她將茶捧道秦增麵前,才開口道“不知大人是否注意到,魏世成身為吏部尚書,有權核查官員考評及資曆,近幾年一直在借此留意各地府庫虧空之事?”
    秦增神色微變。
    李清懿說道“府庫虧空、,若是真往死了查,恐怕整個朝中也沒幾個官員能脫得了幹係,除非出了重大紕漏,否則皇上也不會真的追根究底,國之蛀蟲豈是一時半會便能鏟除的?但魏世成糾察此事,意欲何為?”
    秦增著實有些震驚,李清懿平日裏都關注些什麽,她緣何能對朝局如此清晰明了,“你想說魏世成別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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