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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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李清懿秦增!
    “一路上,護衛們遮遮掩掩,還替我編造了假身份,我便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等到了京城落腳處,臣婦才知道穆家的打算!我本不答應,沒有哪個母親願意自己的孩子去做九死一生之事!可臣婦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孩子生下以後,臣婦甚至沒有觸碰過那個男嬰,他就被穩婆抱走,沒多久,一個女嬰被送了過來,臣婦生下的龍鳳胎就這麽變成了雙生女!”
    李清懿聽著她的訴說,心中暗暗搖頭。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穆大夫人興許真的舍不得自己的兒子,但麵對巨大的誘惑,她也難保不動心,否則這麽多年來,她又何必忍氣吞聲,與穆貴妃虛與委蛇,難道不是抱著某種幻想嗎?
    此時她看似言辭懇切,卻處處都是為自己脫罪,強調自己身不由己,是被迫的。
    穆貴妃大概與李清懿想的一樣,對穆大夫人的話嗤之以鼻,“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吳蘭英,天下真有這麽好的事?”
    穆大夫人卻不理會她的諷刺,說道“除了此事,臣婦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和皇上皇後娘娘稟報!”
    仿佛是為了增加自己所言的可信性,穆大夫人又拋出一個籌碼。
    皇上的目光移向她身後的婦人,沉聲吩咐,“說。”
    穆大夫人側了側身,看了那婦人一眼,隨後才說道“當初穆貴妃處心積慮陷害蕭家,便是以蕭家嫡子作為引子。”
    蕭家嫡子,就是蕭瀾與的哥哥,秦增的舅舅,也是皇上熟識之人。
    皇上聽穆大夫人提起蕭遙,目光一緊,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的影子。
    然而那個驚才絕豔的少年郎,卻以最羞辱,最不堪入耳的方式死去。
    蕭遙的死,讓蕭家蒙受奇恥大辱。
    馬上風,這種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死法,就連三教九流之輩都不恥露於人前,何況是鍾鳴鼎食的世家大族。所以,當時此事的影響對於蕭家相當巨大,名聲一落千丈,為穆貴妃接下來的陷害做了很好的鋪墊。
    穆貴妃仍舊倔強的挺直脊背,嘲弄的說道“蕭遙的死法雖然匪夷所思,但天下間,表裏不一之人數不勝數,男人不時偷腥尋歡也是常見,這又有什麽好值得拿出來說道的?難不成他好色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也要怪罪本宮?”
    穆大夫人用眼睛瞥著她,“如果真是如此,那麽,為何所有相關之人,都在事後出了意外,包括當時指認蕭遙的那名女伎,也染了病症很快丟了性命。難道不是有人要毀滅證據?而且,貴妃想必沒有見過親眼目睹蕭遙之死的女子。”
    穆貴妃聞言看向穆大夫人身後的女人,一瞬的愣怔過後,就不屑的轉過頭去,“哼,就算有疑點,也可能是蕭家為了掩蓋此事而為之!你隨便從哪裏找來一名女子,就想指證本宮?未免將旁人看得太蠢。”
    穆大夫人並不開口反駁,隻是看向那名含胸佝僂站在殿上的女子。
    她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將頭垂得更低,恨不得將自己深深埋在土裏,隱去身形。
    而後,她似乎清醒了些,想起了此時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便強自抬頭往前方看去。
    穆貴妃正對她站著,第一個映入她的眼簾,然後,她的目光便在對方的身上凝滯住,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那目光映著淺薄月色,讓人遍體生涼。
    嫉妒,憤恨,怨怒……紛紛在她臉上交織變換。
    她忽地桀桀怪笑了起來,那聲音仿佛能刺透肌骨,錐刺進人的靈魂。
    “同樣生而為人,憑什麽你身在九重樓闕高堂華屋,我就要流落風塵墮入汙泥?同樣是女人,憑什麽你錦繡綾羅受盡榮華,我就要低三下四曲意逢迎?同樣姿容姣好韶華秀麗,憑什麽你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生死?!”
    咬牙切齒,尖厲的怒斥回蕩在大殿之中,就連秦增都感到有些意外。
    長時間以來膽戰心驚的躲藏和生活的艱難,早已將她折磨得不堪重負。所以她在看到始作俑者的那一刻,心中的那根神經終於崩了。
    “憑什麽!你說!”
    “放肆!”
    穆貴妃怒視著她,喝道“哪裏來的山野村婦,居然敢在此處大放厥詞!汙蔑辱罵本宮!”
    “嗤……山野村婦?”
    婦人嗤笑一聲,淒哀道“我當年所在的蘭亭軒,雖是歡場,卻絕非青樓。我們姐妹人人都有一技之長,雖身在風塵時有不如意之事,卻能互敬互愛,共同扶持,安穩度日還是能夠的。然而,隻因為你要陷害蕭家公子,便毀了蘭亭軒……讓我們這些出身低微,卻努力開放的花朵無聲無息折損在你的卑劣裏!午夜夢回之時,你是否會覺得脊背發涼,無法安枕?!”
    穆貴妃有一瞬間的變色,但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淡淡說道“你說你是蘭亭軒的人,誰又能知真假,即便能證明你是,那又如何證明你不是在空口白牙胡編亂造?!”
    眾人都看向那婦人,那婦人原本也是聰慧的,在恢複冷靜之後隻說道“我隻需說出我所知道的,剩下的,無需我來多想。”
    穆貴妃眉目深暗,直直盯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秦增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著手調查穆貴妃陷害蕭家的事,這女人必定早就在秦增的掌控之下。
    今日穆大夫人順勢反水指控穆貴妃,這女人便也派上了用場。
    婦人說道“我在蘭亭軒時,名叫流光。‘細雨濕流光,芳草年年與恨長’的流光。”
    她聲音發澀,整個人都陷在過去的回憶中。
    “當時年歲小,聽一處的姐姐們說,若能趁著年少覓得良人走出這迎來送往之地,是再好不過的出路。我便記在了心上,時時留意著。但那些客人少有將我們放在眼裏的,大多數更是將我們看作物件、東西,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是以,我對蕭家大公子的印象十分深刻。應該說,不止隻我,蘭亭軒所有的姐妹們,對他的印象都很特別。”
    流光說著,幹澀發黃的眼睛裏,徐徐溢出一種別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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