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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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權宦李清懿秦增!
    李清懿想了想,先問道“良貴人可曾跟您提起過宮中的事情?”
    譚氏搖搖頭,哽咽道“容兒進宮時日尚短,位分不高。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所以自從她進宮之後,我便沒見過她的麵。平日裏書信也不能多說宮中的事情,隻有些家長裏短。沒想到再見麵,她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良貴人本名潘月容,有了身孕之後才得了封號“良”。
    “那麽,良貴人可曾在信中表露過什麽特別的情緒,比如說對什麽事情不習慣,亦或是對身邊伺候的下人不滿等等?”
    譚氏不知道這些問題對案情有什麽用,卻因為秦增在一旁冷臉盯著她,不敢露出不耐的神色,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她進宮雖然時間不長,但因為順利懷上了身孕,皇上對她頗多恩寵,事事精致周到,想必也不會有什麽不習慣,她在信裏也並未提過……”
    她想了想又說,“隻是剛開始進宮的時候,時常會說想念我和她父親。又說往後相見太難……你也知道,即便將來我能進宮去探視,也是不能多說什麽的。”
    宮裏眼線眾多,尤其是嬪妃之間爾虞我詐,爭寵的手段層出不窮,哪裏能隨意說話,甚至抱怨呢。
    李清懿表示理解,聽譚氏說道“好在容兒身邊的兩個丫頭都是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平日裏能與她說說知心話。隻是有一次來信,她說玉梳二十五就要出宮,玲瓏雖然穩妥,卻太過膽小怕事,並不適合在宮中,興許到了年紀也是要走的。她很有些苦惱,同我提了兩回……”
    “看來,良貴人是十分體諒自己的婢女的,玉梳說要出宮,她竟然就答應了。”
    “是啊……容兒的脾氣是很好的,對身邊的下人從不苛待打罵。”
    李清懿不置可否,母親看女兒,自然是處處都好的。
    她問“關於良貴人和於家的婚約,夫人可否詳細與我說明?”
    譚氏一愣,沒想到她已經知道此事,神色便有些異樣。
    李清懿說道“大略的事情我已經知曉,隻是怕漏下一些細微之處,所以,還請夫人不要隱瞞。”
    “這,這件事……與容兒的死,難道有所關聯?”譚氏的臉色漸漸變得煞白,她訥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情,是於家的報複……”
    李清懿看著她,有些詫異。
    譚氏直接說出了“於家的報複”這句話,說明她心中清楚,關於潘月容的親事,他們潘府是對不起於家的。
    可退親之事,不是因為於公子得病癡傻了麽?
    就算是潘府主動退親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誰也不會將好端端的女兒嫁給一個傻子。
    想必被退親的一方,即便埋怨傷心,也不會說出怪罪的話來。
    既然如此,譚氏心中為何如此不安?為何她會覺得虧欠,以至於認為對方有可能做出報複的行為?
    李清懿直視著她的眼睛,並沒有說穿此中關節,而是說道“並不排除這種可能,但事情沒有下定論之前,一切都隻是可能,潘夫人還是先不要多想。”
    譚氏默了默,知道躲不過去,隻好說道“容兒之前的確有過一門指腹為婚的親事。因為潘府跟於家是故交,一直都有往來。但於家哥兒突然發了病,變得癡癡傻傻。於家想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治好。我們……總不能看著女兒嫁給一個傻子,隻能選擇退親……”
    “於公子突然發病,是在潘府得知皇上的意思之前,還是之後?”
    譚氏一驚,馬上開口說道“我記不清了。”
    可隨之她麵上現出懊悔神色,仿佛知道自己的謊言輕易就可以被揭穿,於是改口說道“好像是之後……原本容兒並沒有想要進宮,可誰知於公子就在這個時候發病了,容兒也沒有別的選擇……”
    就算是這樣,潘月容在於公子病痛之時,轉臉就進了宮,也未免涼薄了些,畢竟是從小相識,身負婚約的一對。
    但李清懿沒有對她的辯解進行反駁,隻是順著她的話問道“潘夫人可否帶我去良貴人之前住的院子看看?她之前院子裏的人可還在府上嗎?”
    譚氏見她不再追問於家的事情,痛快的點點頭,指引她出了花廳。一邊帶著她往潘月容出閣之前住的院子去,一邊說道“她進宮隻帶了玉梳和玲瓏,其他人,有的還在,有的被指派到別處去了。”
    芭蕉閣久無人住,卻打掃的幹幹淨淨,並無人去樓空之感。
    由此也能看得出,潘禦史夫婦對自己這個女兒是很疼愛的。
    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見有外人來,都好奇的站在角落裏張望。
    譚氏說道“這位是李大姑娘,皇上親口指派來查探案情的,你們幾個都過來。”
    李清懿朝她們點點頭,對譚氏說道“夫人可否叫良貴人的姐妹前來,我還有些話想要問她幾句。”
    譚氏有些猶豫,李清懿似乎是想要支開她單獨詢問這幾個丫頭,可對方要找她的小女兒問話,她這個做娘的總得去親自叮囑一聲,想了想,隻有快步出院子去了。
    李清懿看向麵前幾個婢女,問道“你們之前都在院子裏做什麽的?”
    這三人都是之前在芭蕉閣中不太得力的人,不然也不能在主子出閣之後留下守院子。
    她們聽了李清懿的問話,都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兩個三等婢女,青兒和果兒做些燒水灑掃屋子之類的事情,基本不到潘月容跟前伺候。而粗使丫頭小橘則是專門洗衣裳的。
    李清懿溫和的看著她們,笑著安撫道“你們別緊張,隻是例行的問話,不是什麽緊要的事。”
    幾人互望一眼,都點頭看著李清懿,等她發問。
    李清懿給了長闌一個眼色,讓她到院門口守著,若是看見譚氏回來就提醒一聲,然後才問道“你們雖然不在良貴人跟前伺候,但平日裏肯定也會關注主子的行程,是吧?”
    “是啊,主子在的時候,我們便要隨時打起精神候著,沐浴便要燒水,渴了便要煮茶。”
    “府上與於家走動的多嗎?”
    “挺多的。”青兒點頭應承,“因為於大人放了外任,隻留下妻兒在家。而潘府跟於家又是故交,所以夫人常帶著兩位姑娘去於家做客,走動的很頻繁。”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否記得,良貴人入宮之前,最後一次去於府是在於公子病之前還是之後?”
    “是之前。”
    小橘似乎對這件事情印象深刻,還沒等其他兩個人反應,便立刻說道。
    “那次姑娘去於府,是因為於公子染了風寒,所以夫人帶著姑娘前去探望,然後姑娘還親手給於公子喂藥來著,因為不小心將藥灑在了衣裙上。我在洗那件衣服的時候很是廢了一番功夫,所以記得很清楚。”
    李清懿思忖道“之後於公子就變得癡傻了嗎?”
    “嗯,聽說於公子風寒加重,高熱過後就變得癡癡呆呆,連於夫人也不認得了。”青兒語氣惋惜,“聽說於公子人生的好,性子也溫潤,可惜命不好。”
    “潘夫人和你們姑娘,連對方風寒都要過去探望,為什麽於公子重病癡傻之後,卻沒有再過去呢?”
    青兒和小橘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果兒開口說道“那時候,姑娘已經知道皇上的心意,有心要進宮,哪裏還會去看別的男子,萬一皇上知道後改變主意了怎麽辦?何況於公子癡傻不能治愈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潘府當下就忙著退親了,再上門去,要怎麽麵對人家?”
    她語氣中似乎有諸多不忿,不知是不是為了於公子而抱不平。
    李清懿看著她,低聲問道“你們姑娘與於公子自小相識,不提男女之情,朋友間的交情也應該不錯的吧?”
    “怎麽會沒有男女之情?”果兒搖搖頭,皺眉說“於公子一表人才,姑娘一直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的。兩人又是指腹為婚,因此彼此走動間,忌諱就少些。從小相伴著長大,就算小貓小狗也該有感情了不是嗎?”
    可是,再有感情,榮華富貴和一個已經癡傻的青梅竹馬,孰輕孰重呢?
    幾人沉默片刻,李清懿便轉而問了其他話題“玉梳和玲瓏陪著良貴人進宮之後,這院子裏的人隻剩下你們幾個了?其他人都去了哪裏?”
    青兒說道“自然是並入其他院子裏了。”
    “這些人當中,有沒有發生意外的?”
    “咦?你怎麽知道的?是有人出事了,紅豆掉進井裏淹死了……”青兒臉色有些異樣,生怕驚擾了亡魂似的小聲說道“就在姑娘進宮之前不久,有天早上,被人發現了屍體……”
    “紅豆?”
    “嗯,是姑娘身邊的二等婢女。”
    李清懿心中一動,正要再問,譚氏便帶著良貴人的妹妹潘月嬌進來了。她隻好收了聲,站起身招呼道“潘夫人,潘二姑娘。”
    潘月嬌與李清懿一般年紀,與良貴人的樣貌十分相像,但五官卻比良貴人更加精致可人,甜美中還帶著幾分稚氣“李大姑娘有禮了。”
    李清懿看著她,想起元衡郡主說的話,不由暗自點頭。
    良貴人的這個妹妹,相貌的確更像如瑛一些,那麽皇上在宮宴上看見了良貴人,難道沒看見她妹妹嗎?
    三人坐下來,李清懿示意青兒幾個可以退下了,然後說“潘二姑娘與良貴人很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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