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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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臨淵的目光,剛落到缸裏的魚上,忽地又調向厲騰,當他看到厲騰的手,正伸向肖辰懷裏打開的骨灰盒裏,黑亮瞳仁驀地張大,嘴唇顫抖:

    “你要做什麽?”

    厲騰笑聲清冷:

    “幫你喂魚啊。”

    說著,大手從盒子裏抓了把灰,輕輕灑向魚缸,魚兒張開嘴巴,慢慢吞食著融了灰的水,薄臨淵氣得隻差沒暈過去。

    空氣裏凝結成冰,沒人敢說一句話、

    厲騰笑得輕蔑:

    “真沉得住氣。”

    眼瞧著魚兒吃完一把灰,他又往魚缸了把,薄臨淵垂在身側的雙手,捏握成拳,嘴唇抿得直線,不再開口說一句話,看得出來,他隱忍的相當痛苦。

    眼瞧著自己媽的骨灰喂魚,這世上,有幾人能做到?

    厲騰還真挺佩服薄臨淵的。

    “說吧,團團在哪兒?”

    “我把她殺了,屍體扔森森喂狼了。”

    厲騰眼眸發緊,一拳頭就砸在了薄臨淵胸膛上,薄臨淵挨了揍,也沒有要還手的意思,輕輕笑了,慢慢地,胸膛慢慢抖起來,他眼睛裏的恨意再也不想掩藏:

    “厲騰,這麽多年,我恨不得你死,奈何老天總是幫你,我媽的骨灰,你拿來喂魚,拿來喂貓喂狗,都無所謂,我想我媽在天之靈,也不會怪我,畢竟,誰讓她要去給人家當小老婆呢,這就是她做了錯誤的結局。”

    薄臨淵血紅著雙眼,一字一頓,咬牙吼出:

    “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見你女兒了,我把她賣了,那人專門收器官的,說缺個腎,你知道我賣了多少錢嗎?”

    薄臨淵怪笑一聲:

    “兩百萬,是一個富翁,可以給你看交易記錄。”

    顧念再也受不了,徹底爆發,她衝上前,對著薄臨淵的臉,就是一陣猛打,手都打紅了,她指著壞男人:

    “薄臨淵,你與厲騰的恩怨,為什麽要扯上我女兒?”

    “她還那麽小,什麽也不懂,她何其無辜。”

    薄臨淵擦掉嘴角的血,眼睛裏的恨意仍然濃烈如酒:

    “誰讓她是厲騰的女兒呢?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的殊榮,就得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顧念,我與你本無過節,非但如此,我與你見第一麵,對你是挺有好感的,如果你不是厲騰的老婆,或許,我也可以愛你,可惜……”

    顧念氣得渾身發抖,她想到了第一次與薄臨淵的見麵,他把母親的骨灰送回給她,那時,她挺感激他的,顧念沒想到,他善良的背後全是心機。

    “誰要你的愛?薄臨淵。”

    顧念衝進廚房,拿了菜刀,刀子就要砍向薄臨淵,厲騰阻止了她,奪了她手上的刀子,她發瘋了般,血紅著眼睛,衝著厲騰喊:

    “如果不是你,團團也不會受這樣的罪,厲騰,你真不配做她的父親。”

    厲騰任由著女人發泄著情緒,任由著女人在他身上亂打。

    李媛要帶著汪軟軟離開,被溫安全發現製止了,李媛不敢說話,汪軟軟也不敢亂動了。

    看著兩口子鬧,薄臨淵心裏挺爽的。

    “你們的女兒,很乖的,她在我這兒呆了一晚,我就把她賣了。”

    顧念再無不能壓抑奔騰的情感,哭得唏哩嘩啦。

    顧念的情緒,點燃了厲騰憤怒,也毀滅了他僅存的最後一絲理智。

    他上前一步,薅起薄臨淵病體,不顧他的掙紮,將他丟進了禁閉室,這間禁閉室,是薄臨淵關不聽話手下用的,裏麵的溫度隻有幾度,正常人進去呆一會,都會出一身的毛病,何況他現在還是一個老弱病殘。

    門,漸漸關上。

    薄臨淵沒喊一聲,靜靜地坐下來,他知道喊叫無用。

    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也越來越低,薄臨淵意識開始模糊。

    外麵的汪軟軟看著監控上麵的畫麵,雙腳打著顫,她不敢看顧念,更不敢看厲騰,李媛說話了:

    “念念,你把我們扣在這兒算怎麽回事?”

    “你舅媽我要上班,不上班,沒飯錢的,你給我嗎?”

    顧念不理她。

    李媛看向厲騰:

    “薄總,你家有的是錢,要不,收留我與軟軟吧,我們雖然不能做什麽大事情,但,我們可以幫你做飯洗碗什麽的,我們也不在乎給你們家當傭人。”

    厲騰刀了她一眼,意思讓她閉嘴。

    但李媛這種女人,向來不識趣,小聲嘀咕:

    “又不是我們惹了你,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去問薄臨淵啊。”

    李媛指了指牆壁上的巨大屏幕。

    厲騰懶得理她,讓肖辰與溫安全去搜屋子,大約十來分鍾後,溫安全終於發現了一間小密室,將小團團抱了出來。

    小團團的臉,黑不溜秋,顧念見了,心像是刀子在割,她從溫安全懷裏接過女兒,頭也不回往外衝。

    厲騰命令肖辰看住現場,包括不準李媛母子離開。

    轉身就追了出去。

    厲騰跑出公寓,顧念的車已經發動,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微微轉頭,瞥了眼後座的女兒。

    厲騰眉頭深鎖。顧念車技也相當了得,一路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警察追到醫院,厲騰去善後,顧念將團團抱進了診室,醫生替小團團檢查了身體,發現她生命體征比較微弱,立刻展開一輪緊急的搶救措施。

    裴柏安來了。

    他親自做的手術,顧念站在手術室外,心緒混亂,都快呼吸不上來了,腦子裏,一遍遍浮現的是,小團團蜷成一團的身體,那瘦弱的身體,讓她心痛,心碎。

    玉嬸帶著薄時予趕了過來。

    薄時予見妹妹躺在手術室,心煩意亂,不止一次咬手指。

    他想代妹妹疼,但是,他沒有辦法,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好無能。

    小團團終於脫離了危險,裴柏安舒了口長氣,手術時,他竟然有點緊張,怕沒辦法向厲騰交代。

    姑娘這麽小,薄臨淵竟然能下得去手。

    將她關在那麽冷的屋子裏。

    知道小團團沒事,厲騰馬上就去了薄臨淵公寓,半死不活的薄臨淵被人拉了出來,他坐在地上,雙腿無力,像是壞死了一樣。

    齊叔來了,瞥了眼地上像活死人一樣的男人,對厲騰說話的聲音,客氣又溫柔:

    “少爺,老爺子讓我帶話過來,留他一條狗命。”

    厲騰眯眸,渾身都是危險:

    “齊叔,想要自己日子好過點。就當白跑了這一趟。”

    齊叔眼睛撐大:

    “少爺,你不會是想……”

    厲騰張唇,吐字清晰:

    “是的。”

    他忍夠了,老婆兒子女兒是他的底線,而薄臨淵不該犯他忌諱。

    “傷我可以,傷他們不行,一根汗毛也不行。”

    齊叔麵色驀地一沉:

    “你想違背老爺子的意思?”

    厲騰揚手,溫安全走了過來,對齊叔做了個‘請’的手勢,齊叔正要動怒,才發現自己帶過來的兩個人,已不知去向。

    齊頻眼皮晃動,太陽穴突突跳,他知道厲騰已鐵了心要弄死薄臨淵,隻得垂下了頭,跟著溫安全走了。

    一瓢冷水潑向了薄臨淵,薄臨淵悠悠轉醒,他張開的眸子,落入厲騰冷峻又戾氣的容顏,意識回籠,他想抹去臉上的冷水,可是,他的手不能動,他的思維是清楚的,但是,他的手腳都不能動了,完全沒有知覺,再這樣下去,他會徹底殘掉。

    但是,他沒有求饒,嘴角扯出微笑,嗓音暗啞:

    “厲騰,要麽,痛快給我一刀,否則,等我緩過了這口氣,不弄死你,我就是薄臨淵。”

    又一瓢冷水潑到自己臉上,隨之而來的,是厲騰冰冷無情的聲音:

    “我們之間的債,咱今天好好捋捋。”

    “你媽勾引我爸,破壞了我的家庭,我媽為了我,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帶著我離開薄家,這一走,就是二十來年,你與你媽,還有那個渣男,生活得多麽幸福,你媽還有什麽不滿足?”

    薄臨淵大笑一聲,由於太冷,他的喉管出了問題,盡管笑得很歇斯底,但他的聲音聽起來,仍然很小:

    “你是這樣認為的?”

    “像薄家豪那樣的父親,拿來做什麽?”

    “他也從來沒管過我。”

    厲騰並不同情:

    “誰讓你媽是個賤貨呢。”

    薄臨淵的臉,氣得通紅,眼睛也染了紅色:

    “我媽賤,你媽不一樣?”

    “沒有了那渣男,她一樣無法活下去,如果沒有她狠厲的手段,我媽也不會早早離世。”

    “你媽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我媽的死,卻是你一手造成,五年前,因為顧念母子,我饒了你,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也沒人能救是了你。”

    厲騰吃了稱砣,鐵了心。

    肖辰進來了,在他耳邊悄悄說:

    “薄總,倪方天來了。”

    倪方天,倪隨心哥哥,薄臨淵親舅舅。

    此時來,一定是為了拯救薄臨淵於水火,誰泄得秘,厲騰不想去追究。

    他暫時還不想與倪方天正麵衝突,還沒到時候。

    他理了理領子,示意手下看著地上的男人,帶著肖辰出去了。

    樓下,大背頭,棗紅西裝,橘色領帶,手上戴著大扳指的男人,便是倪方天了。

    他見下來的是厲騰,當下黑臉:

    “你來這兒做什麽?”

    “臨淵呢?”

    從倪方天這吃驚的神色看來,他並不知情,完全是撞上了。

    厲騰皮笑肉不笑:

    “裴柏安說他新研究了套針灸,對病腿有好處,尤其像臨淵這樣久病的腿。”

    “舅舅,我正要找你。”

    倪方天對厲騰的話,半信半疑,五年前,若不是他及時出手,這小子已經把臨淵趕盡殺絕了,而這幾年,兩人素無往來,如今,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裏,倪方天疑心肆起。

    厲騰嘴角的笑,勾深,眼眸裏的笑意,帶著虔誠:

    “你知道最近中盛發展的不錯,有幾個項目吃不下,想找合作夥伴,舅舅想不想考慮下?”

    倪方天皺了皺眉頭:

    “中盛會缺合作夥伴?”

    厲騰拍了拍他的肩:

    “中盛雖然在海城算是做得不錯的企業,但是,也不是一家獨大,再說,親戚嘛,自然要優先考慮你,我與臨淵,畢竟是同宗同族的兄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厲騰語氣誠懇,他甚至真談起了合作的事。

    倪方天本來挺懷疑的,見他說的有鼻有眼,便就漸漸打消了芥蒂。

    誰不想賺錢,尤其是中盛這樣的大集團送上門來。

    倪方天猶豫了會:

    “如果我有誠意,中盛幾時願意簽合同?”

    交涉一番,倪方天終於動心了。

    五年前,他的方天集團能與盛世並駕齊驅,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走下坡路。

    一年不如一年。

    而突然殺出來的中盛集團,卻像一匹黑馬駒子。

    他本來就對中盛創建的開創者挺臘拜,後來聽說是厲騰,倪方天還有些吃驚,介於五年前的過節,他也不好意思舔著上門。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過,他也有點擔心樓上的薄臨淵。

    魚兒上鉤,厲騰不急不躁。

    他拿了支雪茄,遞給倪方天,還親自幫他點燃,自己也點了根。

    “舅舅,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放在心上了。”

    倪方天這話,早想說了,礙於麵子,他一直沒說出口,畢竟,他在海城也在生存。

    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吧,再說,厲騰現在這麽強大,與他對著幹,一點好處沒有,人家願意放棄恩怨,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主要還是方天事業下滑,倪方天才會有這樣的心境。

    “肖辰,上去問問裴醫生,還有多久完?”

    肖辰上樓,一會下來,報告:

    “薄總,裴醫生說,小薄總那腿,拖得在久,得慢慢灸,才會有起色,我剛剛聽到小薄總說,他的腿有點知覺了。”

    肖辰說得繪聲繪色,倪方天到底是相信了。

    厲騰:

    “看吧,我沒騙你吧,走,我們去中盛簽合同去。”

    倪方天與厲騰一同走出公寓。

    倪方天怕厲騰使詐:

    “厲騰,合同可以馬上簽,但是,得有臨淵在場,才行。”

    “他在治腿,等會兒,就讓肖辰把他帶去中盛。”

    話都說話這份兒上了,倪方天不好再拒絕,再說,他也想吃中盛給的這場肥肉。

    畢竟,這段時間,他的方天拉不到項目,四處碰壁,他一愁莫展,本來就是過來找薄臨淵商討辦法的。

    倪方天與厲騰進了辦公室,厲騰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倪方天,一杯自個兒端了起來。

    “肖辰去擬合同了,舅舅,稍等兩分鍾。”

    倪方天瞥了眼杯子裏的液體,鮮紅如血,不敢下嘴。

    厲騰見狀,輕笑了聲,率先喝掉了杯子裏的酒,揚了揚手,示意倪方天喝。

    倪方天抬起杯子,一口喝淨,口感不錯。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酒瓶很快見底。

    而肖辰這一去,就不見回來,倪方天有了幾分醉意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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